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暮羽失魂落魄的从九王府出来,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他却显得格外不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十一王府的,进入自己的卧室,便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听说那是二十二年前了,正三品大理寺卿司徒皓,只身一人前往盛莲国打探情况,几月后功成身退,却带回来一位十分美丽的夫人,锦绣夫人。大家只知道她叫锦绣,没人知道她姓什么,出身哪里。
一年后,司徒皓和锦绣夫人喜得一女,名唤司徒月。
司徒月打小就继承锦绣夫人姣好容貌,长得异常可爱,就连天齐国当朝皇后都甚是喜欢。司徒月五岁时,皇后娘娘宣所有贵妇人前往御花园赏菊花,以一首《题画菊》鲜为人知。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在座的所有人都很讶异,谁也没有想到,此诗出自一位五岁的小女孩,她有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安静高贵的气息,肤色如雪,可爱的笑脸上有两个深深地梨涡,也是这时候,这样的司徒月深深的吸引了欧阳楼寐,那是他七岁,而坐在一边的我才六岁。
“司徒月,和我们做朋友吧?”
司徒月炯炯的大眼睛看着对自己说话的两个男孩子,她那时眼神里也满是欧阳楼寐。从那以后,三人便形影不离,一晃九年过去了,三个顽皮可爱的孩子蜕变成了翩翩皇子和婷婷少女。
清晰记得月儿十四岁那年,我和九哥带她去深幽谷,我才发现,我晚了九哥一步。
“月儿,今天我和九哥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地方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信誓旦旦的对月儿说。
“十一哥,九哥他也去吗?怎么他没有来呀?”
月儿虽对着我说话,眼神却一直望着门外,那种迫切,仿佛一拳打在我的心口,我依旧装作看不到,拉起她的手就往大门口跑去。握着她的手,我真的觉得很幸福,我想,那应该是我的一种情感,只是我还没有看明白。
我扶着月儿上了马车,九哥就在马车里等着,撩开马车帘的那一瞬间,月儿仿佛变了一个人,那种灿烂的笑脸,只有见到九哥的时候才会绽放的笑脸。
“九哥,原来你在马车里等着,我以为你没有来接月儿呢!”月儿笑着说,走进马车,月儿坐在了九哥旁边,很自然的挽起他的手臂,站在马车下的我,显得格外多余,马车里的两个人很是般配。
“暮羽,快点上来啊!”九哥对着我冷冷的说,我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九哥便不再笑,永远都冷冷的,不管对谁都这样。
“来了。”
我坐在马车最外面,看着窗外,听着他俩说说笑笑,我却插不进一句话,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是一种什么心情,为什么我最崇敬的九哥和我最喜欢的月儿在一起,而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吗,好像是在,吃醋。我是在吃醋嘛?我瞪大了眼睛问自己。
“九皇子,十一皇子,到了。”
随从停下马车,我们朝着深幽谷走去,而我却永远走在最后面,看着眼前的你和他,我心似针扎。一整天我都在他们身后,不曾迈进他俩的光圈里。后来,月儿非要九哥教她骑马,一开始九哥不同意,可耐不住她的撒娇,结果还是出事了。月儿从马上掉下来,滚了好远的地方,头也撞在石头上,昏了过去。当时的九哥,我到现在记忆犹新。
九哥疯了一样跑过去,抱起月儿,急的眼泪都留下来,声嘶力竭的样子,好像只有母妃去世的那次,九哥才这样过。原来月儿在九哥心里,这么重要了。我看着九哥把月儿抱上马车,直接飞奔回了皇宫,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
你知道吗?九哥,当时我心里完全塌陷了,我也喜欢月儿,她五岁那年,也深深吸引了我,只是她的目光却未曾在我身上停留过,我一直追逐她,不曾想,我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这就像我和你的差距,你一直在最顶端,而我一直仰望你,九哥,你是我最敬重的九哥,从前是,现在依旧是。月儿,在那次之后,我就放弃了。当时也是真心祝福你们两个。而现在的杨小乐,我不想你是因为她长得和月儿像而对她好,那样对她是种伤害,对你自己也是一种伤害。九哥,这次我不想承认,对于杨小乐,我比你又晚了一步。
欧阳暮羽进了卧室,到天黑也没有出来过。房门却在深夜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