两把檀木剑分别被卫长风和韩晔握在了手里。
这种木剑尺寸、样式和标准的长剑完全相同,甚至连份量和精铁剑差不多,采用的是上百年的星纹紫檀木制成,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
在剑身上刻蚀有特殊的法阵,持有者只要注入一丝真气或者罡气,都会导致剑体伤损碎裂,但是正常使用坚硬如金铁,最适合用来无伤的剑术比试切磋。
由于星纹紫檀木常常被用来制作笔杆笔筒等文具,所以这种木剑也叫文剑。
当然因为文剑的材料价格贵,制作难度又高,对宗门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因此只流行于名门世家之中,斗文剑更是由此而来。
身为淮南侯次子的韩晔无疑是个中高手,他持剑在手,信手挥舞了一下挽出一个小小的剑花,动作优雅娴熟,带着说不出的潇洒不凡。
在座的宾客眼睛一亮,都是喝了一声彩!
至于那些侍女们,更是看着双眼放光,眸光盈盈触动芳心。
单说容貌风范,韩晔无疑要比卫长风强上一截。
卫长风很随意地握着木剑,剑尖斜指地面,神情淡然不露声色,虽然让人看不出深浅,但也无法引来喝彩。
“好剑!”
韩晔试过手里的檀木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景云叶氏果然非同凡流,今天借剑一试,还请卫公子多多指教!”
话语虽然说得客气,但是他眉梢间的傲气怎么也掩饰不住,仿佛胜券在握。
“请出招吧!”
居然是让卫长风先手!
整个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宾客们都睁大了眼睛,凝神注视着这场即将上演的龙争虎斗,只看七星剑究竟花落谁家!
“也好...”
卫长风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向前迈出一步。
这一步踏出,落地无声,但是他的气势在刹那之间显露了出来,如同大海怒潮汹涌,浩浩荡荡地朝着对手碾压而去!
于无声处听惊雷,在宾客们的感觉之中,卫长风仿佛突然间变了个人,仿佛他的身形一下子变得格外高大雄伟,如山似岳无可匹敌。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场的没有几个是庸碌之辈,也不乏实力强横的武者,少数眼力高明、经验丰富的人立刻判断出,卫长风所展露出的气势分明是剑意!
他虽然握着剑,但是剑意由身而出,也就是说整个人都化为了一把剑,挟带着沛莫能御的浩然气势,向韩晔发动了攻击。
卫长风没有出剑,不过剑意已出!
旁观者的感觉都是如此,作为卫长风对手的韩晔,那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以前和别人斗文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都是大家互出剑招相拼,你来我往招架抵挡,谁的剑法更强横、反应更迅速、战术更高明,那就谁胜利。
卫长风却根本不管这些,直接以剑意气势碾压了过来!
这是作弊啊!
韩晔不由在心里发出了怒吼,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不过这位淮南侯次子无法指责卫长风,因为握在卫长风手里的檀木剑安然无恙,后者没有动用半分内劲,自然就没有违背斗文剑的规则。
可是他的剑意气势已经给韩晔造成了无比巨大的压力。
韩晔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洪流之中,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哪怕卫长风连手腕都没抬起,却让他无力招架。
所谓无招胜有招,不过是如此!
卫长风一步迈出,韩晔的身体开始颤抖摇晃,额头上渗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而当卫长风再次迈出第二步,他终于承受不住地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握着檀木剑,想要反击却又无从施展。
这一幕落在宾客们的眼里,大家的神情都很怪异。
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场精彩的比试,结果却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样。
“杀!”
卫长风的右脚堪堪踏落在地,韩晔再也忍耐不住,他将自己全部的勇气和力量都凝聚于手中剑,怒吼着朝卫长风挥斩而出。
这位淮南侯次子已经别无选择,如果他不奋力反击,那将会被卫长风的剑意气势彻底碾压,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所有的脸面。
应该说他的反击还是有点气势的,手腕、臂膀、双间和腰身同时发力,檀木剑破空之下发出低低的啸响,斩切向卫长风的咽喉要害,出手的角度和力度在剑法的层次上算是相当不俗了。
然而这场比试也就到此为止了,在韩晔奋力反击的瞬间,卫长风出手了。
他手里的木剑先是扬起,然后笔直地刺向对手的胸膛。
这一剑后发而先至,挟带着先前的剑意气势,狠狠地撞击在韩晔的身上!
圆钝的剑尖还没有碰触到韩晔的衣袍,这位淮南侯次子就像是迎面被大锤砸中,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然后手脚朝天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上。
连手里的木剑都甩飞了出去,结果被坐在叶问天右侧的那名中年男子接住。
一击得手,卫长风不慌不忙地收回了木剑,没有再继续出手。
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他看着倒在地上羞愤欲死的对手,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卫长风对韩晔所施展出的剑意,正是他在九幽之地巨瀑里领悟出的“火流”!
结合《剑意真解》的法门,他将这招剑意推衍到极高的层次,曾经一剑击溃破晓峰真传弟子、先天三重天的顾天磊,自然是强横之极。
当然由于是斗文剑,加上又是在寿宴上,卫长风并没有下真正的狠手,剑意一放即收点到为止,否则哪怕是不能动用先天罡气,也足以重创韩晔。
即便如此,韩晔也在“火流”剑意的轰击下丢盔弃甲,根本没有任何的招架抵挡能力,输得不能再输了。
“韩公子...”
卫长风用双手握住剑柄,抱拳淡淡地说道:“承认了!”
听到这句话,体内已经是气血翻腾的韩晔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喷出血来。
这场比试,他丢人丢得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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