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抑或没有路……
深夜的H市和Z国其他大中型城市一样,少了几分灯红酒绿的浓妆艳抹,多了几分宁静神秘……
一条狭长的小巷里慢慢走出一道人影,步子散乱像个纸人。透过月光才能看清,此人名叫叶天明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浓眉,不大不小眼睛左眼有点偏三角,鼻梁不挺略扁,嘴唇偏厚,现年十七岁。念完初中换过多份工作,就在今天上午又一份工作终结。年纪小就开始混迹社会奔波生活,倒也锻炼出些许干练。
如果说大自然是幅美丽画卷,那么生活可能就是最无奈的诗人,曾经的豪言壮语被现实一一剪碎。
叶天明扒楞着手机不时眺望夜空,晃了晃脑袋,很快编辑一条: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饱蘸无奈割划着每个人不同的沧桑。犹犹豫豫想了想,自己微信也没啥人就发出去了,就在发出瞬间都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脏突突在跳,挺了一会快速打开手机,见到没人回复,谈不上心安还是失落,关灭手机在自己裤兜比楞半天最后送回上衣内兜里。
做完这一切叶天明才仔细打量起周围来。
就在今天夜天明终于鼓起勇气,决定结束这份看似前途似锦的工作。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却完全没了主意。一天丢了魂儿般的“游手好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小巷。(现在已经深夜了……可能叶天明自己都没意识到)
H市建设很没有主见,街道道路都是依照建好的建筑楼房铺设。所以叶天明也常常喜欢跟周围的人胡拽:“在H市你以为你到了路尽头,其实是另条街的开始,这就是人生啊!”
夜天明沿着街道向前不断张望,搜寻公交站牌期望能给点有用提示。可能是有点心急,所以并未感觉到一道身影正快速靠近。
“嘭!”
一声闷响接着是头部传来的巨大疼痛感,叶天明被这突去其来的闷棍,打地向前踉跄两步便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一头栽倒在地。
在仅存的意识里夜天明隐隐看到自己身旁站着一个人影,棕榈色高要登山鞋,再往上看却涌来一丝眩晕,仿佛天地正在慢慢交融最后化为一线……
“奶奶的要穿越了……”
四五月份的H市丁香花含苞待放,像初春的姑娘,还未盛放却也传来阵阵幽香,更让人心驰神往。
一片城乡结合改造项目现场,还未正式开工,满目苍夷到处都是残破不全房屋,上边用红色漆油刷着大大“拆”字。地上积雪还未化开,就已经掩盖不住一股浓浓的土腥味。
在这其中一栋相对完整,却没有屋顶只剩承重墙的建筑里,叶天明怀抱大石头咂着嘴睡得正酣。在他右手边站着一位身高一米六左右娇俏女生,扎着两条小辫,弯眉大眼小鼻梁,樱桃般小嘴正微微向下,鼓着两腮似在酝酿一场河东狮吼。一席红色长羽绒服捶到膝盖上,一双白色平底网鞋三条绿色斜条格外显眼。
在叶天明脚下左侧斜靠着一男子,此人给人第一眼就是膀,即使坐着也能感受到此人身高绝对在一米九以上,往那一坐像座小山似得,刀削般侧脸浓眉高鼻梁英气逼人。靠在墙上左腿自然曲直,右腿向上抬起,右手搭在其上,一副摆拍姿势。叶天明要是看到这幅景象,绝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蛋装的,可以给九十分,那十分就不给。”
见叶天明睡得越来越香,一旁少女气不可支,抬起自己三十六码鞋就要往其面门狠狠印下去。可就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响叮当当世界充满爱之我爱你之势时,叶天明一个舒服转身松开了怀里石头继续云游神外。这就难为这位少女了,此时去势难收,一脚踏在了原本叶天明怀里那快石头上。好心酸……铁锹敲西瓜锹啥样了?石头竟然被踏碎成数块,原来少女见势不妙索性加重了几分力道。
看着自己原本干干净净的鞋面,被蒙上一层厚厚灰尘石子,再望着死猪般的叶天明,双眼都快喷出火来了。正要接着发作,叶天明却猛然绷直了身子坐了起来。
叶天明使劲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在把手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才放心开始整理思路。
叶天明先望了望靠在墙边的男人,又转回目光看向一旁的少女,一阵恶寒浑身激灵一下,一股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少女的目光能杀死人的话,叶天明估计都活不过主题曲了。
“奶奶的,哥是穿越了?不会是绑架吧?我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的,难道……我不是父母亲生的?还有个有钱的爹?”有人说现在过得不好的人就喜欢瞎想怀念过去,叶天明扑棱着脑袋,显然又活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一提到父母不禁又想到自己没出息……
“兄弟,我叫牙伯,你旁边的是秦月。”这个坐在墙边的男人自称牙伯,声音很好听,明明与叶天明还有断距离,却仿佛正坐对面讲话。
牙伯一句话仿佛让泛舟思绪海洋里地叶天明,看到了灯塔般给生生扯回了现实。叶天明转过头,用手使劲揉了揉有些泛湿的眼睛,似乎又猛得想到某些事情。
叶天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也没理会牙伯的话,便开始打量周围。这应该是老房屋建筑格局,他们所在位置是个暗厅又小,叶天明右手是条长长过道,尽头是卫生间,在过道右侧并排两间卧室,左手往左延伸是厨房与玄关成九十度角,最令叶天明欣喜的是门口也没人看守畅通无阻。
“大恩不言谢!用得着我地方打个电话。”叶天明挠着脑袋,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本想着整两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云云,可刚接触社会也就学会这一句。话一说完随手摸出张名片,甭管一旁女生答不答应,就硬塞给人家。
“小手真软,还有电。”叶天明想着,用手拂了拂胸口。要说这名片,名头起的响叮当,其实就一小破业务员。叶天明从上个工作什么也没带走,却抓了把印有自己名字的业务名片,不是为留个念想,只想装13用来唬唬人,更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做完这一切就大步流星朝门口迈去,就在临近门两步……
“你这人怎么这样?”秦月把叶天明塞到手里的名片攥成了团,名片可能太劣制掉着纸渣。秦月嫌恶地丢到一边,不住的搓着手。
“好,你走!你身上种了狼毒,我看你怎么死?”秦月说起话来有些发狠,明显在生气。
叶天明一直往前走着,直到听了这两句才留了两步。
“两位,我有位同学,家里花了大价钱,进的一家精神病院当护士。虽说帮不上大忙,到能帮省点红包钱。”叶天明略一犹豫嘴角上挑,来了一股贫劲,还学人家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听到夜天明的话,牙伯还是那样子,仿佛没听到。秦月却是气疯了,扒楞着踏碎的石块,似要找块趁手点的,给这个没教养的家伙上一课。
叶天明全然不顾这些,还加快了步伐仿佛待出笼的小鸟,甚至已经闻到了外边清新的空气,淡淡的花香。
可就在这临门一脚刚迈过去异况突起,原本空洞的门口仿佛存在一块塑料薄膜,叶天明不但没能走出去,反被薄膜狠狠地反弹回来。叶天明没有准备下“噔噔……”向后踉跄几步,还是无法稳住重心,头朝后脚朝天整个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折了好几圈,最后撞到墙上才停了下来。
“哎呦……”叶天明整个人贴在墙上,像是一张烙饼,嘴里都是土味,舌头都不知道被自己咬了几下,虽然已经很努力克制还是哼出声来。
牙伯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脸上没起一丝变化,倒是不知在哪捡块石子来回搓弄。
秦月则是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之前的怒气被一扫而空,也不找板砖了。
“这……这是什么高科技啊?”叶天明红着脸,死死盯着地上看看有没有蚂蚁屎啥的撞死得了,还发生在女孩面前,嗅大了。
“兄弟,咱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牙伯属肚子装不住香油型的,当事人都没问,图个难得糊涂。牙伯倒是一脸真诚想把事情讲清楚。
“我叫叶天明,今年十七,没……没有女朋友。”叶天明脸更红了,还用余光扫着秦月,典型见女孩不会说话又走不动步的。
“谁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了?咱们现在是困在一条船上的人,给你讲清楚状况,一会想好咋出去你也好不拖后腿。”秦月抢过话茬,并没有理会叶天明有些炙热的目光。
“天明,我就这么叫你吧?有些事作为原本普通人族的你可能无法相信,但我接下来要给你讲的故事确实在发生。”牙伯表情有些淡淡的哀伤,像是在回忆又像在缕清思路。
“秦月讲的什么狼毒?难道有狼人?那也有吸血鬼了?大叔咱聊天归聊天别胡小孩子可以不?”叶天明看牙伯时,眼睛里都是在转的。
从小在农村出生,也在那里长大生活,上坟地里撒过尿,见过刚出生孩子夭折曝尸树林中。在叶天明老家,每到夏季傍黑天,村里的大人小孩就会出来围坐在一颗大柳树下唠些家长里短。那时候村里人夜晚娱乐项目很少,麻将又是冬季保留节目,除了年轻小两口猫在家里造娃,就是出来口干舌燥的瞎吹,聊到最后肯定会说些老时候传下来的鬼怪之事,半真半假大家伙也就图个乐呵。故事听多了叶天明对鬼神自然而然的也存在着一些敬畏,因为他知道在一些偏远农村现在仍然存在着科学无法描述的灵异事件,只是现在人类多了,城市又不断扩大,很多东西都被掩盖掉了。但对于牙伯所提的狼人吸血鬼之流,看看电视呵呵就好了,西方人懂个啥?就算有到东方来也得****废了。
牙伯看出叶天明的态度,从兜里掏出一袋瓜子,娴熟的撕开豁口分给叶天明和秦月。不知在哪又拿出三瓶矿泉水分了,紧贴墙面的后脊也慢慢直了过来。
叶天明眼睛都瞪直了,这货就一多啦A梦啊!直到牙伯坐正身子才看到后面让出来的黑色斜挎包。“大叔,你在添两把白胡子可以成仙了,不会要开茶话会吧?咱有话简短点说呗?哥几个一天都挺累的……哎呦!”
牙伯还是那个表情,只是这回没有给叶天明讲完话的机会,手里的石子划破空气打在叶天明脑壳上。
疼,真疼。用手摸着挨揍部位并没有起包,却没来由的感觉疼。叶天明吃瘪一脸谄媚,盘着腿磕着瓜子,向前伸着手“您老沟昂……”
牙伯对叶天明态度似乎很满意。“咱们从几千年前的背叛之战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