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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番外2:常苏晨

时光匆匆,转眼我就上四年级了。我的同桌是一个脸圆圆的女生,叫周丽萍。她的性子比较活泼,所以和谁都聊得来。每天她都会带很多吃的来学校,据她说她的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她的父母很疼她,还经常带她去游乐场玩。

我问她“什么是游乐场?”她很吃惊,就好像我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一样。“不会吧!你,你父母没有带你去玩过吗?”“我没有父母,我只有祖父、祖母。”我低低地说。她的嘴巴张得更大了“每个人都是有父母的,你也肯定有。”她很坚定。我不太理解,没有说话。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一次我绝不妥协。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今天有些特殊,因为我的祖母没有在门口等我。

我有些好奇,我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苦苦哀求的声音“父亲,我求您了,就让我看他一眼吧!他终究是我的孩子啊!我求求您了,我就只看一眼,就一眼。”我的心猛地揪住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行,常青,快点带她走,快点,你们难道想让这一切都完蛋吗?记住了,忘掉苏晨,他不可以是你们的孩子,别忘了你们身上的责任。”

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的脑子炸开了。他们难道就是我的父母吗?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推开了没有关实的房门。屋内所有的人都惊住了,因为他们实在没有人想到居然有人在偷听,我大步上前,激动又气愤。激动的是我是一个有父母的孩子,气愤的是我是一个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

“苏晨,你回来了,你看,你堂叔他们来看我们了,你还没见过他们吧!来,快来,叫人呐!”祖母打着圆场,我却不理。“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是的,我听到了,我全部都听到了。”我怒吼着。他们都沉默了,那女人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搂住。“我的孩子啊,妈妈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你祖父,都是我的错,你要怨就怨我一个人就好了。”

我推开她,她有些不知所措。却不敢再靠过来。“不,这不是你母亲的错,要怪就怪你是常家的人,这就是你的宿命。”祖父很严厉地道,我看见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罢了罢了,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这也许就是天意吧!你随我来。”说完,祖父率先出了房门,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将他们每一个人的神情收入眼底。祖母的担忧,所谓的母亲的悲伤还有父亲的沉重。

随着祖父来到了祠堂门口,我很奇怪,祖父不是从来都不准我来这里吗?为何今天要带我来这里。“进来!”祖父推门叫道。我依言照办,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和我在电视里看的差不多。正对着门的便是几排常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它们排列得很整齐。

下面是一条长桌,长桌上摆着炉鼎,三支香烛已经燃烧过半。炉鼎两旁还各放有一盘祭品。看得出,这里每天都有人专门打扫。桌脚三只蒲团静放着,一切都很安详。

祖父在墙上摸索了一番,一道暗门突然打了开来。我有些害怕,因为这些事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亲眼见到,还是无法接受。“苏晨,你是选定的下一任守护者,我就把这些提前告诉你罢了,你随我来。”跨过石门,发现里面很亮,因为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颗散发着柔和光亮的夜明珠。顺着甬道走了一会,就到了尽头,祖父再次打开了一扇门。

里面的陈设和外面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供奉的是一株用白玉大缸栽种的硕大的紫莲。它没有枝叶,就是光秃秃的一朵。紫莲的花瓣十分宽大,一层一层地密密地挨着,它们就像婴儿的襁褓一样,紧紧地裹着花蕊。我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一朵紫莲没有根。

“苏晨,你仔细看花中包裹着什么?”祖父提醒道。我又走近一些,却发现那些花瓣竟然包裹着一个比我体型稍小些的孩子,我一下便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祖父将我扶起,“别怕,她不是死人,她只是还在沉睡。”我有些瑟缩,祖父又道:“苏晨,她的名字叫做常笙,是常家为她取的名字,但她不是凡人,而是一个有着强大法力的仙子,唤作素雨。

据族谱记载,她不知为何对自己设下诅咒,让自己永远痛苦地轮回。她每次醒来都只能活到十八岁,之后她都会回到这里,逐渐化为婴孩,躺入花中,进入长期的沉睡,忘掉所有的俗事。等到下一次长成约么十一、二岁的模样,便又会苏醒,如此往复。而我们常家的职责便是负责保护她,因为她在很久以前曾有恩与我们的先祖。”

我一时无所消化这么多信息,可我却明白自己不再害怕她了。我再次走近,稍稍拨开一些花瓣,我看到了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画面。

一个柔软单薄的身影蜷缩在紫色的花瓣中,她的双手紧握,眉头轻皱,就好像在做一个不太好的梦,她的皮肤柔嫩白皙,脸庞泛着柔和的光彩,一头乌黑的长发紧贴着肌肤。她真的是太美丽了。我突然又有些心疼她,她蜷缩在那里,就好像被所有人都抛弃了一样。我决定倾尽全力好好守护她,我也可以将父母让给她,因为她比我更需要陪伴啊!

“苏晨,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了,她那时也快十八岁了,所以这是她这个世纪第二次沉睡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只是我希望她可以解救自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如果以后会由你来照顾她,我希望你可以帮她,让她重新找回自己,救赎自己。”祖父有些感慨道。

之后我们走出了祠堂,回到了房内。“我想通了,我愿意将父母让给她。”母亲依然不住地流着泪,祖父早就明白了我的心意,祖母拉着我的手,“我可怜的孙子,祖母谢谢你,祖母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父母走后,我向祖父请求,让他允许我每天去祠堂打扫,基于对我的愧疚,祖父没有拒绝。

在以后的两年里,我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祠堂打扫,然后再偷偷溜入密室去看她。看她有没有长大一些,有时也会和她说一些我在学校碰到的有趣的事。那段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我多想她能永远都陪着我呀。

直到那天,我去密室看她,发现她不见了,我发了疯似得在不大的密室里四处寻找。我哭着、喊着,仿佛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她醒了,你的父母将她带走了,她现在谁也不认识。”祖父有些不忍,他知道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他答应我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让我的父母带她来家里,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她了。

我表面上不语,实则我已经决定要瞒着祖父去看她了。我偷偷来到父母的住处,这是我第一次来找他们,幸好他们住在一楼。我看见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呆呆愣楞的,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仿佛就像一抹游魂,我真的好想上去抱抱她,好想给她温暖,好想看她无忧无虑地笑啊!就这样,在窗外的阴影处偷窥了好久,第二天回家,我就发了高烧。祖父没有责备我,他只是无奈的叹着气。

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偷偷地跑去她的学校去看她,也会趁她去学校的时候,翘课跑到家里,对母亲撒谎说今天老师有事没来,然后偷偷地去参观她的卧室。这一切,母亲都看在眼里。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苏晨,忘掉她吧!你该明白,她永远都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拥有的。”我不语,因为我无法反驳,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啊!

之后的时间里,我再没有去找过她了,只是每天依旧习惯着打扫祠堂,这是她待过的地方呀,我要好好守护。母亲,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我,她也会来,只是我们不怎么说话。每次我都会悄悄看她,等到她注意的时候又迅速移开眼神。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偷窥狂了。无奈又心酸,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真累啊!

现在,我的爱终于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再见了常笙,再见了素雨。我祝福你,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你这次远去,千万要小心,不要受伤。从此以后,你就只是我的阿姐了。

珍重!

我睁开双眼,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房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关上门,阿姐,这间屋子永远是你的,你一定要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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