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临近,难免费心,莫岚同王进早在半月前就请了假期,每天东奔西跑的,购置各种婚庆所需,杂乱的家在一天天的布置之下,早已焕然一新,就连空气中弥漫而出的都是喜庆与欢悦。
邻里亲朋,一个接着一个前来好奇观望,甚是热闹,相互微笑的话语中,流露出的是真诚祝福。
而莫岚与王进这对新人,触望此景,却没丝毫怠慢,更为认真置办,招待来自四面八方到临的客人,疲惫中的微笑,在彼此的相视之下,透出浓浓的幸福与充实之感。
陆婧媛下班后,也常来帮忙打理,念想着哥哥的婚事,她不由得露出灿笑,似当成了自己的喜事,尤其卖力。
早在几天前从陵园回来的莫忧,自然而然也发现了那张存放客厅桌上的喜帖,紧张与激动之中,喜悦占据了全部,他也在默默等待着。
转眼,距离婚期只剩最后三天,热闹更为浓烈之时,也传递到了莫忧这里。
这一天清晨,莫岚同她的同事闺蜜,几个美丽的女子来到莫忧的居所,这里瞬间喜闹起来。
莫忧与姐姐终相见,在这种喜庆的氛围中,两人深情相拥,并没太多酸情的言语,欢笑中开始贴起喜字,装扮这里。
由于地方的不同,习俗也是各不一样,莫岚和王进的婚礼并没有过多的奢靡,而是非常的平淡。
虽平淡,却不失喜闹。
因为父亲已经过世,亲母在家里也拥有自己的家庭,所以弟弟成了莫岚在SH的唯一亲属,而这间父亲留给弟弟的房子,也是莫岚出嫁等待男方迎接之地。
在几人努力的整顿下,莫忧原本居住的主卧,也大变模样,满屋的红色,充斥着浓郁的喜庆,尤其是门上的一个巨大喜字,再加上这几天陆续有人登门,喧闹中,更是惹来对门以及楼下的邻居的侧目,纷纷前来祝福。
莫忧身为弟弟必然是陪同在姐姐的身旁一起出嫁,而陆婧媛则留在哥哥的身旁,还有众多期待的亲朋,都在默默等待两人的婚礼。
时间缓慢的流逝,在距离婚礼的前一晚上,忙碌的一伙众亲朋相继散去,回到家中,带着紧张与期待,等待新一天的到临,穿着漂亮的新衣,前去祝礼。
夜晚,陆婧媛碾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想起哥哥的婚礼,一颗心犹如涂了蜜,时不时翻身,一个人不自觉地笑起。
其实在之前,陆婧媛并没有哥哥,只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而她也只是父母领养的孩子。虽说如此,但养父养母对她的百般呵护却并没有弟弟的存在而有减少,反而有时更甚。
姐弟两也很少因此产生纠纷,更多的时候则是十分的恩爱。
自己是领养的这件事,也是陆婧媛无意中从父母的谈论中得知的,但她却并没过多伤感,而是心态平和。
在陆婧媛看来,既然亲父亲母抛弃了自己,那么她也不会对他们有丝毫好奇,更不会有任何情绪产生,过去的已经不再重要,当下才是主要。
真相虽然残忍,但对如今的陆婧媛来说,重要的不是自己的身世,而是养父养母对自己的无微照顾,与待自己视如己出的始终,她更享受现在的生活,更爱现在的父亲母亲,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哥哥的出现,意外的同时,陆婧媛更多的是惊喜,虽然没有血缘,但她在心里,早在很久之前,就羡慕别人,渴望拥有一个姐姐或者哥哥,如今全都有了,她何尝不开心。
至于这其中的缘由,陆婧媛在养父养母那已然得知,无非都是上辈人造的孽,才有了如今的现在。
婚礼的前奏,也是认亲之时。
正是因为如此,才得以让陆婧媛的养母与他另一个儿子王进相逢,在没有人排斥的情况下,这也是她一家人的喜悦。
原则上来说,王进和陆婧媛都是被领养的孤儿,所以王进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十分疼爱,时不时买些零食慰问,更是出门吃好吃的也都带着。
陆婧媛更是因为如此才更加的开心,莹白的脸上常常挂着笑容,一想起这个生命中突然出现的哥哥,她难抑情绪,这其中也不能缺少因为同是孤儿的感同身受。
“人生还真是奇妙!”
相起这其中的种种,无论是生命中突然多出的一个哥哥,还是明日与莫忧的再次相逢,关系的转变,她期待的同时,心中也不禁感概生命的奇诡之下竟也充满了美轮美奂。
......
凉的夜轻旋,如潮的思绪涌在眉间,时间犹是钟表滴答的奏鸣,渐已微明。
乡下鸡犬的鸣声,叫起了昏睡中的人,烦愁绕三千,也有当下时,此间之人,只喜非忧。
“不给红包,甭想进门!”
宁静的清晨,初春的气息环绕,在莫忧居住之所,却缭绕起一层热烈不下的喜庆,弥漫在这里,似驱赶了凡尘的扰乱,那门外站立中苦笑的新郎,随之向门缝递出一张张红色的喜悦。
在一阵挥洒中,又是一顿体操运动中,新郎汗流满面的露出如暖阳般的微笑,走进了喜红刺目的房间中,将他正灿笑凝望中的新娘抱出了房间,一路下楼,在车子发动的那一刻笑离此处。
在这期间,莫忧显然也注意到一同随新郎走进的陆婧媛,一愣的同时,他更多的是惊讶,不过在听到她对新郎与新娘的称呼,莫忧虽有疑惑,却也慢慢有所明悟,没太多言语,相视一笑紧随大部队的步伐。
“很意外吧!不说你了,我都很意外,没想到我们还有这层关系。”
莫忧看了看前后一路缓慢行驶中的婚车,心中不禁为姐姐找到归宿而感到喜悦,身旁的陆婧媛也是笑容洋溢,传来她颇为感概的话语。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以为是在做梦呢,不过,突然多了一个哥哥的感觉还不错。”陆婧媛笑容不减,话语传递而出之时,一向善于思考的莫忧在心里也了然了这其中的复杂。
他笑着跟陆婧媛唠了起来。
婚车在马路上悠悠行驶,喜闹回旋之时,这一连近十辆的婚车,自然引起了路上来往之人的注意,投来大把羡慕的目光。
足足半个小时,车子驶进一户村落,也就是男方的家中,还未临近,远处就能看到院子上空扎着一个大大的蓝色棚子。
棚子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影走动,角落有两口巨大的铁锅,铁锅旁是十来个或是在切菜或是在翻炒或是在帮忙的穿戴着围裙上了年纪的男女,炊烟寥寥,吵闹之声在车队还未到达,远在一里之外都能听的透彻。
这一忙活,已然中午,莫忧同陆婧媛早已随着众亲朋落桌,望着一样又一样纷呈而上的美食佳肴,四周喜闹不减,笑声更是充盈而上。
正方形的老旧桌椅摆放在屋内屋外,相互间隔甚至有些拥挤,却无人感到不适,都是笑谈而坐,时不时看向主桌上两个穿着红艳之人,开起玩笑,哄闹瞬间而起。
莫忧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一部分区域,看着那属于自己亲属的人群,目光闪动之间,有一闪而逝的复杂。
那其中有他身处SH的大伯大舅伯伯,全都被姐姐邀请而来,至于其他在老家或是别地的亲戚,没到来的也都转发各自的祝福。
凝望中,莫忧将视线停留在了四叔的身上,也就是过世父亲的胞弟身上,看着他拥有与父亲一模一样的面孔,莫忧的心里顿感错乱。
时光流逝,几年没见,莫忧在四叔的身上已经无法找到曾经的熟悉,凝聚在他身上的除了苍老,更是多了一层说不出口的悲哀。
曾经那名壮硕的汉子也已经消失在了岁月中,可能是年轻时候太过于璀璨,如今的四叔也发生了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令人侧目之时,不由生出对生命的感叹。
在之前的招呼中,莫忧愣是一句没听懂四叔说了什么,啊啊咿咿的听不明白,最终在堂哥的诉说下才得知他之前喝酒撞墙,结果伤了大脑,已是无法正常言语。
莫忧感伤中,不禁再次叹息,时光的韶逝与生命的无常,导致有些事或人早已积重难返,无奈之意萌生更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