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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齐国赠宝显真意

梁大人受了一些气,坐在席位上很是烦躁,于是闷闷的喝起酒来。

皇后周媛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眸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郑丞相,心里对惠贵嫔的厌恶也更近了一层。

毕竟这梁大人是从秦国来的,自己又是秦国人,而且这礼物越贵重越能显示她和女儿身份的重要性,虽然梁大人有借重礼炫耀之嫌,但这在她心里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梁大人失了颜面就如同秦国失了颜面,自己也就跟着失了颜面。

于是皇后美目一转,对着墨敛道:“陛下,梁大人万里迢迢从秦国而来,还带了这么贵重的一样礼物,这株珊瑚精心管理日后或可成为天下一绝,我们可要好好记着秦国皇帝的这份心意才是呢!”

皇后说完看了看墨敛,见他点了点头也未反对,于是又说道:“惠老丞相也说了这株珊瑚又高又大,搬运不易,稍有不慎就会四分五裂,您看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远万里来到燕国,却是完整如一,可见梁大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我们礼该敬梁大人一杯,谢谢他将秦国皇帝对小女的这份完完整整地带了过来,你说是不是呀!”

墨敛深深地注视着皇后周媛的那双好看的眼睛,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好,很好,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皇后也学会了要挟,提点朕!呵呵呵。”

想到自己多年以礼相待的皇后,竟然以自己秦国的身份压迫自己,墨敛执起酒杯对着她道:“皇后说的有理!”

说完执杯转身对着梁大人道:“梁大人,今日这份礼物朕收下了,还请你告诉秦王,他的这份追求完整终成天下一绝的心意朕也记住了,来,这杯酒如皇后所言,该敬你这番别有用心!”

皇后只是想为梁大人争取些面子,见墨敛执杯与梁大人敬酒,心里暗暗高兴也未多想。

梁大人身为他国朝臣,怎能不明白皇后的心意,可惜这算是有心办坏事吧!皇后这几句可是提醒之举光明正大,他自是听出了燕王话里警示,于是也不敢怠慢,执起酒杯恭恭敬敬的喝了。这日后秦燕两国的关系,恐怕更加势如水火了!

宴席上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大家推杯换盏也不再多说什么。

齐国使臣姚大人等到大家喝了一会,才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墨敛客气道:“恭贺燕王嫁女之喜,我们齐王也命我带来了一样薄礼,还望燕王可以喜欢。”

这姚大人要比刚刚的梁大人低调很多了,说起来齐国也是凌驾于燕国而不下于秦国的存在,而姚大人此番却是客气有礼。而且虽说是为莲华公主的婚礼前来,但所言却处处向燕王道贺,这样就无形中将燕王的身份抬高了。

虽说燕王本来就是莲华公主的父皇,理应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之前梁大人的态度和言语,却是处处抬高了莲华公主的身份。虽说一个父亲见到女儿如此被重视理应很开心才是,毕竟这是自己女儿的光荣,但细想想莲华身上不禁有自己的血脉也还有秦国的血脉。

而且梁大人刚刚的所作所为,却分明使莲华这个女儿高于燕王了,就好像秦国此番能够前来全是看在莲华公主的面子,而将燕王置于一侧,这就不得不让燕王为之气恼。

现在齐国使臣姚大人的态度和言辞,却是与之相反,合情合理,燕王不禁对这齐国有了一些好感,虽然几日前在京城与这齐国使臣有些误会,但可见这齐国才是真正的真心来道贺的,不像秦国处处耀武扬威,时时提点自己秦国有多强大。

燕王笑了笑,很是高兴地道:“齐王他真是有心了,呵呵呵!”

姚大人微微一笑,躬身客气了一番,就叫身后的两名随侍上前献礼,那两名随侍捧出一个长方形木匣,放在准备好的方案之上。然后将木匣上方的盖去了开来。

众人侧目去看,就见方案上放着一个三尺见方的紫檀木底座,底座上是一双雕刻精美的玉手,这双玉手好似寺里观音的手一般:一手捏兰花指,一手托玉净瓶,只是这双玉手虽是这样的造型,但在那一双张开的手里分别握着的,却是两柄晶莹剔透的玉如意。

看得出这是经过精心设计出来的美玉雕饰,那一双玉手一看就是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更难能可贵的是其左手手腕处正好有一圈红色纹理,如烟似雾,好似那只玉手上戴着一块红色手镯一般,两双手的手指指甲处也有一些淡红色的纹理,倒像是涂了窦蔻一般。

其右手手心朝上,原是托着玉净瓶的地方,此时握着的却是一块一尺多长的双钩头同福玉如意,这块如意状如长柄钩,有两个钩头,钩头扁如贝叶上带绿纹。如意正好成平放状态,其柄上浮雕出一朵全开绿色莲花,看起来恍如开在白玉之上的一朵翡翠莲花,但大家都看得出这也是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只是精心设计,使其绿色部分开出了一朵水芙蓉。

其竖起的右手也未捏成兰花指,而是握着一块一尺多长的玉如意,这块玉如意要比先前那块大了不少。其玉柄上雕琢着一条腾云驾雾的小白龙,龙头朝上,龙尾朝下。可以隐约看到龙尾上淡粉色的纹理,还有龙爪下风红色的翔云朵朵,如意钩头是一朵粉红色盛开的芙蓉花。

若平日其中随便的一样东西,无论那玉手还是那两柄玉如意都可称之为珍品,今日这齐国一送上来就是三样齐全,就更显其珍贵所在了。

御使李大人看了一眼这件玉器饰品,称赞道:“素闻齐国多能工巧匠,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能够制出这件玉器的匠工也是了不起了。”

齐国多巧匠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此刻御使李大人不夸玉器多么珍贵,雕刻多么精美,只是将匠工夸赞了一番,其实就和什么也没夸赞一样。

其实今日这场宴席上,无论是骄傲自大的梁大人献出的红色珊瑚也好,还是此时客气有礼的姚大人送上的这件精美玉器也罢,其实都有在燕国耀武扬威,显示国力的嫌疑。

李大人如此这番假意夸赞,既不得罪齐国,也不落了燕国的面子。不然传扬出去,大家都说燕国没有珍品,岂不是落了下乘。

姚大人听了李大人的这番不咸不淡的夸赞也不气恼,依旧客客气气笑着道:“李大人真是好眼光,这件玉器正是我们齐国的源大师雕琢而成,就是他也是整整用了半年时间,至于您说的齐国多巧匠倒是谬赞了。”

齐国源家是匠工世家,而这个源大师一手精妙手艺更是美名远扬,所以在座之人无不知道姚大人所说的源大师就是那位神匠了。

燕王坐在高座上,心中愉悦,笑道:“齐王真是破费了,竟然还请来了源神匠,半年作此精品,说起来真是本王女儿的福气。”

姚大人微微躬身道:“这只是我们齐王的一点心意,这件玉器本就是送给燕王的,您若喜欢真是再好不过了。”

坐于帝后旁边的月莲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心里恨恨道:“这份礼若是恭贺我新婚,那么显然就是我的,一如之前的红珊瑚,可这什么姚大人几句话,这件贺礼就成父皇的了,看这玉器很是贵重,奈何姚大人左一句燕王喜欢,右一句燕王笑纳,自己倒不是要和父皇抢东西,实在是这姚大人太不给自己面子。”

月莲想了这么多,一张小脸已经气的通红,只是在红妆之下更显脸颊红晕些罢了。

坐在姚大人斜对面的何振峰正好拿了酒杯在喝酒,脸色一如既往,平静若水。

乐清作于人后,此时却将每个人的脸色看在眼里,心下微微一笑。拿起桌前的茶盏,也不说话,只低头静静地喝茶。这些都是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自己犯不着出头,自有能出头的人。

姚大人这话一说出口,皇后脸色微微诧异,但只是一瞬也未有人留意。皇后看了一眼下座的何云天,对着旁边的墨敛微微笑道:“陛下,没想到这大齐不仅多能工巧匠,还多能说会道之能臣,真是叫臣妾大开眼界啊!”

这分明是揶揄人的话,但那姚大人却是不急不恼,而且还躬身行礼道:“能得皇后娘娘的谬赞,真是微臣的福气。”

皇后看了看姚大人,想要再说什么,最终还是未再说什么。她是知道这样的场合,不能多言,所谓言多必失。若是她再针对齐国,不免让人看出她是有心偏袒秦国,而刻意针对齐国,那样就不好了,怎么说她如今也是燕国的皇后,而非秦女周媛。

倒是何云天在姚大人先前那一句就是送与燕王的时候,有些不好看,但是此时却有笑呵呵的道:“齐王真是想的周到,这美玉配帝王,白龙如意送天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何云天的这几句话,瞬间点醒了很多人,是啊就是这姚大人不点明,这件礼物也是不能被公主带去何家的,那上面可是有龙的。

姚大人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对着何云天笑了笑,又对着燕王墨敛的方向作揖算是还礼,这才一脸温和的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坐了下来。

乐清喝了一口花茶只觉入口生香,这香味虽然清淡却经久不散,倒要比在座著臣巧舌如簧,口吐兰香来的有滋有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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