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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看穿一切

日本军机的狂轰乱炸终于消停了,卫捷的恐惧情绪也渐渐平息,脸上被挨的那一耳瓜还有些火辣辣疼。军民们纷纷钻出地道,卫捷也爬了出来,环顾四周,到处大火弥漫,浓烟滚滚,塌房碎瓦,断壁残垣,居民看见自家已经被毁,纷纷悲愤痛哭,卫捷看的心惊,末日般景象让他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国破山河碎。

这场景,卫捷仿佛以前见到过,当年在汶川大地震在电视里看到的也是如此绝望,可那是天灾,可这是人祸啊。

“他娘的,小东洋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终于把蛋下到我们这了。”河南人怒骂着!“全体第六分队都注意,大家赶紧去倒塌房屋里,寻找遗留下来的武器粮食,趁着敌机准备二次轰炸前带着乡亲撤离到后山”。一满脸胡子的大个子叫喊着。

卫捷心里咯噔一下,鬼子居然还来二次袭击?这是要炸平这小镇吗?卫捷真懊恼着,东北佬的巴掌突然往卫捷后脑勺又是一拍:“发啥楞啊,队长话没听到啊!”。原来那大胡子是队长啊,果然非常特别。

卫捷这次没有多余时间考虑别的,立马跟着战友去废墟里帮忙找武器和粮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卫捷还是懂得了一些道理的,事到如今一味的躲避也是没什么用的,倒不如顺从这个时代的一切,尽管这个时代充满了战争。

不一会东西找的差不多了,那大胡子历声喊到:“第六分队集合”!一大波兵迅速集结,卫捷也匆忙的靠拢队伍,他明白,如今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伤愈归队何宝华。“何宝华!”大胡子历声喝到,“到!”卫捷也应声附和。

刚回答完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这是我喊的吗?我不是何宝华啊。队长的大声命令打乱了卫捷的思绪。“你刚伤愈归队,你就与大海负责带领群众转移后山!听明白了吗?”卫捷听明白了,却没有再答话,队长有点怒:“何宝华,到底听明白了没有?”卫捷没法子了,弱弱举手说:“听明白了,我就想问下那个大海同志是谁?”队友们纷纷笑了,队长有点语塞。

上海佬上前一步解释到:“报告队长,沈海龙明白,一定会确保民众安全,何宝华同志他脑袋受伤已经失忆,所以需要时间去恢复”。卫捷恍然大悟,原来大海就是这上海人啊!转念一想也对嘛,我现在身处的不就在上海嘛,这吊人不就是本地人嘛。本地人地形肯定很熟,大胡子队长正色说到:“何宝华,你记着,我不管你脑袋里装了什么,只要你个健康的军人,就必须为党国和人民效力,明白了吗”。

卫捷这次没有再犹豫,大声喊到:“明白!”大胡子继续安排任务:“王茂、钱满意、拿起你们武器分别去东、南方向去侦查,如果发现鬼子步兵突进,立马回来向我报告,顺便打听下最新消息”河南佬四川佬相继站了出来了。“赵德,你去下松江专区国民保卫军总部,汇报我们这边的情况,请领导做下一步指示。”东北佬站出来领命。卫捷发现这才算和这帮战友刚认识了。“其他人都有了,跟我快速跑步挺进山脚构下构建防御工事,防止鬼子进攻,开始行动!”。

大胡子最后的命令下达完毕。队伍也相继忙碌执行命令去了。沈海龙直接搂着卫捷的脖子:“华子,莫事啊,咱俩把乡亲们安全的带到那座山里就行拉”说完顺手一指了指前方,卫捷顺那一看,我去!起码得20里吧。他刚想问是走过吗,立马又忍住了,不走过去还能有什么办法过去。沈海龙提出了俩把步枪,一把直接往卫捷身上扔,卫捷急忙双手一接,我去,这枪比剧组的枪还沉。沈海龙说:“华子,这中正式步枪还会用不?不会等下我教你好伐。”卫捷连忙说:“不会,不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等下要教我呀”。其实卫捷不仅开过很多枪,还放过拍击炮,抗过加特林机枪,,那些东西虽说是道具,打出来的效果就跟放了一连串鞭炮一样,但基本操作手法还是挺正规的,但对于这实打实的真枪实弹,卫捷还是新手。

乡亲们都准备好了,沈海龙小手一挥,大家跟着这俩看似不靠谱的人就出发了。夜色降临,卫捷随着人群移动,他这个时候,大脑才得到了真正的安静思考时间。

大脑飞速运转着,很快看穿了这个时间段的一切。自己爷爷就是国军,从小耳儒目染的抗日历史自然非常清楚,这是1937年10月中旬的上海,没错这正是淞沪会战的时间段,我的身份是松江专区国民保卫军的一员,应该是算守城军。卫捷心又有点凉,这国军败局已定上海必丢,接下来应该是日本人增兵,大举反攻的时候啊,这刚刚经历的空袭或许是鬼子反攻的前奏。

“哥哥,哥哥!”卫捷被一满是黑灰覆盖脸子孩童给打断思路。卫捷问:“怎么了,小孩”?小黑灰有点哭腔:“我妈妈病了,可以帮帮我吗?”指了下不远处的一位妇女,卫捷观察着这妇女,同样也是被许多黑灰涂满了脸,非常瘦弱,腹部微微凸起,是个孕妇。用手摸了下她额头,很烫,看来是发烧了,卫捷问小黑灰:“你爸爸呢?”小黑灰哭声渐涨:“上次去接奶奶后就在也没回来过了”。他告诉小黑灰:“你拿快湿布去沾些溪水给你妈妈一直敷额头,然后我帮你妈妈提东西扶你妈妈前进,好吗”。小黑灰连忙点头,掏出一块碎布去小溪边沾水去了。卫捷边接过小黑灰妈妈的包裹,边搀扶着边继续前行。

飞机轰鸣声突然又传来,刚离开的村落,果真又被二次轰炸!幸亏人员均已经撤退了,目睹家园二次被毁,大部分人眼泪止不住流。只有卫捷清楚,最后结果恐怕会更加恐怖。卫捷飞快想着解救自己办法,现在唯一必须要做的就是离开上海,但现在自己又有新身份新任务,莫名离开很不合适,哎!不管了,自己逃了吧,逃去哪呢?要不回老去家躲起来?不行啊,我现在是何宝华又不是卫捷,再说了,老家都有谁啊,爷爷这个时候才15岁吧,比现在的我还小呢。要不去延安投奔毛主席去吧,这今后胜利者是谁自己也是最清楚的,往后还可能当大官,日子也许会更好过点。现在应该怎么脱身呢,卫捷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饿了,肚子咕咕做响,他本想去找沈海龙讨点吃的,这时候一个黄色窝窝头被递到眼前,是小黑灰递过来的。小黑灰没有抽泣了:“给!大哥哥,谢谢你。”黄色窝头被他脏兮兮的手一模也快变黑了,小黑灰虽然脸变黑了,但笑起来露出来的牙还是白白的,眼睛也是非常清澈纯洁,卫捷接过窝窝头,没有一点嫌弃,对于这对如今逃难的娘俩来说这东西无比金贵。

卫捷侧过身子故意做态大口大口在吃窝头,回过头,演的吃饱喝足样子,高兴的说:“这窝头太好吃了,谢谢了,不过我自己用魔法又变出了一个,现在还给你”。卫捷又把那窝头掏了出来塞回给小黑灰,说:“这个是给你那还没出生的小弟弟吃的,你可不要偷吃哦”?小黑灰惊喜的大喊:“哥哥是神仙,会变魔术,哥哥是神仙,会变魔术。”卫捷苦笑着观察这一群逃难百姓,这情景他也见过,这不是电视里老演的叙利亚难民逃去欧洲的景象是一样吗。家园被战争摧毁,要活命只能逃啊,想不到这犹如自己爷爷辈的孩子们是活的如此艰难,卫捷本性是善良的,把自己刚才想的逃跑计划给撇一边去了,至少自己得先帮助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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