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人散了去,权秀锡有些倦意,倒了杯红酒走进书房,往背椅上放松地一靠,唇边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意。
两口醇厚的酒液滑进喉咙,余光看见门缝里闪闪躲躲地探着个小脑袋,他放下酒杯对着门招了招手,“进来吧!蠢货。”
末灵抿抿了嘴跺到桌边,欲言又止,忸怩的小姿态一点也不像这丫头拿拳头说话的风格,一定有事,只是那小脑袋瓜还转不过来要怎么说。
“呵……”权秀锡笑了笑,“怎么不乖乖听话睡觉,今天辛苦一天,明天也会很辛苦的。”
“我、我们的账还没算呢,睡不着。”看权秀锡这份倦容,她又觉得这会说事有些不合适宜,但项链是憋在她肚子里的千古疑问,不给个答案实在睡不下去。
“哦?对噢,我们还有好多账没算呢,那你先说说看。”权秀锡把她拉近一些,示意她坐在桌子边,这丫头却固执地离他远远的。
“你欠我的东西,你耍无赖,你骗我,你叫我妈妈占我便宜,你动我的……内……”末灵越说脸越红,居然接不下去了。
“哈哈,就这些?啊……对了,你的项链嘛,我迟早要还你的嘛,其它的账嘛,我是男人,大度一点,就不用算了,以后你给我打理好家里就当补偿啦。SO……快去睡吧,乖!”
被他主动摆了一道,末灵竟无言以对了,什么就算了,这是要留他当家仆的节奏啊。
小脸一沉,她平静地走到权秀锡面前,嘶一声撕开衣领,指着胸口的伤疤说道:“结疤了,这账怎么算?”
权秀锡微微挑眉,摇着高脚杯中的浓稠液体,想着丫头在迪拜时说的什么女戒、女律,饶有兴趣地看向她,眯起双眼邪肆一笑:“噢……这个啊,正好啊,钉上我的标记,全世界就没有第二个男人敢要你了,哥已经有了免为其难以身相许的准备,所以叫妈妈才是最尊敬的,看我多有自知之名。”
居然前因后果说得这么顺理成章,“你!你无耻!”。
“喔……?”权秀锡勾起一抹浪荡公子的坏笑,指了指某个女人自己撕开衣服露出的地方,然后很配合解起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被逼迫的样子,“好吧,那为了不无耻,妇唱夫随喽。”
看着那渐渐露出的龟甲胸膛,末灵脸一红,羞羞愤愤气呼呼地跑了出去,比想耍流氓耍无赖,这臭男人无人能及。
“呵……”权秀锡抿唇一笑,傻丫头,她有理有据地找他算账却把自己算坏了,这笨女人,他得经常把她带在身边才行呀。
靠回背椅将红酒一饮而尽,妖异的瞳中光芒四射。
*
末灵靠在阳台拉杆上,微风拂面,远处繁华的都市不眠,灯火阑珊亮着迷人的炫彩,身后寂静的房内突兀地传出权秀锡敲打键盘的声音,他虽然搞怪地取逗她,不过见惯了也不稀奇了,她冲着门嗔了嗔也没放在心上,转身眺望远处,有些感慨。
回到工作中的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他挤出来的,那样忙碌得不休不止的人,却随时随地都在被死亡威胁着,可悲又可怜,她的心居然为他揪得很紧很紧,无法安睡。
正想着,楼下有几个人影窜动,这时夜不深,路上有人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几个人来来回回像在寻找什么。
她起了疑心,回身到书房看了一眼权秀锡,风骚男人还是敞着胸在专注工作,于是松了一口气,悄悄回到阳台上观察那几个人的动向。
直到晚上夜深人静,周围住户的灯相继熄灭,他们仍在下面溜达,行色莫测,诡异重重。
这些人不探明她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出来,转身轻足一点,翻身从十二楼的阳台上悄无声息地跳了下去。
如蜂鸟轻而静地落地,她单膝跪地匐在地上,黑暗之中那双微勾出双凤尾的眼眸似黑睢石闪着幽暗而精锐的光,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最后把目标锁定在离绿化带最近的一个人身上。
嗖嗖,轻灵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致那人身后,手起掌落,男人细微地闷哼一声倒了下去,两只小手瞬间接住,无声无色地将那人拉到灌木丛深处。
噗……一口清水喷到男人脸上。
男人摇了摇浑噩的头,醒了过来,睁开眼却对上一双精光四射,如虎如豹的敏锐眼瞳,心下一惊就要吼出声来,喉间却霎间被两根钢钎似的手指钳住。
“你敢出声,我就杀了你!”眼瞳的主人低声警告道,光线太暗看不清脸,但能分辨是个女人,说着不标准的韩文,声音却如暗夜里悠然萦绕的磨咒,渗得人直发寒。
男人只好慌忙点头,钳住他的指头才松了松,总算能顺畅地呼吸了。
他喘过气来,欲还挣扎一番,腹间接连传来一阵巨痛,女人的另一只手似钢砸般劈得他像要断成两节,撕心裂肺地疼。
这下知了好歹,知道自己斗不过这女人,只好安静下来。
“说,你们的除既(韩音:组织)在哪儿?”最好的办法就是问出组织在哪儿,她去一锅端了它,永绝后患,只是下午在电视剧里学的几句韩文实在别扭,末灵说完感觉舌头都在打结了。
“麽?”男人痛苦地口申口令着,但真的不知道这女人在说什么。
末灵无语地拍了拍脑袋,完了,词穷了,于是变了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问道:“以防有人偷听,说中文,会吗?”
“会……会一点。”
“你是不是组织的人?来这干什么?”末灵沉声问道,这本不是她的风格,只是想学学那刑侦电视剧的女杀手,伪装一下自己而已。
“我、我……嗷……”末灵又重重给了一拳,男人吃痛头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想努力看清这女人的面貌,却只是白费力气。
“你最好说实话,我不介意马上杀了你!”杀人她不会,只是这些台词,她觉得挺帅的。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们是权氏的人,嗷……我说了你还打!”
“哼,什么权氏,哪个权氏,在这来干什么?你最好一次性说完,姑奶奶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好好好,我说,求你别再打了。是贤部长派我们来的,不做什么,只是盯梢,看看权少爷住哪儿,有几个人。”
嗯?盯梢?贤部长?权少爷?什么东西!“那你们可盯上了,那个什么权少爷住哪儿?你们真不是组织的人?”
“没,没有,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跟着VDA的车来的,还没找着,我有权氏的工作证,在包里,绝对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