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二在家吗?”在牙伯院子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农村屋院设计,都是前面有个小院落,后边是个小园子。牙伯的这栋房子,后边靠山这一侧,平日很少有人经过。
天明用几天时间,就把牙伯承包下来的旱田种完。力量也得到较好控制,用牙伯话说,想要快速提升格斗技巧唯有实练。
现在天明和牙伯,几乎就天天泡在这片小圆子里对练。园子里土质松软,能够有效减少受伤。可那也是理论,天明刚开始根本就是个人肉沙包,牙伯解释想要学会揍人本事,得先学会挨揍。
每次天明被折腾趴在地上起不来时,秦月看到跟猪头一样的天明,都会传来一阵娇笑。
这天艳阳高照天气回暖,天明俩人拳来脚往。现在的天明终于不像刚开始那样,虽然最后仍然摆脱不了,被揍趴下事实,但也打的有模有样没那么狼狈。
牙伯也很吃惊天明进步速度,打到最后都不得不正视对待,用尽全力才能将天明打趴下,美其名曰怕他骄傲。
屋前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兴致勃勃对战的俩人。在农村虽然各家来往不多,但十里八村里的人都相互认识,遇到难处也好相互帮衬。
来的人是村里的老村长,微驼着背慈眉善目,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身上散发着淡淡葱花混着泥土味道,让天明闻到很熟悉亲切的味道。
老人笑吟吟慈祥的端详着,跟在牙伯身后的天明和秦月。
“狼二娃子啥时候领回来的闺女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农村结婚早,认为牙伯有孩子这没什么,老人显然误会天明秦月是牙伯的子女。
老人用枯黄的手,越过牙伯一把抓住天明的手。布满褶皱的老脸快整个贴在天明脸上,不给众人解释机会,对着天明就开始查户口问些岁数属相啥的。
天明是满脸暴汗,频频回头用求助眼神看着牙伯秦月。结果俩人完全当做没看见,反到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天明腹徘交友不慎。
老人扒完天明老底,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又把头对准秦月。秦月心思灵巧,不等老人询问,主动上前一步先搀扶住老人迎了过去。
“大爷,您找牙……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秦月眨着好看的大眼睛,漏出一副人畜无害纯真模样。本来想说牙伯的,可想到老人是来找什么郎二连忙改口。
秦月一招斗转星移,使用的漂亮,天明脑袋都拍红了,内心大呼智商得充值了。
“老人是本村村长,耳朵上岁数有些背,我们狼族想要融入人类生活,总得有个人类名字。”牙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第一次表露出尴尬的表情,用细若游丝的声音,简单朝秦月俩人解释下。
天明也听到了,想到刚刚牙伯不伸手帮忙,反到一旁幸灾乐祸,直接报复般笑出声来。面对天明的嘲笑,牙伯处理的干脆,直接就是一招看似轻描淡写地拍下天明肩膀,当场疼的天明只咧嘴收住笑声。
“忘哩……忘哩!人到老就爱唠叨。”老人喃喃自语,提到牙伯老村长果然把注意力转回牙伯。
“李叔,他们俩是我远方亲戚家表弟。”牙伯向老村长解释的含糊,思来想去只好拿“远房亲戚家”,这种烂大街的托词揶揄。
老村长只是略微点头,显然不愿再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那表情就像再说,咱们大人有重要的事得谈,小孩子啥的一边去让玩会泥。
连榆木脑袋的天明都得看出来,大家都是心思灵活人,岂会不明白。牙伯虽然心中存有疑惑,还是强忍住没当场问出口,招呼老村长就进屋详谈。
“我去,小爷我这暴脾气!”天明捋胳膊挽袖子,这老头从进院就拿自己当小孩子,现在都表明身份,这还能忍。都说上等人有实力没脾气,天明最近实力暴涨,自信心也开始膨胀,管他什么人。
牙伯也不废话,又在天明肩膀轻描淡写拍了下,天明瞬间萎了,赔着笑脸招呼秦月,同意上一边玩去。却发现秦月早就坐到,院中瓜架下自顾吃着瓜子,令天明尴尬不以。
望着坐在瓜棚下的秦月,仿佛是一副美人图,弄的天明跟个木头杆儿子似得立在原地。
想到那晚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怀里到现在还残留的触感。天明恨不得现在冲上前去,把可人塞进自己胸膛。
但天明很快晃动下脑袋,压制住自己的妄念,苦笑一下走到院中水井,洗了一把冷水脸。
“秦月,你也是女巫是不是和那个什么洪舞的一样也会操控火球啊?那以后放烟花岂不是很省钱?”天明洗完脸跨步坐在秦月跟前,过了这么长时间,天明每天都在刻苦练习,有些好奇早已憋在心中好久。
“不会。”秦月自顾吃着瓜子,冰冷的样子有些让人不敢靠近。刚才天明的囧样她也看到了,心中直骂天明呆子。
“啊,那你会什么啊?”天明不死心,像个好奇宝宝。
“我对影子很敏感,会一点操控。”要知道对于召唤女巫来讲,自己的能力是自己最大的依仗,一般会很少透露给人,可秦月确是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影子?那你不成鹿丸了?”天明脑洞大开,脑补秦月操控影子时样子。
“鹿丸是谁?”秦月也终于提起了兴趣,眼神中出现一丝神采。
原来秦月一直生活在国外,从小为尽快见到父母,每天都在很努力刻苦学习修炼,即使受到同龄人排挤欺辱也一直隐忍。
天明像打开的话匣子,唾液横飞给秦月讲解鹿丸的故事。听了天明的话,秦月也是有所启发。
秦月的觉醒能力很鸡肋,只能通过影子对自身一定范围内进行感知。
“那又为什么选你做神女?”看着牙伯和老村长还未出来,天明开始没话找话。
“因为神女泪。”秦月单手扶着额头做无奈状,这在女巫族内都算密辛,可看到天明的样子似乎并不关心。
“那……神女可以结婚吗?”天明鼓着两腮,酝酿很久装作有些漫不经心。
“可以。”秦月羞红着脸,跺着脚。但很快心里就蒙上一层氤氲,她没有告诉天明,神女虽然可以结婚但必须由神来指配。
听到秦月的话,天明心里开心的像个孩子。可秦月在天明心里,就像一朵纯洁的白莲花,可以用生命去守护远远欣赏,却注定无法拥有,只因为天明觉得自己不配。
俩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继续说话的兴趣,一时间周围空气都变的有些凝重。
好在这时牙伯和老村长也谈完了事情,慢慢从屋里走了出来。
待送走老村长后,牙伯把老村长来的目的跟天明俩人讲明。
原来最近几个月,幸福村接连失踪了几位上山采野菜的村民。
本来山上有狗熊等野物,失踪村民事情也有发生。一般失踪的村民家属会求村里人帮上山找寻,实在找不到就弄个衣冠冢了事。
但这次事件非比寻常,接连失踪三位村民。老村长已经让家属报过警,警察也组织了大量人力,象征性在山上转悠一天后,就让家属做好登记等信。
这次是老村长执意要组织搜救,准备由村民自发再去找找试试。
本来牙伯也不总在村里,跟村子里的人更谈不上熟悉,没他什么事,但这次情况特殊,既然牙伯在村,老村长就想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也让牙伯跟村里人多走动走动。
次日天刚放亮,村子门口熙熙攘攘站着俩百多号人。幸福村满打满算也就是百十来户人家,老村长应该为了这次行动,联系了附近村子里的人来帮忙搜寻,这也不怪老村长昨日来去都匆匆忙忙。
牙伯打算自己参加,但天明突然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坚决要领着秦月跟着去。说什么虽然这个村子没有养育他,但也生活这么久,说啥也要尽一份力。
牙伯心里清楚天明申请主动帮忙真实想法,天明说破大天也只是个初中刚毕业的孩子,能忍住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憋在这个穷山沟里已是心性不易。最近又经历这多事,跟着走动走动也好。
其实天明心里最主要念头是,能有个机会陪着秦月走走,不能拥有,那就好好珍惜和秦月在一起的日子,在以后能够多些美好回忆。
一行人在老村长组织下,浩浩荡荡朝深山里前进。山路是由就地取材的石块,简单铺设而成无法通车。
平日里看到的大山,就在村庄身后,可真走上去才知道什么是望山跑死马。
好在存在天明这样想法人不在少数,正值假期村里不少年轻男女都参加了这次行动。天明偶尔还会蹦出两个笑话,一路上倒也不枯燥。
傍晚时候众人回到村子,由失踪村民家属掏钱准备的席宴,冲淡了人们身上的疲惫。
热热闹闹的酒席,像是村里人家在办喜事,主人家此时却强颜欢笑,丝毫没有心思放在这上边。
挨到饭后,老村长把大伙召集起来开总结大会。众人都表示山上别说大活人了,今天黑瞎子毒蛇都少见。
好在有人发现捡到了挖野菜用的铲子和工具,经家属指认正是失踪村民身上的。
可当询问发现地点,得知是在山上老庙附近时,大家都沉默了。
天明感觉到了氛围诡异,却在牙伯示意下没有当场说破。
等人都散去后,天明等人自顾留了下来。打算单独找老村长询问,为什么提到老庙时众人反应会这么大。
所谓老庙天明也去看过,那里只能算是遗址,地基都快看不清楚,只剩几个石头制成的像是大门又不像的东西。
那东西构造是两个圆形石柱,上边横着一根圆形石柱。在其周围围着一圈生锈快断掉的铁链,一个破木牌上写着“金代遗址勿碰”字样,在没有其他东西。
老村长看着留下来牙伯等人,幽幽叹了口气。
老村长年轻时当过兵,九八年跟着抗过洪。什么风浪都见过,可提起老庙还是语气有些不自然。
据老村长讲解,那老庙其实是个古庙,具体干啥的什么时候建的无从得知。但村里自很早以前就传下来,任何人尽量不要靠近。
除了那几个石柱年头久容易倒塌外,就是村里祖上口口相传,有一年遥远的天边突然火红一片,接着传来强烈震感,那场景就像是世界末日。接着就有人在夜晚,看到从古庙山爬出过东西,全身雪白看不出什么怪物。人们躲在家里都不敢出来,第二天一早发现村里的牲口全都被咬死。
这件事情只有本村的原住村民知道,现在年轻的更是接受现代教育的人,只当是村里的一段传说罢了。
更有人抱着发财梦,曾找来ZF专家过来看过。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被定性是清朝时民间普通建筑。像这种遗址全国有无数个,根本不具备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