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城的路上,卫捷一直很烦躁。他郁闷的问道:“这谁啊,到处污蔑我们前方抗日将士?”许大队长破口大骂道:“不用说,肯定是新四军地下组织干的好事”!我之前早就听别人说过了,现在那帮新四军也在秘密招兵,很多地方出现了他们的民兵队,肯定是他们在背后诬陷我们的,妈的,小日本没见他们打过,挖墙脚的本事到是一流”!
卫捷皱起眉头:“现在不是俩党共同抗日的吗,怎么能够胡乱污蔑呢?”许队长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土共那边奉行的是打击地主豪绅,然后把地主豪绅的土地和家当分给那些穷百姓!之前由于受到我们党国的打压,就消停一阵,这不鬼子打进来了,党国没空管他们,现在又死灰复燃了!”
卫捷淡然一笑:“其实打击地主老财,分土地给穷苦人民,应该是个件好事的!”许队长说道:“小兄弟,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话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你可知道这帮地主豪绅跟我们国民政府的关系可不一般!你看我们县警察局就会经常跟跟那帮地主乡绅合作,也能得到他们不少好处,那帮穷百姓可就给不了这么多好处的。”
难怪最后胜利的会是老共,官商勾结祸害的好百姓,怎得民心?卫捷无奈的摇了摇。
许队长大力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说:“别以为就他们会宣传污蔑,我们也会,我明天就吩咐下去,说新四军不仅共享土地,连老婆孩子都要共享,以牙还牙!”
卫捷突然感觉很悲哀,党派的恶性争斗,受伤的永远是士兵的,这些无端的栽赃,真替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友不甘心。他明白,那些不实的谣言确是他们宣传的,连在自己那个时代,或多或少也接受到关于***消极抗日一些讯息。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群演,知道演个八路或红军啥的,一个个英姿飒爽,勇不可挡,要多完美有多完美。演到国军的时候,导演也会有意无意让自己表现更自私些,更胆小些。当然演到小鬼子时,大家都知道,除了要奸诈猥琐,然后就是要经历各种死了。
卫捷之前感觉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兵还挺自豪的,如今发现,政治意见的不同,自己就有可能从抗日英雄变成腐朽政府的爪牙,剥削百姓的郐子手。他冒出了个可怕的念头,在抗日战争结束后,就是国共内战了,到时候手足相残,自己又当何去何从?
“诶,小兄弟,想什么呢,知道明天去哪个乡镇吗?”许队长正在望着自己,装出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的问道。
卫捷惆怅的心绪被打断,郁闷的问道:明天咱又去哪挨骂啊?”
“你熟悉的地方,秋口镇啊。”许队长露出笑脸!
卫捷挣大双眼,眼光突然发光随后又慢慢暗淡。卫捷苦闷说道:“得!明天我还得被自己乡里人骂。”
许队长拍了下卫捷大腿:“诶~放心吧,明天就不用把镇里人召集起来了,我等下就吩咐下去,多写些征兵告示,叫他们镇公安局的人贴到各个乡镇,咱俩就负责陪当地大佬们喝个酒就行。”
许队长冲着卫捷奸笑着,卫捷明白,这是在告诉他,跟着他许大队长有肉吃的意思。
第二天的一早,卫捷就迫不及待催促着许队长赶紧出发,这是卫捷穿越过来第一次回家,也是他最后一次回家。在回家的一路上,卫捷心里一直自己扑通的跳,路还是熟悉的路,没有笔直整齐的水泥覆盖,相反的是满地泥泞大坑,周边村庄房屋稀少,看不见高高的太阳能热水器与蓄水箱,取而代之是那矮矮的熏黑烟囱。卫捷不再感觉陌生,这里的一切就算变化在大,他也是非常熟悉。老家的路一直深深映在脑海里!
秋口镇到达时,已经快到中午。镇公安局果然没有没有外安排了百姓聚众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位穿着长袍马卦油头粉面的人物,卫捷一眼便认得出他们是当地的土豪了。双方见面就是一顿作揖行礼寒暄,卫捷也跟着陪笑。土豪们对卫捷格外热情,不停的夸赞关心。卫捷感觉这帮人挺和善,跟映像中的吃人不吐骨头形象差太多了。
卫捷今天还是动嘴就可以了,那就是动嘴吃东西。这帮人请客吃的可就更讲究了,卫捷面前摆着一碗淡黄浓郁的粥,许队长热情的介绍道:来尝尝,这可是燕窝粥啊!
卫捷拿起勺子猛往嘴里送,实在太美味了,他嫌勺子吃的太费劲,最后把勺子丢一边,直接端起碗就往嘴吧里倒!卫捷的饿狼属性再次惊呆众人,一位花甲老头,一颗脑袋上全是白毛,笑呵呵的露出一口金牙,他夹起一块金黄色的块状物,那块状物冒着热气,还渗出浓郁的油汁:“小兄弟,这红烧鲍鱼,您尝尝。”卫捷一口迫不及待的就直接给吞了。由于吃的太急,他被噎着来,不停的咳嗽,一位肥头大而,还带着墨镜的中年人赶紧为他成来碗谈黄色浓郁的汤:“小兄弟,喝碗西洋参老母鸡汤,润润嗓子!”卫捷毫不客气,喝水一样直接喝干。他感觉自己的味蕾算是二次绽放了,他的喉咙被这绝美的滋味给包围了!好家伙,这些美味,在自己那个年代别说吃,连见都没有没有见过。这帮土豪日子过得真滋润,我不吃白不吃,正好老子受伤了,需要补补!
一桌的佳肴几乎全是被卫捷扫光的,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坐着品茶闲聊,不用说,茶又是极品的好茶叶,上等龙井茶!但是闲聊的可就不是卫捷喜欢的。
花甲老爷爷眯着眼睛,对卫捷说道:“听闻小兄弟是东溪村人士?”卫捷默默点头肯定。花甲爷爷皱来皱眉:“巧了,我也是东溪村的,但活这么大岁数好像没听说过你啊?”卫捷急忙扯着慌:“我很小很小就离开了,这都10多年了,大家肯定都忘了呗!”说完自己摸摸头傻呵呵的笑!头花甲爷爷也笑了:“小兄弟此番不光回来,还夹带着前线杀鬼子的气势而归,老朽十分的佩服!”随后花甲爷爷立马收起微笑:“哎!只可惜洛”!卫捷知道这老不死的在套路自己,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他忍不住不得不问:“可惜啥了”?
花甲爷爷继续接着演:“此次贵部来我地征兵,来的不是时候啊,我镇青壮年不知什么时候,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给蛊惑了,说是要把我们当地的乡绅地主家给抄了,把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当地皮给无偿送出去。这些户农好像很很支持这种做法了,有的地方还建立了民兵队伍准备随时就行动,我们很是担心啊!”
其实这些做法,不仅那些佃户支持,卫捷心里也是很支持的!他知道这老狐狸话外有音,只得陪他继续说下去:“这些事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可能做不了什么?”
花甲爷爷突然用手紧紧握住卫捷的手:“小兄弟太过谦,你是你军长亲自派过来的,只希望小兄弟能跟你上头多说些话,如今国难当头,去各镇宣传时,多多鼓励青年加入抗日队伍,别老盯着我们这帮孤寡老头拉,假如我们如果遇到些麻烦,也得请贵军帮下忙啊!”
卫捷感觉手心一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塞手里了,他急忙翻开手掌,哟!一根小金鱼。此时的花甲爷爷又在对他微笑,并在向他点头示意!
卫捷有吃的毫不客气的吃,有钱白送,那肯定也是毫不留情的白拿!卫捷打着太极说道:“如今鬼子入侵,我们无论什么党派,各界任何人士都应该放下前嫌,一致对外打击日宼才对。各位放心,我会努力让家乡青年加入抗日队伍里来的!”
花甲老爷爷还想继续说话,卫捷就打断了他:“好久没回家了,我要回村子看一看了,我先告辞了!”
许队长起身说道:“要不我送你去”!卫捷摆摆手:“不用了,我认识路。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去!”
要搁以前,卫捷说不定就会被这帮资本主意官僚给腐化了,但如今的卫捷可不同了,被鬼子残害小黑灰和他妈妈,被炸弹分解的上海佬沈海龙,卫国捐躯的吴军长以及所有死在自己眼前的战友,他们的仇卫捷从来都不会忘。每当想起这些,卫捷的拳头就会紧紧握住,自己身为哪个党派都无所谓,只要是抗日的队伍,他其他的就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