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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再回江南

到家的时候还是下午,爸妈都在铺子上,所以家里就我一个人,洗完澡眼皮重得好像灌铅,倒在床上一觉醒来的时候,爸妈已经回来了。

老妈见我从房间出来,赶紧跑过来拉着我说:“儿子,睡醒啦!”

老爸在一边喊着:“过来 ,老子看哈,妈哟瘦得跟猴子一样!你娃一天拿起钱,没吃饭哦?”

老爸老妈你一句我一句的高兴个没完,可想而知有多盼望我了,晚饭丰盛得跟过年一样!一顿饭我们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一边吃饭一边跟爸妈讲述这半年的辛酸史,顺便提到周菲。

老妈激动地说:“儿子,再把照片给我看看,我好好看看媳妇长啥样!”

老爸在一边嘟着嘴,我说:“我都回来还看什么照片呀,我直接跟她视频吧!”视频里周菲已经洗完澡穿着睡衣在床上了,周菲看到我们一家三口的头像同时出现在频幕里的时候,吓得赶紧正襟危坐,然后跟我爸妈打招呼。

结果老妈跟周菲聊得可开心了,问周菲在干嘛呀,上班辛苦不辛苦呀,什么时候来CD玩呀,反倒我被晾一边了。最后我只好无奈得跟周菲说:“亲,我老妈脑子秀逗了,想媳妇想疯了,咱别搭理她!”

然后就被我老妈压沙发上胖揍了一顿,一阵打闹挂掉视频后老爸开口问我:“看把你们激动的,她怎么没跟你回CD啊?”

我说:“等我先安顿安顿,安顿好了就过去接她。”

我妈说:“接的过来最好,接不过来也无所谓的,只要你们是真心喜欢,我支持你们在一起,你在那边生活也是可以的。”我想老妈想表达的其实是真心相爱,只是从未在爸妈嘴里听到过“爱”字,就像我高中之前也从不说“爱”字一样,觉得那个字是神圣不容亵渎的。

不过老爸却不这么看,他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那边那么远,三十个小时的火车,要是老子哪天遇到点急事你赶回来都来不及!CD就找不到漂亮的啦,非要找个那么远的!”

“爸,你着急个啥呢!坐飞机回来也就三个小时的事情,以后交通也会越来越发达,再说了我这不是要带她回来嘛,到我们CD来当媳妇多好!”我说。

老爸摇摇头表示无奈,点支烟抽上一口才缓缓说道:“儿子!带得回来她就已经跟你回来了……”

老妈出奇没有反对,而是起身去厨房洗碗,我也沉默下来。我是相信周菲的,我们在一起的一幕幕仍然就像昨天一样,她对我的感情绝对是真切的,也许我会怀疑小晓甚至媛媛,但我永远都不会怀疑周菲对我的爱。

大二时候我就报考了驾校,只是由于时间安排等等,一直到现在都还剩下两个科目未考。已经是八月下旬的驾校不再是高峰期,师傅很快便帮我编排好练车日程,接下来我就是白天练车,晚上筹备关于学生培训的创业计划,和周菲视频是我们必不可缺少的项目。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些问题也就随之出现了。

比如首当其冲的就是生理问题,已经过过同居生活的我就像是已经开了荤的狼,哪还能忍受得了吃素的日子,于是乎我问周菲,到底什么时候来CD?结果周菲说她爸妈还没太同意,还需要跟她家里多多沟通才行,而且她妈的意思是希望我俩都在江南市留下来,或者到她家所在的城市生活。

再然后就是放心不下她,周菲的工作是卖房子,少不了一些聚餐或者唱K什么的,于是每次她在外面聚餐或者唱K的时候我就特别担心,感觉就好像是她身边全是坏人,只有待在我身边才能放心。

要不怎么说谁先认真谁就输了呢?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一旦有任何空闲第一时间都会想念周菲,突然觉得没有周菲的日子是那么难熬和无趣。终于我又一次问周菲:“你跟爸妈都沟通好了吗,到底啥时候能来CD呀。”

周菲说:“你急什么急,这只能慢慢沟通呀,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你说去CD就去CD的呀,CD那么远!”

周菲这么一说我就更急了:“不是说好了我回CD安排好了后,你就跟着来CD的嘛,现在我都回CD快一个月了,你那边一点进展都没有。”

周菲说:“那你安排好了吗,你都安排好什么了呀。一你创业还没个眉目,二你工作也没个落实,来CD后我们怎么生活?”

我说:“怎么不能生活了,跟我爸妈一起生活挺好的呀,我爸妈都很好相处。”

那边的周菲沉默了,半响后说:“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幼稚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为什么都是你在安排,你想怎样就怎样?”

当周菲说出“幼稚”两个字的时候我也沉默了,为什么会从周菲嘴里说出“幼稚”两个字来,这意味着她失望了吗,她已经不爱我了吗?我怎么就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了,我安排是因为你从来都是保持沉默的呀,我正是考虑我们将来的幸福生活,考虑到我家里有你家从未有过的温暖,才想着一起到CD生活的呀!

沉默一分钟后我说:“菲,我的车票都买好了,下周我们一起去你家吧,我相信我可以说服你爸妈的!”

练车一切都还顺利,好不容易拿到驾照的瞬间我们几个学员都高兴疯了,看着手里全新的驾照,迫不及待就想买辆新车兜兜风,不然驾照岂是白学的!只是考虑到目前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需求上都暂时还不适合买车,所以把买车计划延后了。

拜访女方家家长那绝对是我的第一次,我问周菲“你们那边关于拜访女方家长,都有哪些礼仪和习俗啊?”

周菲说:“没什么习俗的,你随意就好了,我爸比较喜欢喝酒,到时候你买两瓶酒就好。”

水井坊是我们CD人的酒,而且也还比较上档次,于是我买上两瓶水井坊,再带着一些四川特产,在老妈强烈要求下顺便带上些腊肉香肠便踏上去江南市的火车,一路上我唏嘘不已:“想不到这才一个多月便要再回江南。”

很多人都十分讨厌坐火车,因为环境脏乱而且人流混杂,最重要的是时间漫长。我却十分喜欢火车,不仅仅是因为便宜,而且还因为时间漫长。从CD到江南市需要整整一天一夜,漫长而枯燥的旅途更容易让我浮躁的内心安静下来,让我好好反省人生和未来。

每每回忆起过往的时候总是心酸的,比如小晓吧,前几天的聚会上她带来了她大学的男朋友。大学期间我曾问过她的恋爱情况,她从来都说是单身,直到看到她毕业照和一个男生抱在一起,她解释说两个人刚刚恋爱,可是这次同学会上得知她俩已经在一起两年了。然而家里对男方保持反对意见,因为男方家太穷。

和小晓谈起未来的时候她说:“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我们爱过了就不会后悔,相爱不一定要走到终老的。”虽然小晓看起来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她的眼神深处我仍旧看出无奈,那是一种不想再抗争的妥协。

再想想媛媛,在家里的安排下她在云南当兵呢,似乎丽江还成为了后花园,听说半年后会被调到海关工作,月薪8000往上。早知道和媛媛就不是一路人,她家里的背景似乎很大,因为听说这种在军队走走过场是需要不少关系的。

我想到小时候,那是个“与世隔绝”的大山沟里,在那里我被誉为“小神童”,然而到大城市的学校里却什么都算不上,成为被大家嘲笑的土包子。想着初中时的自己留着个板寸头,个子矮小而且瘦弱,每个星期只有45块钱生活费,但喜欢和追求的女生至少也是班花级别的,而且屡败屡战乐此不疲,不知道什么是丢脸也不懂得什么叫差距,只是对别人口中所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呲之以鼻,还美滋滋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自居。

直到高一遇到张露以后终于是被打击了,也终于看清现实,每每想起以前干的蠢事就是一阵脸红,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十岁。再后来遇到小晓发现自己懂得什么是爱情了,跟小晓分手后又迷糊到底什么是爱?也许是伤透了也可能是害怕了,好不容易遇到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侣媛媛的时候怯场了,因为害怕以后的失去甚至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到后来是无尽的后悔、自责。

最后遇到周菲,这个默默关心我爱着我的女孩让我终于又找到恋爱的勇气,我已经错过太多的太多,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了。她的父母再怎么反对总该也是为了她好吧,只要我的真心诚意能够打动她的爸妈,让他们明白我会用尽全部去爱,他们应该会放心把女儿交给我的吧!

让人头大的是,要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我对周菲的爱呢?我带的礼物会不会有点少,他们会不会吃不惯腊肉,而且大老远的从CD带腊肉过来,怎么有种土农民进城的感觉啊?

发呆让时间过得很快,看似漫长而遥远的路程因为即将到站反而显得短暂。人生就像坐火车,启程的时候总是会觉得终点还十分遥远,然而距离终点越来越近的时候,感觉整个旅程就像是一瞬间。

江南这座熟悉的城市,我又来了!

周菲今天上班,为了请假三天回家,她不得不连续两个星期上班,此刻我正等候在她们公司楼下。以前每天晚上都是在这里等她的,一想着马上就能看到朝思暮想的菲,我激动得来回踱步。

远远看到周菲走出售楼部的同时我已经快速迎上去,冲到她面前直接就是一个熊抱,被我紧紧抱住的周菲好不容易缓上一口气说:“干嘛呢,这里是公司门口注意影响!”

我嬉皮笑脸松开周菲,拉着她的双手就是一直傻笑,周菲终于还是被逗乐了,瞪我几眼然后说:“好啦好啦,你身上味道好大,先回去洗澡吧,晚上过来接我哈!”

“好,那我先回去睡会儿,你尽量早点下班哦!”我还是嬉皮笑脸。

“安啦安啦,我尽量,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说完菲转身回去了。

我还是这么习惯性站着看她离开的背影,随着工作时间越来越长,周菲的气质也越来越出众,渐渐有着职场白领的感觉。

出租屋还是老样子,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每件衣物都分门别类叠放在衣柜里,拿起叠放在床头的睡衣盖在脸上深吸一口气,香味还是那样熟悉。

在火车上一直没睡,洗完澡后困意潮水般涌来,终于是困得不行了,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然后我做了个梦,梦见周菲和我一起坐在回CD的火车上,我们依偎在硬座车厢里,菲困得直打哈欠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心里愧疚的不行,拉着周菲的手承诺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钱,以后再也不坐火车了!

周菲感动得亲吻我的脸颊,我感觉脸颊湿润而且冰凉,下意识伸手去抚摸,却触碰到周菲长长的秀发。

“亲爱的,该醒啦,说好的来接我呢?”周菲俏皮的看着我说。

睁眼看到周菲美丽的笑脸,而窗外已是一片黑暗,没想到我一觉竟然睡到天黑了,好久都没睡这么踏实了吧?我坐起来看着周菲说:“吃饭了吗?”

“还没,下班没看到你我就直接回来,”周菲一边换下工作服一边说:“我们出去吃饭吧。你肯定饿了吧?”

“嗯,好!”说起来我是真饿了,今天一天还没怎么吃东西呢。

我们在门口“小四川”点了几道川菜,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见家长的事情,我们的计划是后天回家,我问周菲说:“伯父伯母对我去你家没什么意见吧?”

“额……应该没意见吧,等会儿我跟他们讲一下。”

“啊,你还没跟他们说啊?”我的语气明显有些郁闷,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早点告诉他们吗?

“这有什么,又不是多大的事情,等会儿跟他们说一声就好呀,反正我们后天才去嘛!”周菲不以为然。

“回家见父母诶,这还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啊,你事先跟他们说了我也好根据他们的反映做准备啊,搞半天你到现在还没提这事,他们要是不欢迎我怎么办呢?”

“你想多了,怎么可能不欢迎嘛,而且我有提到过你可能会去我家啊,好啦不要太担心啦,我爸妈还是很随和的。”周菲拉着我的手安慰我。

可我心里还是有些生气,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周菲就这么不在乎吗,要知道她爸妈的意见可是关系到我们的将来啊。

晚饭我们吃得很慢,一个多月不见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回家路上周菲还提到公司里有个富二代在追她。我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一进门就把菲扳倒到床上一阵翻云覆雨。开玩笑!趁我不在还打我老婆的主意了,哼哼!

夜里我俩紧紧相拥在一起,我们不再讨论见家长的事情,也不再思考未来的方向,我们只是安静地拥抱着一起回忆昨天的美好,一起诉说发生在身边的新鲜事。未来似乎成为我俩之间不可提及的禁语,每次提到它就好像会渐行渐远。

第二天我回学校逛了一圈,新学期已经开始了,学校却还是老样子,每一处角落都充满回忆。

终于是第三天了,这天是去周菲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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