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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2地震

5。12地震

成绩进步如此神速,加上物理获得市一等奖,一时间我在班里竟有了“理科小王子”的称号,而之所以排名只有四十二名是因为我的英语只考了七十一分,数学九十分刚好及格,所以接下来我打算把所有课都变成数学课!

紧张的数学全面复习已经两天了,今天中午实在太困了,所以学习不到半小时就不自觉睡了过去。朦脓中听到了午休结束的铃声,铃声后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缓冲时间,而大部分同学都会选择继续午休直到上课铃响,我今天也实在想多睡会儿,很快又睡死过去。

半睡半醒间我感觉到桌子在摇晃,难道是已经上课了,这节应该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啥时候这么大胆敢摇我桌子了!一想到此,我拍案而起,正准备跟老师开干,怎么就看到班里一阵骚乱?

慌忙中从抽屉找出眼镜环顾四周一看大吃一惊,什么情况!不仅是桌子在摇晃,天花板上的吊灯忽明忽暗跳动着,窗户由于剧烈震动发出砰砰砰的声音,而且桌子上的书本开始一摞一摞掉到地上,同学们慌慌张张向教室外跑去,场面十分混乱。

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这是地震!描述虽然很长,但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我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水杯,一边喊着“地震啦,快跑!”听到我的叫喊,一些发愣的同学才反应过来,开始苍茫逃窜。我们教室在二楼,我反应过来是地震的时间应该很短,楼道上的人流量还不算太大,慌忙间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说是跑下去的倒不如说是你推我攘之间被抬下去的。那种跑路的感觉就像是逃命,一方面充满了恐惧,心想着要是楼梯突然坍塌被压在下面了怎么办,另一方面又有一丝小兴奋,我居然遇到地震了!

来到空地上的时候,地震还在持续,教学楼墙面的瓷砖不停脱落,窗户的响动声更像是能带动人的心跳一样,让心跳都跳到嗓子眼儿上了。教学楼的学生就像潮水般涌出来,突然在出口的上方,某间教室的窗户脱落了,掉下的位置正是人流量最大的出口位子,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小心,一位女生的肩部被砸中了,玻璃碎了一地。

一时间我逆着人群冲上去,将女孩扶起到另一位不认识的男生背上,然后一起到学校医务室作简单包扎。那名男生应该是女孩的同班同学,我们包扎的同时打了120急救车。女孩的伤势比较严重,此时已是满身鲜血,左肩骨碎裂和脱落,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十分钟后120便到了,接走女孩的同时还接走另一名从三楼跳下来受伤的男生。

看着女孩受伤严重,我的心情很难过,地震已经结束了,总共持续时间大约三分钟,在医务室把手上的鲜血清理掉后,听说同学们都转移到操场了,于是我也向操场方向走去。沿途的树木花草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教学楼有些受损,墙面的瓷砖脱落很多,高三所在的老教学楼甚至出现一条几厘米宽的裂缝,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一边走着一边尝试给小晓打电话,但一直都是无法接通。我开始胡思乱想,小晓是否也出了以外。我的心莫名紧张起来,开始加快前进的步伐,看到操场上已经人满为患,我开始不断寻找小晓的身影,一边焦急的寻找,一边焦急地给她打着电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和害怕什么,我只是觉得我越着急就更加着急,因为着急心里莫名萌生出不好的预感,难道小晓真的出事了?我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见过她。

大约五分钟我找到了班里同学的队伍,有个别女生被吓得泣不成声,有的在给家人通电话,而大多数同学并没有看到女孩受伤的场景,所以此刻慌乱和害怕已然过去,剩下的是些许激动,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刚才的惊心一幕。看我走过来,徐宙热情的招呼我:“嘿龙兄,你怎么才过来啊!”

“还好,刚才跟别的班同学在一起。”

左顾右盼中在角落里瞄到貌似小晓的背影,我朝着她的背影走过去,随着距离拉近越发肯定是她。我渐渐放慢脚步,悄悄走到她的身后想给她个惊喜。她正在焦急拨着电话,我想应该也是给家人报平安吧。正准备拍她的肩膀打个招呼的时候,她的电话居然接通了:“小手!”说完她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说道:“我们这地震啦,地震!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们那地震没有,你没事吧?”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下去,只是转身默默地离开了。我的世界满是你,而你的世界全是他。

地震的时间是5月12日中午2点28分,此时已到下午三点半,我一直尝试给爸妈打电话报个平安,我倒不是担心他们,而是怕他们担心我。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操场上的同学几乎都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但是真正通话中的没几个,能通话证明CD的通讯设施仍然健全,打不通应该是同时通话人数的数量达到饱和状态吧。

学校进行了全面封锁,不许任何人员进出,也不允许任何学生进入教学和学生宿舍,大家只能待在操场上,每个出口都有老师和保安把守。慢慢的电话能打通了,我的爸妈很好,他们本来就在空旷地带,所以不担心房屋坍塌。随后各种关于地震的信息铺天盖地地发送过来,原来地震源是汶川,地震强度高达7。8级,整个四川受灾严重,遇难人数急剧上升,随着灾难信息的发布,原本喧闹的操场慢慢安静下来,大家都沉默了。CD距离震源110公里都有着如此强烈的震感,可想灾区的紧急性。渐渐地每位同学的心情开始悲痛起来,为遇难的人默哀,为灾区祈福。

5。12当天,除了极少数本地同学慢慢被家长接走外,大多数学生被迫留下来要在操场上过夜。小晓被她的爸妈接走了,一起接走的还有高韵、徐雅和魏雪三人,想着小晓从地震到现在都没有关心过我,我的心也凉了。晚饭是食堂免费提供送出来的,吃过晚饭差不多傍晚六点,天开始下起毛毛细雨,五月分的天气本就微凉,细雨之中带来丝丝寒意。要进宿舍睡觉是不可能的,学校负不起那个责任,于是安排所有的女同学和老师到体育馆休息,而男生在操场上过夜,直到晚上八点,学校才不知从哪弄来一些帆布,让我们勉强可以躺着。

我大多数时间都跟土豆、黄贵等好兄弟待在一起,随着天色渐晚,同学一个个被接走,黄贵和张鹏等几个有钱的兄弟都被接走了,只剩下我、土豆和石头等几个烂兄烂弟。不仅是因为我们家远,更是因为我们家里都没有车,父母没办法来接我们,甚至我跟爸妈说我在体育馆住的很好,明天早上公交通了就能回家。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的爸妈有车该多好,自己就不用在这儿冻成死狗。

时间越来越晚,余震时刻都在发生,到了晚上九点过的时候再次下起小雨,而且还起风了。操场上剩下的男生已不到两百人,一些同学好几个人挤成一排开始睡觉,帆布压一半在下边,另一半盖在身上勉强挡风。帆布本就没几张,我们哥几个一方面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睡不着,一方面实在冻得不行,一边走动着暖身子,一边聊天打发时间,甚至计划着看哪里的围墙可以翻出去。

如此饥寒交迫的夜晚,小晓的电话却迟迟未到,她应该遗忘了我吧?我想小晓大概根本就未曾在意过我,那个百合花的夜晚应该是我想错了,或者那对于小晓而言本就是个普通的夜晚。

“度日如年”大概也就如此,一次又一次看手机,而时间过得越发缓慢!终于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土豆他们班一位同学的家长来了,并愿意送土豆和我一程。

想想如果我们现在回家不太合适,而且回我们家不太顺路,于是提出把我俩送到火车南站就好,那边有我们比较熟悉的网吧,通宵上网对于我和土豆而言,再正常不过了。

上车的感觉跟回家一样美好,因为车里实在太暖和了,从学校到南站网吧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我居然睡着了。那天在网吧我俩玩的是魔兽世界,我是18级的法师,土豆是19级猎人,可不到十二点的时候警察来了,由于地震原因,警方不允许人群集聚,我和土豆又不得不离开网吧。

站在网吧门口,身上加起来不到三十块钱的俩人一时间沉默了,看着深夜冷冷清清的街道,十七岁的我们实在想不到除了网吧还能去哪。终于,我提出还是回我家吧,因为土豆家更远。火车南站距离我家将近十五公里,街道上连出租车都没有,更别谈什么公交,想要回家只能走回去。下着细雨刮着冷风的街上,我俩头上却冒着密密的汗珠,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我家,路过我家附近我偶尔要去的网吧,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上去发现里面还坐了不少人,于是我俩都决定不回家了,继续上网是更好的选择。

余震还时有发生,刚开始每次余震的时候我们都会站起来往外跑,停了才半信半疑坐回来,可是随着余震的次数多了,每次余震大家都会默契的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都没人动,然后继续默默上网。

第二天我回家睡觉,学校发了通知休假一周,具体上课时间等通知。那接近一周的时间,我家以及大多数邻居每晚在马路边排起长龙睡觉,人行道上搭满的全是地铺,那一周成为我难忘记忆中的一部分。没想到我们的暑假相当于是从5月12日开始的,因为二十号通知上课那天又遇到强烈余震,吓得学校直接就宣布放暑假了,九月一号再正式开学。而我,那燃烧的学习热情才刚烧完化学就随着放假慢慢熄灭了,渐渐的我又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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