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床了,其实晚上也没怎么睡着,一想锦离,我就很心疼。马上就要和他见面,我该怎么开口呢!
事实证明,有些事,根本就无需忧虑。刚到大厅,我就看到了他,他正和了缘大师说着话。他已经不再是昨日在密室中见到的模样了。现在的他,状态看起来好多了,头发也重新变回了黑色。
他迟迟不肯与我相见,是怕我见到他的样子而担心吧!锦离啊锦离,为何这般为我着想。
他看到了我,“你来了!”“嗯!”我们默契的相视一笑,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了缘大师十分明事地走了。
暗处,了缘大师好奇地问身旁的侍女“扶柳,你说,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大师,这我可不知道,你还是去问问别的妖怪吧!”了缘大师若有所思地消失在了原地。
大厅里,我忍住眼泪,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朝他走去,最终还是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他紧紧地搂住我,轻抚着我的头,“你呀!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哭鼻子。”我牢牢地抓住他宽大的袖子,害怕他会消失不见。他明白我的想法,没有不耐烦,只是静静地搂着我,等着我冷静。
终于哭够了,我抬头,看到他胸口我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可他却全然不在意,“没关系,只要你这爱哭鬼不再闹腾就行。”
他亲昵地捏捏我的鼻子,想到他对我的爱意,我想闪躲,可又怕他误会。等到他成神那天,我就和他说清楚,他之于我就是至亲般的存在。我在心里下定决心。
“我们出去走走吧!好久都没有同你一起出去玩了。”“好!”他一脸的宠溺,回答地毫不犹豫。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率先走出厅房。自然也没有看到身后的他,眼中的落寞与悲伤——素雨,我们果然还是回不去了啊。
并肩走在热闹的街市,眼前的景象一如从前。“素雨,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最喜欢逛街了,天天都缠着我,非要我陪你去,而且每次你都会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前面有你最喜欢的糖葫芦,我去给你买一串。”
“诶,锦离~”看着他买糖葫芦的背影,我实在说不出口,现在的我已经不喜欢吃了。这就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吗?锦离,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而我们已不再是我们了。
“素雨,来,你的糖葫芦。”他将糖葫芦递到我的面前,示意我咬一口。我虽不爱吃了,看着他希冀的眼神,却还是咬了一大口。他笑了,笑得很大声,甚至还轻咳了起来。我连忙轻拍他的背“锦离,你没事吧?”“没事,没事,我只是高兴罢了。走,我们继续逛。”
我立马跟上,他没有将剩下的糖葫芦给我,反而就着我咬过的地方吃了起来。“你以前就爱吃这个,还非要我吃,我来尝尝这个糖葫芦可还是从前的味道。”“嗯,不错,素雨,挺好吃的。”“锦离,还是不要吃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吗?不要勉强自己了。”
我作势想要夺过来,他却躲开了,并且三两下就吃完了。他该不会是看出了现在的我不喜欢吃糖葫芦,想要帮我解围吧。“那个锦离,我最近牙有些不好,我还是喜欢糖葫芦的,下次,你再给我买吧,不管买多少,我一定全吃完。”我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希望他可以接受我这个牵强的理由。
他的眼神暗了暗“好啊!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买。”“当然有机会啊!机会多多啊!”我急忙接话。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诶,对了,锦离,你还记得以前那个书院吗?就是以前那个我们偷偷跑去上学的书院,云起书院,还有那个孙老头,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或许吧!你离去不过四五十年,孙先生若还在世,如今也是古稀之年了。你那时觉得他长得老,总是叫他孙老头,现在他却是真的老了。”
“嘿嘿,谁叫他以前看不起女子读书,老是找我麻烦。”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却是在想其他的事情。锦离为何说我离去才四五十年,可明明常家人说我到他们家已有千年之久了,难道,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现代的前身,可是,怎么会呢?想不明白。
“素雨,素雨,想什么呢?叫你都不答应。”“哦,没事没事,不如我们去看看书院还在不?”“好!”
算了,我还是回去问问了缘大师吧!免得又勾起锦离的伤心事。
来到云起书院,却发现这里大门紧锁,门外柱子上的漆都掉地差不多了了,可是地面还是挺整洁的。只是再也不见往日的热闹,也没有了朗朗的读书声。问了问正在附近摆摊的大娘,才知道,附近盖了间更大的私塾,名为聚贤,而且听说院长曾经还是一名进士,广负盛名,所以学子们大都去那里进修了。
听了这些,我不禁感慨,想当年云起书院可是很出名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去那里上学玩。正想着,远处走来一个蹒跚、佝偻的身影,他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他走的很慢很慢,好像很费劲似的。“喏,那个就是云起书院的孙院长,虽然这里都没有人读书了,他还是每天都会来打扫,他没有儿女,一辈子就耗在了云起书院。其他的先生都另谋出路了,就他不肯走。”
说完,孙院长就走近了,他喘的很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没气了似的。我连忙跑近,将他搀扶坐在书院的石梯上。“多谢小姑娘。”我有些心酸,想到他以前老是教训我,说我没个姑娘样,整天疯癫癫的。可现在他已变成如今这副苍老的模样,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孙院长,你可认得我?”他颤颤微微地转过身,瞧着我。“啊!你是素~”“对,我娘是素雨,我们长得是不是很像啊!”“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四五十年了,你怎么还未变老~”他喃喃道。
锦离在旁边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喜欢捉弄他。”“那这位公子是?”“哦!他是锦离的儿子,名为锦行,我叫常笙。”我连忙接过话茬。“哦,这样啊!你们同你们的父母真是太像了。”“呵呵呵,是吗?”我尴尬地笑笑。
“那你们来这里是为何?你们的父母呢?他们怎么没有来?我可好久都没见过他们了,他们近来可好?”“哎哟,院长,您老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哦!”“你这丫头,动不动就说别人老,就跟你娘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老家,说别人‘老’就是咒别人死的意思。”孙院长佯怒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您不老,一点都不老。”“这个丫头。”
“孙院长,您消消气,她就是这样毛毛躁躁的,没个正形。”“算了,算了,我都七老八十了,土都堆到脖子了,‘老’是早晚的事咯!对了,锦离,哦,不是,锦行啊!你爹他如今是做什么的?他当初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啊!”“家父他云游四方,少有音讯。”我偷偷看他,还真是一本正经地说谎。锦离感应到我的目光,微侧过头,朝我眨眨眼。
“哦!这样啊!真是遗憾啊!本想我这书院又有了希望,可没想到~,果真是天意吗?等到我百年以后,这书院又该何去何从呢?”看着孙老头这么可怜,我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乎“我们来接管你的书院。”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常笙,你真是个好孩子,呐,这些是书院所有的契据和钥匙,从今以后你就是院长了,我很相信你们的。”
就这样,孙院长将云起书院交给了我们,快速离去了。此时的他走得极快,好像害怕我们反悔似的。“锦离,我是不是被坑了。”锦离不语,拍拍我的肩算是安慰。
我的天啦!这回可怎么办?我可不会办学堂啊!这下完了。可我现在就算想要反悔都不行了,孙老头已经跑掉了。“锦离,你一定要帮我啊!”还是一个字“好!”
之后,我们在附近吃了午饭,就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