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阴雨天气大概是这里的一贯旧习,舒颜一直住在北方,还不曾在南方生活过这么长时间,所以有些不是太习惯这里的湿寒天气,此时窗外这是一场没完没了的秋雨,下的人心绪不宁。
雨水滴滴塔塔落在灰色的台阶上,舒颜做在花窗前,依着窗棂,看着窗前的一颗常青树,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小荷并不在身边,舒颜大致也知道这丫头跑到了哪里,她拿起手中的两块玉石,看着里面隐隐泛出的流转于色,竟然有些惊奇,看来那个耶律熙说的当真不错,这两块玉佩当真牵扯到一个**烦。
舒颜歪着脑袋,将手中的玉佩来回摇晃,看着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花了,她揉了揉眼睛,不想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姬良站在窗外,拿着一把伞,大雨模糊了舒颜的视线,所以她看不见姬良的表情,只是隐隐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或许不用去面对他。
男子略微沾湿的衣衫依旧洁白如雪,舒颜将手中的玉佩收好,站起身来,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人,看到他一如往昔般深不可测的眼眸,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没有足够的立场,她又是他什么人呢?舒颜最终也没有开口。
“舒颜,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尽可能的回答你,所以请你相信我。”姬良将伞放下,对着舒颜说道,舒颜低着头依旧不说话,姬良有些无奈的走进,他伸出手,摸了摸舒颜的脑袋,明显感觉到一股抗拒。
“你在抗拒什么呢?舒颜。”姬良将舒颜揽进怀中,舒颜靠在他的怀中,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出现什铃死去的一幕,舒颜猛然睁大眼睛问道“姬良,你一定知道什铃的事,对吗?”姬良放在舒颜身上的手垂下。
“什铃的死,我很难过,但是,我更难过的是,你在怀疑我?”舒颜有些无措的看着姬良苍白的脸色,她问道“什铃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干什么,无论如何,能让我知道,我要追随一生的人到底要去往哪里。”舒颜说完话,看到姬良暖化的表情顿时有些害羞,脸色微红。
“什铃是南荒铃巫尸鬼所收养的孩子,但是这个所谓的收养确实什铃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世人都说铃巫尸鬼诗歌不折不扣的恶魔,他因为修炼南疆巫术所以导致全身无痛觉,我曾经见过他一面,他说了天下最痛的感觉莫过于感觉不到痛。”姬良缓缓道来。
“你的意思是说,什铃小时候受过很多的虐待?”
“要是只有虐待就好了,一个孩子从小在这种坏境中长大,对于周遭的理解一定与常人不同,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什铃的时候,他在干什么?”舒颜想不到他会在干什么。
“他趴在已经腐烂的死尸上,啃食尸体,他没有对错善恶之分,所有的行为都取决于那个恶魔的乖与不乖。”舒颜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她此时此刻只感觉到心中无比的煎熬。
“你知道什铃为什么要救你吗?这不是出于我的命令,而是他自己的真心。”姬良轻轻道,舒颜双手紧握,问向姬良“为什么?”她好像只能问为什么。
“什铃从小就被强制要求修炼一众极其霸道的武功,修习这个武功的人可以从小就停止生长,什铃已经十八岁了,可是看起来还是十岁的样子,我就是用这个样子和一张人皮面具,骗过了你。”
”从一开始就是?“舒颜。
“是。对不起。”姬良紧紧握住舒颜的手,而舒颜却只感觉到寒冷。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舒颜拉着姬良的衣襟,狠狠的问道,姬良双唇紧抿,一语不发。
“我在该知道的,他是元初我们俩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居然到最后都认不出他。”舒颜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姬良看着舒颜的模样,叹了口气。
“言尽于此,我,走了。”姬良深深地望了一眼舒颜,离开了。
舒颜看着姬良远去的身影。
顾涣之父最终在顾瑀的帮助下,免除死刑两朝元老的身份与地位自然是无与伦比,只是这朝廷中的官员们也隐隐嗅出不对劲的地方了,这原本十分受陛下器重的富越父子竟然被冷落到一边,不怎么受陛下的喜爱了,当今时日,杨嵩的地位已经不稳,现下正如日中天的顾离兮不留余力的打压顾氏一族,陛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顾氏的当家人顾涣的父亲自然是首当其冲,他被流放至南疆之地,其家眷协同前往,顾涣也一同前往。
此时此刻的兰亭,秋叶满地,顾涣与其父看着空无一人的送别之地不禁感慨万千。
“儿啊,都是为父连累了你。”一位中年男子说道,他的手上还带着镣铐,一胖十分憔悴的家眷们纷纷面带悲色,只有一旁的顾涣着急而期待的望着京城的方向。
“不回来的。”
“回来的。”像是辩驳似得顾涣说着。
一个小小的黑点从不远处疾驰而来,顾涣惊喜的睁大眼睛,几乎要喊出来那个名字了,可是马上的人确实个男子,那男子下了马之后,递给顾涣一封信。
上面只有两个字。
“相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