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梓格领大家都喝了一碗酒,慢慢说道:“老齐听鄯头从文秋那里回来说诺兰已然好上了,这可是高兴的事呢?我们这里面啊,好久没点好的新鲜事了,老齐可高兴了,他把诺兰都当自己女儿待。这刚好雨、雅两姐妹也回来了,想必更清楚些。”
易梓格是齐叔老婆,也就是她口中的老齐,齐叔比易梓格大三十多岁。齐叔四十来岁时老婆染上瘟疫死了,过了个了几年遇到易梓格,二人在战乱中一起生活,当时易梓格全家就剩她一人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齐叔虽说年龄比自己大很多,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易梓格知道齐叔曾是国王卫队长,身经百战,给人安全感。当时齐叔带着未满周岁的诺兰到处躲藏,也多亏有了易梓格帮忙照看诺兰,自己也轻松不少,后来齐叔老了,偶尔也有易梓格的花边新闻传到耳朵里,齐叔也并不看重,依然爱着易梓格,对易梓格非常的好。易梓格虽不如宇文秋、诺兰般一等漂亮,但也是美人儿,又十分干练,做事懂分寸,有条理,领兵打仗一辈子的齐叔非常喜欢易梓格的xing格和行事风格,况容貌也不输她人多少,进到昆仑秘境来以后,齐叔身体比以前更好了,男人方面的能力也如雄风再起,易梓格渐渐也在外有所收敛了。
化丛雨说:“来晚了,这话都讨论过了。”
易梓格说:“来的那天在议事厅见过这个鱼良生,也不觉得有多出众啊,诺兰这孤独一千多年的心竟交给了他?”
宇文芯说:“这里就我跟金大姐没见过鱼良生了吧。”
金大姐说:“可不是嘛,怎么都来聊这个男人了,有哪么好吗?”
易梓格抢着说:“女人在一起不聊男人难道聊你这个老婆子啊?”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金淼淼说:“这有啥奇怪嘛,你们不也都有男人啊。”
易梓格笑说:“我们可不一样,心没有孤独一千多年,再说我们是满世界寻男人,诺兰是一个也瞧不上啊。”
化丛雨说:“别说我们,是你自己满世界找男人,亏齐叔还对你好呢。”
金淼淼笑说:“这齐叔现在不打仗了,反而他哪杆枪好用了,害得我们都好久没有听到易梓格的新闻了啊!”
大家听了也都笑得不行了。
金淼淼接着说:“你们谁家男人不好用了,找我老婆子,保管好使。”
化丛雅正经说:“你们家纳蕰凉就是太好使了,他的艳事可不少啊!”
金淼淼不在乎的说:“反正我老婆子也不用,谁要用谁用。”
大家又骂了一通纳蕰凉。
易梓格说:“鱼良生这个新鲜货,诺兰都能看上的男人肯定是有本事的人,估计又会搅得好多女人春意盎然啊!”
化丛雨说:“我看就是你春意盎然了,花都长好了,随时盛开在墙外。”
易梓格回答:“我承认我有想法,有想法有错吗?男人看见没得到过的漂亮女人哪个没点胡思乱想。像文秋男人虽然我们都知道他心在修行上,老婆又是顶尖的,可不带表他看见其她美人儿不乱想,可能只是怕文秋而没行动。”不等大家答话又对宇文芯说:“你对新鲜的好男人没想法,李子涵再好你也在一起一千多年了,身上多少根汗毛都数清楚了,还有意思吗?也不过是偶尔例行公事吧?你要不感兴趣会听说了就来找我说吗?雨、雅两姐妹一个男人,这么多年还不早就玩残了,就没有其它想法吗?还有你文秋,自视眼中无人,真要有个好的你不心动,如果是没来这里以前我信,人生短短几十年,一晃就过了,这里活着没个头,就不想有点变化吗?”
易梓格一通连珠炮哗哗响,大家都查不上话,又觉有些道理,众人只大笑起来。
金淼淼说:“你快多喝碗酒吧,也不嫌累,小心酒里他给你下了药,到时你又传闻四起了。”
易梓格看看大家说:“给这么多人下药他受得了吗?”
宇文秋听着也不讨厌,知易梓格xing格直爽,也觉得跟她们在一起无遮无掩的说话才能感受到人间烟火,才感觉自己真实的活着。平时跟常阔也很少有话,见面了礼貌几句,也不知道常阔是真心在修行专研上,还是男人那方面有毛病,一年也来不上几次,还真想给她找金淼淼用上几副药,也不枉费了自己娇艳容颜,平时大家都夸自己顶尖美人儿,可自己有男人也没感觉自己有多大魅力,每每想到这里,顿感觉自己还不如她们享受日常欢愉的好,荒废了这天赐的金贵身子,自己家传启天阁为国祈福,又不愿做出些风.月之事到处传扬,自己不好看男人没兴趣还心甘些,偏又生得了这少有的美貌跟窈窕身段,心里常怨恨怎么跟了个这么没用的男人。真要有个让自己很动心的男人,哪怕只是轻轻一拨弄自己有可能就从了他了。想到这里都觉脸有些热。
宇文芯跟宇文秋一个家族出来的,自然也是漂亮美人儿,跟李子涵虽恩爱有加,渐渐的在男.女事情上提不起兴趣来,想是麻木了。李子涵一天到晚做衣服,一个大男人,偏偏擅长女人活路,真是有苦难言。
宇文芯说:“你一天嘴不流德的到处乱说,天天去领餐食的女人都被你教坏了,还不敢让男人去领,怕一个不留神又被你不知道引到哪里去翻.云.覆.雨。”
化丛雅说:“也亏有她大家才多欢笑啊!易梓格哪有那么怀呢?也就嘴上功夫好,要不然叫她去勾鱼良生试试。”
易梓格说:“这可使不得啊,诺兰好不容易看上个男人,你们也让她先甜甜蜜蜜过上段好日子吧,再说诺兰我带着长大的,如我女儿一般,我可不会抢她男人的,我也帮她留意着你们。”
化丛雅说:“我就说易梓格不是坏人嘛,还是有分寸的哦。”
易梓格说:“就你懂我。哼!”
宇文秋说:“你们干脆到时候都申请跟鱼良生出去帮着识别碑文为名,潇潇洒洒玩儿上一段时间再回来,到时就安生了。”
化丛雅说:“我们可是没机会了,你倒是回去的,这里面就你懂这个教那个教的,到时别忘了我们不回来了才是啊。”
宇文秋说:“我真要出去也带上你,收你做个徒弟,帮忙打打杂。”
化丛雅斜靠在宇文秋身上,说:“真要这样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说完又觉不好,好像就自己太表现得想出去,干脆躺在宇文秋腿上不说话了。
易梓格笑说:“可见丛雅是真思春啊。”化丛雅躺着也不再接话。
金淼淼问大家说,也像在问自己:“出去就真好吗?咋不见几人出去呢?长生不老,谁舍得放弃啊?”
宇文秋说:“这次出去可不一样,鄯头说他是有办法的,保证出去了不会清空记忆,还能回来,这就差别大了,你看诺兰出去不又回来了吗?”
易梓格告诫说:“大家可别把鄯头想坏了啊,他叫诺兰出去办这事可不是因为诺兰是她女儿,是因为她出去最不会乱了心性,还找我们老齐商量过,老齐也是建议诺兰去最合适。”
宇文秋说:“我们谁也不会怀疑鄯头私心,没有他我们早找不见尸骨了。”
大家也都点头同意。
易梓格说:“要真如文秋说的这样,我都想跟着出去看看,看看一千多年世间变成什么模样了。”
金淼淼说:“你最不能去,你去了就不是怕外面乱了这里了,而是你会让外面大乱,不知道多少男人掉你怀里。”
大家听罢哄堂大笑,都说易梓格绝对没机会了。
夜已深了,也无人离去,时间是无所谓的,今天做不完还有明天,今年做不完还有明年,还有无数个明年呢。
化丛雨歪在强上喃喃自语道:“这样活着不是好得很嘛,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宇文芯接道:“神仙可不一样,可以自由来去,哪里一样了。”
宇文秋说:“妹妹啊,人的心就算成了神仙也是不会满足的,人心就不会因为得到任何东西而最终满足的,只会满足一阵,不会一直满足,不是那个人做得到的,人心的天性就是永不满足,所以天地间生物都同有生死。”
宇文芯说:“如何我们就脱了生死呢?人心又为什么要有永不满足的天性呢?”
宇文秋说:“永不满足才会发展下去,传承下去,上天好不容易造出了人这样复杂的生物,他难道没有办法让人一代一代永远传下去吗?人要都满足了,都看透生死了,人早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那上天造来有什么用?一代又一代,千千万万代,没有终了。”易梓格问
宇文秋说:“这也好解释得通,我们养羊,但羊不知道我们是为了吃它,我们喂养它时它可能还特别感谢我们呢,就如我们感谢上天给了我们生命一样,围场的羊一只只少了,又一只只降生了,羊那里知道是我们在控制着呢?”
易梓格说:“照你这样讲人也是被饲养的哦,人也是被吃的了。”
宇文秋说:“应该是如此,饲养有很多种方式,吃法也有很多种方式,我们吃牛羊肉时看见的是牛羊肉,我们以为人是不会被饲养被吃的,但可能那个什么饲养人的吃人方式不一样,这我们人看不见的,你拿块羊肉站在围场边上吃,羊也不知道你就是在吃它的肉。”
化丛雅听了会子又精神了,说:“照你这样说,想起来好可怕啊,我还是不出去了,待在这里至少不会被吃。”
金淼淼尽着地主之谊,又温热了奶酒往大家碗里添,只化丛雅说不想喝了,头有些晕,给碗热茶吧,金淼淼又给大家都勺了热茶。边做边说:“刚才谁还做牛做马都愿意的。”
大家看着化丛雅都笑精神起来了。
化丛雨接着分析:“你们只想出去好玩,就没想出去风险也是很大的,就算鄯头有药水保证不失忆、会得来,但有可能被打死、害死、各种意外死,你还没享受就发现生命没了,再也回不来了,什么后悔都没用了。就算不死,脸被伤了变丑了,胳膊腿残疾了,满心欢喜玩男人了却发现被欺骗、被卖了,或者走丢了,回不来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凶险,有多惨烈我们不知道吗?没经历过吗?就算过了一千五百年,我回想起来也都历历在目,如昨天一样。”
化丛雅从宇文秋腿上爬起来,拉着化丛雨的手说:“姐姐,我不出去了,打死也不出去了,还是留在这里当牛做马吧,也不想爱情,不想男人了。”
大家被化丛雅的前后变化笑得合不拢嘴。
宇文秋思量着说:“丛雨说的对,我都没仔细想想出去的风险啊!看来化丛雨不只手上工艺好,想得也周到,对想出去的人是沉重的告诫,也是当初鄯头规定不准大家跟外面往来的初衷了。”
大家聊到凌晨时分,又帮着金淼淼收拾完,各种骑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