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月牙泉边足足坐了三个时辰,直到月牙儿和龙渊携手出来才回过神来,看月牙儿和龙渊的样子,淡然从容,已经不复初见时的激动,月牙儿的气色好了不少,就连原来的白发也变成了金黄,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月牙儿,率真可爱,充满朝气,以前月牙儿虽把笑容挂在脸上,却难掩眉宇间的愁容,现在月牙儿虽没刻意在笑,却依然可以看到神情间淡淡的笑意,旁边的龙渊也有了表情,从自己的雕刻世界里真正走了出来。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没有说话,不是没话说,是有太多的话想问却不知道先问什么,怕一开口就破坏眼前的宁静,我不敢问月牙儿的状况,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气色很好,可是我不认为失去灵力的龙渊会有办法让她恢复如初。
“灵儿在这里是等我吗?”还是月牙儿先开了口,似是看出了我的为难。
“嗯,你们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吧,我们先回月牙宫吧,我让红玉准备了百花酿和一些小菜,我们可以边吃边聊。”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尽量避免尴尬的话题。
“好。”月牙儿回答道,并拉着龙渊一起往月牙殿走去,龙渊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宠溺的看着月牙儿,看的出来他并不善言辞。
我们在桌子前坐定,谁都没有说话,就连平时最爱说话的绿心都保持了沉默,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杯子。
“我要走了。”许久,月牙儿开口道。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很舍不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是说不走了吗?”绿心终是忍不住开了口,问出了我们都想问的话。
“我跟他一起走。”月牙儿看着身边的龙渊,坚定的说道。
“有决定要去的地方吗?”我担忧的问道,其实我更想问她的身体能不能受的住。
“没有。”月牙儿摇摇头,接着说道,“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现在没有时间可以给我们浪费,以前在一起总是忙着各种事情,很少有时间是单纯的陪伴,我们决定剩下的时间走遍当初没来的及走的地方,去做完我们没有做完的事情。”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样也好,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去做把,记得注意身体。”
月牙儿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别担心,我现在没有那么虚弱了,龙渊哥哥当年在我额前的月牙中封印了百年的灵力,因为当时他要用自己的内丹来拯救天湖,而幻化水灵珠需要强大的灵力,他下定了要离开的决心,所以才留下那些灵力给我,本来只是想做个纪念,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龙渊哥哥已经用自己的血帮我把那些灵力解封,所以我们还有百年的时间。”
我刻意不提这个问题,没想到月牙儿先提了,我就知道月牙儿不会有那么容易恢复,虽然暂时解决了问题,可是只有百年的光阴,转瞬即逝,一想到月牙儿只剩下百年的时间,我心里就很难受,可是却没有能力帮她。
月牙儿看出了我的难过,安慰道:“灵儿不用为我担心,只要能和龙渊哥哥在一起,就算只剩下一天的寿命我也是开心的。”
“你说什么傻话,龙渊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龙渊哥哥都会陪着你。”龙渊听到月牙儿这样说,像是怕她会离开似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看到他们这样,我也心安不少,或许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他们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生死,我不怀疑一旦月牙儿离去龙渊会去追随他,因为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接下来的时间大多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大家都没有吃多少东西,月牙儿已经决定明天就离开了,我们虽然很舍不得,却也没有立场去挽留,他们错过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珍贵的,最后在浓浓的不舍中,我们共同举杯祝贺他们的重逢,希望他们以后的日子都可以开心度过,再也不会分离。
吃过饭之后,天色已经不早,红玉他们都回去休息了,月牙儿和龙渊去了小花园,我一个人留在月牙宫中,坐在池子旁,学着月牙儿的样子,将双脚放在池子里,任凭那些小鱼咬来咬去,痒痒的很舒服,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脑海中闪现的是和月牙儿初见的场景,她一袭白发,一身紫衣,双足泡在池中,笑意盈盈的对我说‘你来了’。
“我走了你就住进月牙宫吧,以后这月牙宫改名月灵殿可好。”月牙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除了鞋袜,在我旁边坐下,双足同样泡在池子里。
“好”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以后不会在回来了,我做了天湖湖主,自然要住在月牙宫,现在应该叫做月灵殿了,用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命名再合适不过。
这一晚龙渊一直在小花园里忙碌,并没有过来,我和月牙儿整整聊了一夜,她告诉我当年龙渊用自身的内丹化为水灵珠,失去了所有的灵力,化为原形,龙渊觉得自己甚是虚弱,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害怕月牙儿看到伤心,所以不告而别,所幸他提前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跟月牙儿表明了心意。
因为惦记着月牙儿,不忍心离开这个他们共同的家,就在月牙泉下我们发现石壁的地方凿了那个石墙,把自己封印在里面,因为月牙儿之前从未下过月牙泉,所以并不知道那个地方。
龙渊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料天湖的危机解除之后,水灵珠自动回到龙渊身边,化为新的泉眼,龙渊也因为水灵珠的灵气化为人形,长生不老,只是失去的灵力再也回不来了,他也曾想过回来找月牙儿,只是开凿那个石墙用了他剩下的力气,而且还是借助天然的巧力才成功的,为此自己的两只龙角都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