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转身,看到大Boss如诈尸一般坐了起来,脸色潮红。虽然是因为缺氧导致脸颊绯红,但配上这个销魂的坐姿,以及略带凌乱的衣襟,不免又让我想多了。一想多吧,这文章就容易飘红;一飘红吧,编辑就得打回来让重新修改;一修改吧,我就容易卵尽人亡。综上所述,我还是适可而止,否则纵欲过度,容易肛脱。
我哆嗦着挂电话,慌乱中手机挣脱了我的束缚,啪嗒一声横尸地上,顺带开了扩音,顺带碰掉一个葫芦娃陪葬。
葫芦娃在地板上圆滚滚地翻滚,我优雅地向前两步,弯腰,指尖碰到了葫芦娃的辫子,还差一点点。我忙调整姿势,身体前倾一点点,再一点点。
电话那头传来素芬狂浪的声音:“瑶芝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谁啊?带回来妈瞧瞧,只要是男的,妈都接受。”
开弓没有回头箭,伸出去的手岂有收回的道理,就如放屁放到一半,你能夹紧菊花不让乙烷气体泄漏吗?
虽然耳边再次响起素芬的声音:“冬天快到了,冬天吃火锅特别好,特别暖和。妈熬了一大锅火锅老油,都是你爱吃的重麻重辣味,放久了就不好吃了,要不妈给你打包带来?”
踩在我右脚下的地毯一角借着我前倾的力道,往相反方向滑,一点点,再一点点。最后我闷哼一声,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地。
葫芦娃则借着我摔倒时的力度,欢快地向前溜,好似叫嚣着来呀,抓我呀,互相伤害啊,反正有大把的时间,直到停在大Boss的鞋边。
捡葫芦娃的艰辛程度远没有素芬为了见无意中传进她耳朵里的男声主人来得艰辛,前几天我刚给素芬打过电话,委婉地告诉她过年吃火锅,可提前熬制火锅老油。那个时候的素芬可没这么殷勤,说什么自家人吃个年夜饭,不用那么麻烦,执意要去外面买火锅底料将就吃,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忙站起来,转身捡起手机。
大Boss抢在我结束通话前说道:“阿姨,什么时候来深圳,我去接您。”
我手起刀落,掐灭通话。假装不经意地弹落原本没有的灰尘,轻咳两声道:“我妈就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就好像我是个砸手里的烫手山芋一样,一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随时准备把我往外抛。”
齐楚一鼓作气,掀被下床,穿鞋捡葫芦娃,完全不见刚才要我扶他起床的柔弱,“你妈对你好像没要求啊,只要是个男的就行,难道你以前带回去的都是女朋友?”
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咽不下去,全涌上头,烧得我的老脸跟猴子屁股一样红咚咚。
这算是说对了,我以往带回去的都是女朋友,而老孙就是以最高频率出现在我家的女朋友,我妈对她甚是满意,可惜她有男朋友了。
我不慌不忙地走到齐楚身前,拿过罪恶的葫芦娃,说道:“我呀,其实是喜欢女的,对男的不感兴趣。”
“是吗?”
这一略带鼻音的声音让我浑身炸毛,一时危机四起,我悄悄移动步子,远离大Boss。
可大Boss反手一带,顺势将我压在床上时还不忘伸出左手扶住我的头。简直就是衣冠禽兽,以生病为由假装虚弱求扶起,哄骗我这个涉世未深的傻狍子自动送上人肉抗生素,以抵抗风寒。
看着大Boss凑近的脸,我突然想到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骤然端坐黄教领袖的高位之上,缁衣佛灯,却仍放不下内心对爱情的追寻。“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大抵就是描述了他对爱情的执着,可谁也不知道他的情所寄何人,作何倾心于她。
据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我见到齐楚的第一眼也是被他自带禁欲系的外表所迷惑,几秒之后,那种久久蕴藏在心间的心荡神怡,魂不附体,心猿意马,浑然忘我的感觉也随之迸出。据说这种热烈澎湃的情感萌芽叫一见钟情,以至于从开始到现在,只要一见到齐楚,我的眼睛就自动变成星星眼,扑闪着光芒,嘴角以一个明显的弧度不自觉上扬。
我忙将手抵在大Boss的薄唇上,迫切地希望从他口里听到,我喜欢你的硬币眼,塌方的鼻梁,略微有些招风的耳朵;你的旺仔小馒头,扁平的屁屁,粗短的四肢。
“你喜欢我哪里呢?”我问。
齐楚拿掉了我抵在他唇间的手,手指从我的发隙里穿过,我看到他的唇向我凑近,直到眼睛感觉到一阵温热。
“我喜欢你的眼睛,会发光的眼睛。”
尽管只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但我还是乐滋滋地做小鸟依人状。
“讨厌,我是巴拉巴拉小魔仙吗,眼睛还能发光。”我学着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台词,手胡乱地挥舞,“巴啦啦能量——沙罗沙罗——小魔仙——全身变”
“你这只磨人的小妖精。”
我在齐楚温柔的眼睛里看到如此欢脱的我,像个孩子似的腻歪在他怀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我一直以为男人味是汗臭味。”我将头埋在齐楚的颈窝里,左右蹭香,小声地说道。
“小傻瓜,别乱动,快起来,小心感冒传染给你了。”齐楚站了起来,作势将我拉起。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就像你睡前玩手机一样,十点的时候说再玩十分钟就睡,可到了凌晨时眼睛还瞪着老大,一看时间自己都碉堡了。
跟齐楚腻歪了一阵之后,发现他的感冒也就是精神稍显萎靡,并无大碍,便起身告别。
“我的发小小胖,刚从国外回来,我跟老孙要替他接风洗尘。”我抱着齐楚的手臂撒娇,“大人,请允许小女子早退,来日定将肉偿。”
齐楚揉了揉我的头发,一脸宠溺地说道:“去吧,别喝酒,到家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