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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老家1937

已经到了冬季,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晶莹的雪花,雪花下面一俩绿皮卡车东倒西歪的行驶着。卡车里十几个人随着颠簸的车身摇摇晃晃,前倾后仰,卫捷眼睛空洞无神,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呆呆的望着灰暗的天空,已经到腊月了,他知道如今最灰暗的地方是南京,那里即将发生惨绝人寰的屠杀,这场浩劫谁都无法阻止。包括穿越过来的自己!卫捷伸出手掌到车外,片片雪花落在掌心,又立马瞬间被体温消融。生命如雪花,人性如余温,残忍贪婪的人性引发了战争,而战争就是死亡。回想起2016年那安定和谐的生活,他越发的对军人感到敬佩。虽然自己如今是****士兵,但肩负的责任都是一样的!雪越下越大,周围层层叠叠山峰也渐渐开始泛白,望着逐渐刷白的大地,卫捷突然顿悟了,正是由于之前降落的雪花在地下融化,降低了地面温度,后面的雪花才能更安心的堆积起来,也正是由于英雄先烈们自我牺牲,后辈们才享受了那么和平安定的生活啊。

郭军长用手碰了碰卫捷:小伙子,你上次不是说婺源是你老家吗?这都快到家了怎么反倒闷闷不乐的。卫捷牵强的笑了笑:可以说是我的老家,也可以说不是。郭军长也笑了笑:此话怎讲。卫捷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因为我不光要为自己而活还要为别人而活!郭军长摸了摸卫捷的头,转移了话题:你肩膀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卫捷说:恢复的很不错,这多亏了郭军长和各位川军兄弟们,很快我又可以重新握枪,去打小鬼子了。

郭军长收起了微笑,认真说: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还有别的任务,你也是上过战场,杀过小鬼子的老兵了,你不只要自己打鬼子,还要征招新兵,训练新兵,然后带着他们一起打鬼子。

卫捷噗嗤笑一下出声,急忙摇头:军长,我在剧组都从来都没演过啥军官的,我这方面我不是很有经验啊!

你个外地的保安小兵,真是不识实务,你看我们整整一个军,现在仅剩一个郭军长,一个刘师长,还有我这个旅长,难得我们军长看得起你,好好表现,什么营长,团长随便当撒!在一旁的马旅长插嘴说道。卫捷笑着打趣说道:哟!自从松江打完之后,咱赵子龙单骑救主的马旅长,如今可就真的剩一个人了!

婺源快到了,准备下车了。卡车司机扯着嗓子喊,打断了谈话!大家也都纷纷将头探头车外。卫捷尽管嘴上不承认这是老家,但心里那心心念念的老家就是这个地方。这地方好漂亮撒,我们四川从来下不了这么大雪,队伍里有人发出了感慨。卫捷也将头探出车外,好大的雪啊,确实老家也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马路左右俩边的农田被积雪覆盖,田里点缀着如同翡翠般的绿油油的蔬菜。卫捷双眼出神,眼前却被大片大片的金黄油菜花占据,然后是络绎不绝的游客,在花田里拍照,野餐,露宿,好不热闹。

卡车开进入了婺源县城,卫捷重回故乡,眼前的景象令他即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里青砖土瓦毫无秩序房屋,泥土马路被大雪覆盖,随后被过路行人踩的污泞不堪,行人裹着各式各样黑灰色旗挂棉袄!没有了以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灯红酒绿的繁华,取而代之的寂静萧条街道和冷清寡言徒步的行人。但唯一熟悉的是周遭行人对话的乡音,也正是因为这永远无法的乡音,才唤醒卫捷心里那份熟悉的乡愁。卫捷眼眶有点湿润,这毫无疑问就是1937的老家!

车停了,停在了当地县警察局门口,大家都下了车,郭军长将队伍整齐排好,迎接他们的是婺源县警察局的孙局长,孔局长看上去年龄满大的,留了羊腮胡子,双缤的头发泛白,消瘦的脸上挤满了皱纹。郭军长向前一步主动与孙局长紧紧的握住了手。

孙局长满脸堆笑,操着及其不顺的普通话:贵军远到而来,一路辛苦了。郭军长急忙摆手:哪里,哪里,我军奉命来到贵地,多有打扰,还望包涵。孙局长也连连摆手:这是哪里的话,正是由于贵军前方英勇奋战,我们此地才得以太平,天寒地冻的,快请兄弟们进来一起喝酒!

随后郭军长和刘师长直接被孙局长带进了内间,其他人全部留在了外厅,大厅里摆了一张大圆桌子,桌子有一桌子酒菜,还有俩名身穿警卫制度的中年人在笑嘻嘻的作揖恭迎,卫捷的双眼全盯在了酒桌上,全是老家特色菜,荷包鲤鱼,粉蒸肉,酒糟鱼……卫捷狠狠的抹抹嘴,好久没有吃到家乡美食了。

欢迎各位川军兄弟们来到婺源,我叫许大州,是婺源县警察局的行动一队的队长,我身边的这位是二队队长,叫陈阿旺,今天就由我们哥俩陪各位一起喝酒,各位兄弟快请坐!说话的这位身宽体庞,纯国字脸,双眉浓密,肤色黝黑。旁边的二队长,身高矮小,但显的孔武有力。

俩位队长实在太客气了,我们兄弟来到贵宝地,给你们添麻烦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马旅长瞬间就成为这帮川兵的老大了,神气回应着!

大家很快就入座,卫捷吃的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在乎周围人一脸的尴尬,陈阿旺队长呵呵一笑:这位小兄弟胃口真是好阿!马旅长马上解释:这个新兵不是随我们我四川一起来的,他也是本地人,跟你俩兄弟是老乡呢!

哦!这为小兄弟也是婺源的吗?是那个镇子的?许大州举起了酒杯,要跟卫捷喝一杯!卫捷狠狠的咽下喉咙里的饭,顺了口气,说起家乡话:按理说我家应该是秋口镇的东溪村的!不过那村子现在应该没人会认识我。卫捷跟许大州碰了碰杯子!一口气就把酒喝干,

我镇子离你不远,我就是江湾镇,许大州也一把喝干酒杯!

小兄弟想不想回村子里趣看看,过俩天我也回家一趟,要不和我作个伴一起回去趟?许大州诚意满满邀请着!

真的吗?我想回村子里去看下,真是太感谢许队长了!卫捷心情激动,帮许大州倒满酒,又举起自己酒杯,跟许队长碰了碰杯子!

许大州也高兴:老家出了个你这个抗日英雄,我很自豪啊,小兄弟杀的鬼子一定很多把?

这小子是个神枪手,杀的鬼子比我们在做的谁都多!马旅长借势吹捧一番。

大家都杀过鬼子,但是我们很多战友也死在鬼子手上,卫捷并没有这番吹嘘而嘚瑟,反而心情异常沉重。全桌人都被他扫了兴趣!马旅长沉下脸:就你多事,老子一个旅的的兄弟就剩我一个了,我比你更难过!马旅长说完举起酒杯:来!敬那些打鬼子而死去的弟兄!

一桌子人静静的举起酒杯,随后就往地上一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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