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久别重逢,自有许多话要说,外边多有不便,苏蛮儿引她到了普济医馆中。
直到两人在后院坐定,朱茵还沉浸在震撼之中没有缓过神来。
“蛮儿,你真的不在宫中当差了?”朱茵手中拿着苏蛮儿递给她的热茶,睁着大眼睛问道。
“是啊,前段时间便出来了,只是一时没有稳定下来,所以也没去你那里。”苏蛮儿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中暖着。
“苏老爷如今沉冤得雪,他在天之灵也可慰藉了,也算是了了你的一件心事。”朱茵端着热茶,有些感慨的说。
“是啊,父亲一生清廉,如今总算还他了一个清白。”
朱茵对事向来豁达,见苏蛮儿没有多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在此事上停留太久,只爽快的一笑:“那感情好,我以后可以到妹子这里玩了。你不知道,我外婆诵经时每每都把我带在身边,说是母亲说让我跟着她修身养性,这每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可把我闷坏了。”
苏蛮儿听她这么说,好笑的摇了摇头。朱茵性子跳脱,不爱受拘束,幼时更是做男孩子来教养,这会儿让她跟着诵经念佛,还真是为难她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等聊到禄淳的时候朱茵难得的露出了些小女儿情态。
是以苏蛮儿便调笑道:“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吃上你的喜酒?”
朱茵双颊微红,作势要来搔她的痒,苏蛮儿最是怕痒,两人笑着跌成一团。
朱茵的身手比苏蛮儿好上许多,两人对垒,苏蛮儿毫无还手之力,最后直笑出了眼泪来朱茵才放过她。
两人拢好衣服又重新坐好,朱茵这才不好意思说:“其实……其实我到中心城后曾远远的见过他一眼,只是没说上话。”
苏蛮儿听了也不知如何安慰,禄淳从来都是那个样子,于男女之事上并不上心。她在旁边冷眼看着,在南边的时候一直是朱茵主动,禄淳只是配合,听她方才的话,似乎到了中心城后这么长时间,禄淳都没有主动找过她。
有此可见禄淳要么不懂情,要么就是对她无情。只是不论禄淳是哪种情况,朱茵的情路都必然艰辛。
她心中喜朱茵的为人,将她看的极重,不忍她选这条路,是以便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姐姐,你果真极中意他?”
“我也不知,只觉得一颗心就在他那里。他笑我便欢喜,他皱皱眉头我便难过。”朱茵见她一脸正色,也收了些羞怯,微微低着头轻声应答。
“姐姐,禄淳是个好的,但是……但是不一定是个良人。”苏蛮儿上前抓着她的手,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再三斟酌后才开口,委婉的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朱茵见她这样,展颜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妹子,姐姐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情之一字,人所难控,若最后果真不行,我也不怨。”
苏蛮儿见她这般说,定是已经是情根深种,也就没有再劝。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话,直到一直跟着她的中年仆妇在外边催了三次之后,她才一脸不耐的应了,约了过几天再来,这才随着那嬷嬷回去了。
苏蛮儿在医馆门口,目送她离去。
一场冬雪过后,迎来了苏蛮儿在这里过的第二个年。
腊月二十六的时候,医馆门前的对联换成黎新写的一副,苏蛮儿给大宝和黄掌柜的各一份年礼之后医馆便放了假。
马婶子已经与马通和离,如今青青与她仍住在后院中。四人一起,倒也不觉得冷清。
除夕之夜,苏蛮儿想起无儿无女的张老头儿,一时有些感慨,便想着干脆去他那里一起过好了。说走就走,她带上马婶子和青青坐上马车,黎坐在前边,挥着鞭子赶车,没过多久,苏蛮儿一行便到了张府门前。
上前敲门,来应门的白果儿看到他们几日乐的不行。看着他又圆润了几分的小脸儿,苏蛮儿也不禁吃吃的笑了出来。
进了张府苏蛮儿才知道为什么白果儿看到她的时候会那么乐,原来是张府的厨娘也趁着年节回乡下与儿子团聚了,张老头儿和白果儿两人都不善厨艺,张老头儿是一点都不通,白果儿略好些,只会做些粗糙的吃食,所以近几天两人的吃食都极为粗糙……
苏蛮儿既然来了,大过年的,总不好仍让他们吃的那么寒碜。将衣袖拢起一些便与马婶子和青青进了厨房,三人就这手边上的东西,利索的盘了饺子馅,包好饺子,然后配出个六菜一汤。
待苏蛮儿将温好酒拿出来时,张老头儿便眼睛发亮,方才苏蛮儿不许他冷着喝,他就像个小童般一直眼巴巴的盯着酒壶,看的苏蛮儿哭笑不得。
这会儿见酒已经温好了,苏蛮儿便先给他倒了一杯,只见他“哧溜”便将一小杯酒嘬进了口中,然后便拿着杯子,恨恨的控诉苏蛮儿的恶行:“你这臭丫头,过那么久才给师父我送来那么一点点酒,怎么够我喝的?”
苏蛮儿但笑不语,给张老头儿的酒里边用的都是空间中的材料,香味浓郁,口感辛辣,而且颇具滋补功效,最重要的是若是喝了这酒便对其它寡淡的酒失了兴趣。
这酒是她专门给老头儿准备的,他年纪毕竟也大了,喝酒却还是没有什么节制,苏蛮儿恐他多饮伤身,便专制了这种酒,过些日子便送来一小坛子,只够他每日浅酌几口。
张老头儿见他说了没用,也就不再多说,只抓着酒壶不停的给自己倒酒。众人看着都窃笑不已,苏蛮儿也只得无奈的随他了。
马婶子不饮酒,其他人都跟着陪了几杯,六人一桌,倒也气氛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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