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三舅端起酒杯对我说:“小姜啊,现在就一圈儿也喝完了,在我们这剩下的就是自由喝酒时间,这杯呢三叔我先敬你!”说完仰脖子就是小半杯。
我的酒劲儿也上来了,本来心里就还憋着火呢,索性也是小半杯子下肚,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三叔接着开口了:“我们这一大家人只有周菲这么一个侄女儿,可以说我是看着周菲长大的,要不是我们几个当舅舅的,周菲可能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所以在我看来周菲就跟是我亲女儿一样!”
乖乖,我一直知道周菲小时候都是跟外婆过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而此刻我想周菲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于是我轻轻牵着周菲的手继续听三叔说:“周菲的爸妈这些年来一直都觉得很愧疚,所以你应该能理解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更好,这种心情你能理解不?”
“我能理解!”
“能理解就好!菲妈不会讲普通话,菲爸呢又不方便说太多,所以今天就都由我来说,当然我说了的都算数,你要是能过了我这关那么问题也就不大了!”三叔很激动的说着。
我赶紧端起酒杯敬三叔:“三叔我敬您,您说吧,晚辈听着。”
三叔一边一饮而尽一边对菲爸说:“再开瓶红的,你那瓶进口红酒我可还一直惦记着呢!”随后继续对我说:“小姜啊,从接到你开始到现在我都在默默观察你,总的来说小伙子还不错,是个懂礼数的小伙子,只是你也看出来我们这一大家人的态度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到现在为止我都还不清楚周菲到底跟家里说了哪些事情,只是从大家的态度来看,我猜测大家应该知道我想要带周菲回CD,周菲也曾一再提醒我他们不知道我俩同居了,于是我说:“这桌好酒好菜如此丰盛,而且有幸能和一大家人一一见面,想必周菲定是一家人的心头肉吧,但菲菲也一样是我的心头肉!我跟周菲在一起一年多了,从最早我们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再到后来我已爱得无法自拔,周菲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的手在下面一直牵着周菲,一方面说给三叔听,一方面也是在告诉周菲。
只是三叔问我:“年轻人,你懂什么是爱吗?”
“不懂,我不知道什么是爱,甚至我认为爱根本就不存在,就像是我们中国的龙一样,每个人对爱情的看法都不一样,所以不同的观点和对爱情的向往也就拼装成一个类似爱情的东西。”索性我抿一口红酒接着说:“但是周菲出现了,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们的相遇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对于周菲我只想用全部去让她幸福,所以我爱她!”
三叔笑了:“说的很好!既然你愿意用全部去让她幸福那就留下来吧,你们可以继续待在江南市发展自己的事业,这样离家也近回家方便。或者你们也可以回家到这边发展,从政的话菲爸是副部级,想要工作的话可以去我的公司,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创业,相信有个副部级的老丈人你也不愁不成功是吧?”
这时候菲爸菲妈的脸色似乎立马缓和下来,菲爸开始跟三叔敬酒,只是我却拒绝了:“我想和周菲一起回CD,我爸妈一定会把周菲当成亲女儿一样好的!”我爸妈的确会把儿媳当亲女儿,甚至会比对我还更好。
只是三叔不以为然,不慌不忙给我满上一杯红酒跟我一饮而尽,然后说:“你们家在CD哪里?”
“我们家在CD金牛街杜甫草堂北门。”
“哦,杜甫草堂北门,那附近应该有个CD七中分校吧?四川大学的本部也在那里,旁边还有个府河公园对吧,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熟悉那里吗?”三叔接着说:“我是87年清华大学毕业的,现在开了个电子仪器厂,我有个室友就是CD人,我也去CD出差不少次了,总的来说CD我熟得很。老舍说CD就两个字‘喝茶’,你们那儿的人真的没什么上进心。”
“那三叔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江南读大学?不是每一个东北人都是大男子主义,也不是每一个温州人都是奸商,同样也不是每个CD人都‘喝茶’,我有我的人生理想。”我真的不认同三叔的观点。
“当然,我看出来了你跟他们不一样,所以你就更不应该回去呀!你们那儿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丢老婆一人在家里自己出去快活啊?什么KTV啊、洗脚房啊、按摩店啊,回家了还拿老婆撒气是吧,在你们那儿睡过的女人越多越感觉有面子吧?你说这天各一方的,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受欺负了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我们怎么放心她去那么远?”三叔看起来有些醉了。
我心里对三叔的看法不置可否,CD的确有那么些人是这样的,可全CD人都这样吗?难道这边的人就不出去混混了,就没有跟老婆离婚的了,就找不出一个小三?而且周菲在这里就有幸福了吗,这么多年把周菲丢在外婆家里现在却感到愧疚了?况且我的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周菲至少还有个弟弟啊,反正你们不都是偏爱那个弟弟吗?
我说:“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妈在网上见过周菲很多次了,他们很喜欢周菲。”
“那简单,如果你爸妈愿意的话把他们也接过来好了,在这边一样可以做生意,而且有这个副部级的亲家在,那还怕没生意啊?”三叔自信地说:“我们家就周菲这么一个女儿,就凭周菲这条件,在我们这想找谁都不困难,你说是吧?”
这是三叔第三次提菲爸是副部级,只可惜我并不清楚副部级意味着什么。这时候菲妈终于发言了,她一口方言说着:“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一句话说带走就带走?”
“如果你知道周菲都跟我同居一个多月了你还会这么说吗?”我的心里想着“假如我说出周菲跟我同居的事情,既然木已成舟你们应该就不会反对了吧?”至少那时候的我仍然天真的以为,同居就代表一切,同居过了的女孩别人不会要了,就像我绝不能接受不干净的女孩做老婆一样。
只是我不能说出来,至少周菲是无辜的,所以我只能服软:“阿姨,您也曾经年轻过,即使您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周菲的眼光呀,为了周菲我千里迢迢来到这座城市,就是为了得到你们的祝福,我知道没有家人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所以我来了。”
菲妈毫不客气地说:“正是因为我年轻过所以更加不能同意,周菲的堂姐当初不顾我们一家人的反对坚持要嫁到深圳去,结果如何呢,现在一个人独自带着四岁大的小孩怪谁呢?反正我女儿是不可能跟你去CD的,除非你留下来,不然没什么好谈的!”说完菲妈竟开始收拾碗筷和桌子。
三叔眼看气氛不对,赶紧跟我敬酒说:“来来来我们喝酒,这可是上好的红酒。我们家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菲妈的话说得重,你可别介意。反正我觉得你小伙子是不错的,不管怎么样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你要是留下来那我们就是叔侄,哈哈哈!”
我知道要带周菲回CD是真的很难,索性干脆跟三叔和菲爸拼起酒来。我也不知道今晚怎么特别能喝,原本三两不到的酒量,今天白的红的几大杯了,硬是没醉。一直到菲妈把餐桌和厨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我们都还在拼酒,菲爸和几个叔叔都是海量,周菲偷偷掐我好几次阻止我喝酒,可我仍旧意犹未尽。
终于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三叔说:“小姜!今天遇到你这个少年好友让我特别高兴,来我们再喝一杯!”
菲妈赶紧制止:“好啦都十一点啦,看把周菲的同学都灌成什么样子了,赶紧该去休息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几位叔叔已经只剩下三叔了,而菲爸也在一边醉的不轻,三叔起身说:“走,我带你去休息了,那边的环境还不错的,我让留了上房!”
啥?本来就喝得迷迷糊糊的我更不清醒了,什么上房?难道今晚不住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