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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伤痛

安子易从来没有想过,他要以这种方式赢得这种本无关输赢的比赛,但是,这场比赛,事关生死。

太原雪后初晴,虹光栖霞,沽源寺之清潭,雪融泉流,一派清幽寒凄。

安子易最不喜夕阳下的光景,那让他有一种生命走到尽头的荒凉感,那一年的深冬夕阳,母亲其他而去

一个小和尚在潭边取水,小小的身影,在小路上一晃一晃,两个木桶里的水撒出了不少,在小和尚的身后留下一串印记,安子易看着这条印记发呆。

也许,他以为的天衣无缝,只是这小和尚留下的一个十分明显的印记而已。

再聪明的人都无法猜透天意。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无拘无束的风在自己的手中发间来回穿梭,有一种暂时的自由在他的心中慢慢的晕染开来。

过了很久,久到天空已经黑透了,他睁开眼,里面的迷茫与痛苦已经消失不见。

好像从不存在一样。

舒颜看到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且,开始慢慢融化,雪水顺着屋檐向下流淌,再加上天气还未完全放晴,所以舒颜感觉像是在下雨一样,她最喜欢下雨。

她来到门外,用手接住幕帘似得雪水,亮亮的水珠在她的手中来回滚动,不知道为什么,舒颜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薛瑛文在不远处的走廊了看到这一幕,慢慢走向前去,对着一脸开心的舒颜说“夫人,三日后,我们去沽源寺见一个人。”

舒颜转过身看着此时站立在此地的男子“你们准备把事实告诉我,或是说让我参与到这个阴谋之中?”

薛瑛文,用手扶着前方的栏杆“为了达成这个阴谋,或者说是目的,我们已经有很多人死去。”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能会死?”舒颜盯着这个脸色默然的男子。

“每个人都可能会死,舒颜。”薛瑛文的眼睛里流露出决然。

“为了什么?”天色慢慢转黑,夕阳的光线慢慢暗淡,薛瑛文的脸变得模糊不清,但是眼睛却格外清亮。

“为了天下。”他自豪又幸福的说。

舒颜愣在那里,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种宽泛而深刻的爱,无论如何,她没有见过。

舒颜回到屋子,思考刚刚薛瑛文对自己说的话,她古文不好但不代表她什么也不明白,这伙人,这伙人,是要造反吧。

但是,她已经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此时若是反水,依那伙人的尿性肯定会说为了天下,而把自己一刀给咔嚓了,那么,她的是有多倒霉,一穿越就摊上个如此大的摊子。

正在此时,老夫人身旁的李嬷嬷来到舒颜所在的院子,领着一个小孩子,小小的脸上透着迷茫与痛苦,正是多日不见元初。

“夫人,老夫人说,让我把元哥儿送回来,少爷也夫人许久不见定是想得慌,奴婢就不打扰,现在就去老夫人那里伺候去。”李嬷嬷看着屋子里的舒颜笑着说,行了礼之后,就走了。

舒颜并没有理那李嬷嬷,只是看见元初充满迷惑痛苦的眼睛就无法说出任何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心痛,如此痛恨自己,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她无法向元初解释,自己为何会穿着他母亲的衣服,睡着他母亲的床,而且还要让他叫他母亲。

“阿颜,为什么?”元初问道。

“我,我是逼不得已的,元初。”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元初的脑袋,可元初躲开了。

“父亲与我说过了。”元初说

“那你会原谅我吗?”舒颜期待地问,

“不。”元初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和痛苦。

舒颜再也忍不住,抱住哭泣的元初,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小手“别哭,别难过,不要怨恨别人,如果你要怪,就全部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错,我等着以后以后你向我报仇。”

“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就应该快快乐乐,不是吗?”舒颜看着怔怔的元初,含着眼泪的眼睛弯了起来。

寒夜,无人能眠,思往昔。

绾偌并不像所有人看着的那样乐观坚强,她充满误解与怀疑的人生,在这个繁华而又空虚的世界里饱受折磨。

很多豪门大户的夫人们都传说,她秦绾偌并非母亲所生,而是父亲醉酒之后与一侍女所生,身份容貌卑贱不已,她也经常怀疑,因为她感觉母亲并不喜爱她,甚至说是厌恶她,厌恶她的普通,或者说是相较而言的丑陋。

她感觉到全身抑制不住地苦闷,她走出去,看见外面单调的月色,萧寒的水面,她走在湖边感觉湖水中的寒气一点点侵入体内,那股烦闷顿时消散。

心中却寒冷不已。

她蹲在地上抱着头,想起母亲的话,二舅母的话,所有人的话,一股压抑的痛苦直击心扉,

压抑的哭声在湖边若隐若现。

一只白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瞬间脸色通红,像一个小兔子一样,飞快的逃走了。

江安予伸出的一只手,落了个空。

薛家大院中,几人彻夜不眠。

南明帝京,秦淮八巷。

舞如鱼龙惊游,曲则绕梁琴心,灿若焦云曦月,静如曲水流畅,明夜盏,花千树,君临兮,妾不离。风悠兮,雨侧已。君若倾之,妾亦随之。

秦淮古调,幽婉哀伤,自大明建国以来,文人墨客无不争相奏听。

只是到今日,此地已经沦为烟花之地。

红袖招展,月色迷蒙。

只见此地一灰衣青年身背包裹,从一座花楼中走出,脸上竟是无比痛苦的表情。

顾离兮,母亲为他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他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永远都不要回来,这个肮脏地方。

永明一年,皇帝发出诏令

普天之下,不论出身,四海之内,凡有学识之人都可参加来年恩科。

所以说,他顾离兮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脱离贱籍,带着母亲,离开这里。

南明上下,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生活在最低层,却渴望走向所有人的顶端,而这个年轻的皇帝,为他们提供了机会。

顾离兮突然很感激那个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岁的皇帝。

生如萍之浮游,却,剑指苍穹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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