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暮春时节,正午时,天气已经有些炎热,灿烂的的阳光从窗户中透出,浓绿乱红处,光阴鸟语,景色十分怡人。
只是此时的薛家别院变得十分的不同,奴仆们在外面十分的焦急的等待,谢家兄妹,也是在原地干等了几个小时。
不过此时,倒也不是他们焦急不已就能解决问题,此时此刻舒颜三人正在屋子中辛苦奋战,汗水已将衣服都黏湿了。
经过一个月的模拟练习,三人已经对手术的具体流程十分熟悉了,但是真正实时操作时,却有些困难,不过好在在场的都是很有经验的大夫,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过程中有些惊险了吧,过程还算顺利。
手术做得很成功,至少从临床表现来看确实不错,然而舒颜也明白不能掉以轻心,这种大型手术,最严峻的情况一般都是在术后。舒颜等人出来之后,谢家兄妹喜极而泣,谢淞之向前道“薛夫人,我大哥他的情况如何?”舒颜道“还不错,我也没有想到这次的手术这么成功。”舒颜身后的二人笑道“薛夫人说的极是,以老夫来看,大公子的病根已除,只是身体虚弱,以后还是需要多家调养。”
谢家兄妹大喜,连忙向三人行礼,舒雅嘱咐过需要注意的禁忌之后,王大夫留下,照看情况。
舒雅坐上马车,回到薛家,此时,元初正在院子中等她,元初看到舒颜,立刻跑过来扑向舒颜,舒颜躲开道“我身上很脏,带我去洗个澡,再找你玩好不好。”舒颜拍了拍元初的脑袋,回到房间内,梳洗后,回到院子里,看到元初乖乖的坐好,舒颜顿时心中一软,摸了摸元初的头。
与元初玩耍了起来。
说来也怪,元初七八岁的年纪,还是小孩子一个,可是却能把在那种情况下杀死一个成年人,在舒颜看来这怎么这也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薛家这一家人都很奇怪。
不过舒颜也乐得糊涂,谢清之的病情告一段落,她的心情自然好了一些,不禁晚饭吃多了一点。
所以舒颜就在傍晚时分一个人出去遛弯,想要消消食,只是这舒颜本就是路痴,走着走着不知道走到哪儿,她来薛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还是迷路,所以心中不禁有些烦躁。便胡乱走着,想要找到一条来时的路,不成想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东西。
只见一个偏僻的小院子中薛明瑶,与一男子深情相拥,好巧不巧的发现了笨手笨脚的舒颜,薛明瑶顿时心下紧张,
厉声道,
“谁?”,舒颜从阴影中走出来,看到与薛明瑶站在一起的男子。
“顾焕?”舒颜惊叫道,
“嫂夫人,是我。”顾焕说话时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和扭捏,到让舒颜感觉自己行为不端了,舒颜清清嗓子,说道“今夜饭后无事前来消食,四妹也在啊。”薛明瑶心中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舒颜又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夜里一个人要小心点,我先走了。”说完便离开了,留下薛明瑶两人。
“你家大嫂,倒是个好人。”顾焕说道,左手拉起薛明瑶的右手,薛明瑶看着顾焕道“大嫂是好的,可是,我母亲必不同意我悔婚,这可如何是好。”薛明瑶满面愁容,看的顾焕心中一疼,只见他揽过薛明瑶道“自从那日一曲,我心中就再也容不下他人了,今生只求与你厮守,无论谁反对,都不可以。”薛明瑶听到他霸道又温柔的情话,顿时心中一甜,便躺在在他怀中再也不说话了。
舒颜出院子后一拍脑门,大喊一声糟糕,她又忘记问路了,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又得让莲心过来领自己不成,这样也是子啊太过丢脸了些。
舒颜泄气的坐在一旁的花坛上,走不动了,还是让莲心来接自己吧,虽说有些丢人,但总还能回去。
此时舒颜忽然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幽幽的琴声,并且时隐时现,舒颜顿时心生好奇,起身前往,渐行渐近时,那琴声忽然停止,舒颜一愣,走向前去,只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宝蓝色的衣衫在春风中猎猎作响。
正是薛瑛文。
只见薛瑛文转过身来,看着舒颜笑道“夫人。”低沉优雅的声线让舒颜微微一颤。
“嗯。”
“又迷路了?”薛瑛文笑道。
“嗯。”舒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脚下的石头,也不抬头。
薛瑛文也不去理会舒颜便继续弹琴,悠悠的琴弦随着他修长的手指颤动,天空中的一轮弯月照的他越发清冷出尘。
舒颜就坐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薛瑛文的侧颜,有时候,她真的很不明白薛瑛文这个人,说他是个坏人吧,他又不像,说他是个好人吧,他肯定不是,舒颜总感觉,薛瑛文不是那种可以屈居于安王之下的人,舒颜看向他那深沉似海的眼眸,什么都看不出来。
然而在安子易的眼里舒颜却可以看到那丝单薄却又深沉的仇恨与冷清,薛瑛文却什么也没有。
是什么也没有。
人非神灵,孰能无情。
薛瑛文当着就是那等无情的人?
薛瑛文的琴声忽然一阵急促而又轻灵,“是雨?”舒颜惊喜的问道,琴声又开始缓和,一拨一挑皆成韵律,舒颜不禁听得有些陶醉。
一曲罢了,意犹未尽。
“碎月雨中。”薛瑛文轻轻开口道。
“这首曲子的名字。”舒颜道,薛瑛文轻声一笑,悄然间如明月宝清,华华可灼人目。
舒颜鬼使神差道“我觉得你穿白衣会更好看。”
“是吗?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说过。”薛瑛文道,眼眸微暗。
“算了,当我没说,之这首曲子当真好听,是你自己,创作的吗?”舒颜问道,薛瑛文回答“不是,一故人所作。”舒雅很识相的没有问那位故人是谁。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儿弹琴,真是好有雅兴啊。”舒颜瞧着二郎腿道,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不舒服。
“夫人夜半未睡,就是为了来此地听为夫弹琴,真是好雅兴。”薛瑛文将舒颜的二郎腿放下。
舒颜一撇嘴,在嘴巴上她总是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舒颜。”薛瑛文突然叫出这个不曾轻易说出口的名字。
“啊?”他不是从来都叫自己宦娘吗?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拿着这个。”薛瑛文拿出一把乌黑的匕首,舒颜拔开刀鞘,锋利的刀刃上闪着幽寒的光。
“关键时候可以救你一命的东西。”薛瑛文说完之后,一个转身消失在夜空中。
“喂!你回来啊,我不知道路啊!”舒颜站在湖边大喊。会武功了不起啊,总是高来高去很了不起啊!
舒颜表示这种随时随地的消失很让人心塞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