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小碎花裙的我正站在床边饶有兴致地观望一场体力劳动,床上的男子有着港片男主特有的古铜色肌肤,胸前凸起的胸肌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此起波伏。我顺着男人汗珠滴下的方向看到女人正双颊绯红地凑上丁香小嘴,男人低头咬住女人唇瓣反转吸允,一路攻城略地。
等等,这女人怎么那么熟,这不是我吗?那男人又是谁?这不是我们齐总吗?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我伸手摸出床头柜上的手机,狠狠地关掉了这万恶的闹钟,什么时候响不好,非要在我攻城略地的时候响起。
关掉手机后我仔细地回味这梦里真切的一幕,灼灼的热气涌向脸颊,果然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春梦一次比一次狠,连我天天YY的总裁齐楚都成了我梦里腐蚀的对象了。
看来老孙说得对,是该找个男朋友了,每天靠着腐女论坛和动态图苦撑日子可不行。
闹钟第二遍响起时,我火速地掀开被子起床冲进厕所,嘴里念着来不及了,要迟到了。一定要赶在九点之前赶到公司打卡,然后赶在早会前把咖啡送进总裁办,不然万恶的资本主义一定会扣我工资,想着我信用卡所剩无几的额度,想着下个月要交的房租。
我对着厕所镜子里呆滞的我呐喊了一番,胡乱洗漱后翻箱倒柜地找出去年在ZARA买的吊带裙子,费力得拉上了后背的拉链,这又是长胖了的节奏啊。
内心拒绝了一万次再跟老孙一起吃晚饭,每次去她家蹭饭总要以节约的名义要求我跟她一起扫剩菜,吃完后双双都撑到嗓子眼,然后再一起哭着喊着减肥。
往事不堪回首啊,我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所谓的淡妆其实也就是涂了个BB霜,擦了个口红,不过这也是我全部的看家本领了。
大Boss不仅是我的衣食父母,还是我坚持起床化妆的唯一理由,天知道懒惰的我周末都是蓬头垢面的看剧吃外卖,如果没人约我可以两天在家不出门。
我为了大Boss奉献那么大,就指望他哪天眼瞎看上我,潜规则我,包养我,成为我的长期饭票,让我脱单又脱贫。
倒腾一番后发现比刚刚厕所里看到的头发乱炸、眼袋比眼睛还大的自己好了很多,果然老了不适合熬夜逛腐女论坛,一逛就有黑眼圈。
哦,对了,忘了介绍,我叫林瑶芝,朋友们都亲切地叫我窑子,感谢素芬上户口之际悬崖勒马将我的名字从万众瞩目的“王妃”改成了平常无奇的“林瑶芝”,以至于我在如狼似虎的本命年里找不到男朋友也无三姑六婆问津。
哦,素芬也就是我妈,多么具有年代感的名字,为了证明“年轻”的她跟我更像姐妹,因此我都亲切地称呼为素芬。
每天上班都要公交,地铁倒一遍才能到公司,但谁让我租不起市中心的公寓呢,我扶额挤上了迎面而来的公交车。
“老孙,我终于在坐这趟公交车几个月之后的今天坐到了位置,委实不容易啊,一定要趁机补觉。”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坐上刚好下车的人的位置,便欣喜若狂的告诉老孙这个好消息。
“窑子,你能不叫我老孙吗?我都是这样被你们叫老了的,最近又发现了几条细纹了,岁月不饶人呐。”
“那我叫你小孙,你打我不?”
“别人都叫我婷婷,我谢谢你。”
“不说了,我要抓紧时间睡觉。”
关掉微信准备闭目养神的我突然瞥见身边站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老年人,像我这样的把“八荣八耻”学得那么通透的人,自然是站在道德的最前列。
从小遇到老人过马路都要搀扶,遇到小孩子哭闹总会掏出我私藏在包里的巧克力,谁让我是这么好心的中共党员呢,我热爱我的祖国。
正当我起身之际,听到大妈阴阳怪气地看着我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礼义廉耻,天天宣传尊老爱幼也改不了身上的劣根性,遇到老人上车也不让座位,真是道德败坏,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整车厢的人齐刷刷地看向我,如利剑哐当地拔出,对准我,时刻准备刺向我。想到之前新闻报道一老头逼生理期地女孩让座,女孩让座后反被打。
我这暴脾气噌噌噌地往上涨,恨不得站起来跟大妈理论一番,就是因为这些倚老卖来的中老年人让现在年轻人拒绝让座,如果都能好好说话,我相信社会将会更和谐。
我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孙的电话。
“你说我都怀孕四个月了,怎么孕相一点也不明显啊?可就是恶心想吐,还嗜睡。”说着我作势呕吐了下,当然什么也没吐出来,我瞥见吃瓜群众的目光都移向了正前方,而大妈则在下一个车站下了车。
“好好养胎,别动了胎气,哈哈,你这骗术越来越高明了。”
跟老孙的默契度高达百分之百,果然没有辜负我们从开开裆裤就在一起玩的情分。挂了电话后我一觉睡到了终点站,然后换乘一个站的轻轨,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刚好八点五十。
打卡后我窃喜大学练成的踩点上课的习惯应用到上班简直棒到不行,看到电梯即将关门的瞬间我快速按了下,开门后发现只有总裁一个人在电梯里,我突然想起这是总裁专属的电梯。
“YaoZhi是吧?”电梯关门的瞬间,齐总按下开门键点头示意我进电梯。
“是的,齐总。”
“叫我Henry就好,会带五岁的孩子吗?”
行政在我进公司第一天就跟我强调公司是外企,所谓外企呢,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帝国,美国投资建成的,因此要求我们员工都给自己起一个英文名字方便沟通,也就是便于装逼。
可我文名字的熟知度仅仅停留在从初中课本上的Lily、Lucy上,对于美剧上高难度的Christina、Emily我是望尘莫及了。
为了避免重名,我特意向前台小甜甜要了份公司的花名册,发现连Lily、Lucy这样俗气的名字都已经被人用了,我不禁感慨,人还是要多读书呐,不然连个英文名字都取不出来。结合到我的名字,我想了想要不就叫YaoZhi?
“我的工作内容还要负责带孩子?”我一脸懵逼道。
“不然你还会什么?”齐楚一本正经地看向我,好像我就该给他带熊孩子一样。
“我会带孩子!”在齐楚的淫威下,我不得不如实交代家底。
“五一跟我出差去北京。”
“好的,齐总,哦不,Henry,对了,麻烦问下我这算加班吗?”
齐楚大概没猜到自己手下的员工已经穷到向他讨要钱的地步了,可是亲兄弟明算账是不,就算是保姆也得付钱呐。齐楚大步流星地走向总裁办公室,留下我猥琐地跟在后面意淫五一的时候跟他朝夕相处的日子,随时准备奉献我珍藏了二十四年的***,保证绝对原装进口。
哦,对了,我现在是TOP集团总裁办助理,要说我一个买福利彩票连五块钱都没有中过的人,是怎么拿着二流大学的三流专业文凭面试上这家全球五百强的广告设计公司的,说来那确实是靠我与生俱来的诚实打动了身为复试官的齐楚。
齐楚问了我们同时挤进复试的五个人为什么选择TOP集团,在另外几个美女夸夸其谈了公司企业文化和发展前景之后我才深刻的了解了TOP集团,但我告诉齐楚,我是看中了TOP集团高于同行业平均水平的薪资待遇,仅实习都是4K。
4K你可能没概念,我大学室友从大四上学期便去了国内一家知名的广告公司实习,实习期内工资60/天,不算周末和节假日,也就是说实习期内不享有公司任何福利待遇,每月拿到手的工资最多也就是1320元,扣除吃喝住行后基本等于倒贴。
而往往这些拿不起价钱的大公司都会以学经验为由诓骗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甘心做其廉价劳动力,还好我从下在素芬的熏陶下对经验和金钱的都有着明确的认知。
听完我的回答后,齐楚表情错愕,似乎在怀疑人生,也许我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了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人格分裂的他。
面试完回家后,我心如死灰地重新拾起大学外卖和网游合体的生活,没再投简历,一度迷失了自我。但三天后却接到TOP集团人事部经理通知我入职的电话,我一度怀疑我进入TOP集团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才使得已经上班了快一年的我也没找到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