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买来的肉,会有这种香味儿?”
“买的,清明路34号买的,老板说那个肉是早晨刚刚送到的,一个男的,刚死,新鲜着呢……”
络腮胡子噗的一声吐了出来,热汤撒了他一身,烫烫的,简直要把他烫醒。
他惊恐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夜色更深了。
窗子开着,窗外的夜风吹得树枝哗哗作响,然后争先恐后的从敞开的窗子中挤进房间。
黑暗中络腮胡子伸手摸了摸,身边果真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儿的温度。
他觉得自己的心开始莫名的发毛,爬满了毛毛虫般的难受。
一切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
难道那个矮个子男人真的来过了?他抬起鼻子嗅了嗅,好像的确闻到了一种刺鼻的酸腐的气息。
他穿上拖鞋下了床,开了床头的灯,颤巍巍地向卧室外的大厅走去。
大厅黑漆漆的。
厨房的水龙头没有关好,不停地滴着水,嘀嗒、嘀嗒、嘀嗒……
推开厨房的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平复了。
厨房被他老婆收拾得很整洁,没有一地的装有碎尸的塑料袋,也没有装满肉炖得咕嘟咕嘟响的铁锅,一切都很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老婆哪里去了?他想着。
噔——噔——噔。
一阵不愠不火的敲门声针尖儿一样刺疼了他。
这阵敲门声很沉重,却很有规律,让他分不清楚这声音是不是真的存在。
噔——噔——噔。
他伸手一拉,防盗门的铁链呼拉一声开了。
“谁?”
“是我。”门外是一个女人苍老而缓慢的声音。
络腮胡子打开门,看到老太太鞠偻的身影,苍白的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纹路。
这个老太太是一个月前搬到了他家楼下,身边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并没有见她有其他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