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我和邹倩、赵力铁、林月柔再次前往精神病院,看望柳晓华。
我们进入病房时,我竟然一眼没有认出柳晓华,因为病房里的这个人,比柳晓华胖了很多。
还是邹倩反应快,走过去喊了一声:“柳晓华,我们来看你了。”
柳晓华转回头,愣了一下,接着便和我们打了一个招呼,但并没有见面时,礼貌性地笑容,反而满脸愁容。
过了一会,柳晓华说:“我己经康复,我想出院,麻烦你们帮我办出院手续,好吗?”
邹倩拉着她的手说:“屈文博知道吗?医生说你还要留院观察。”
“其实我已经康复,只是最近我担心屈文博,怕他出事?”柳晓华说完便流下了眼泪。
邹倩便递过去一只手绢,柳晓华接过后,并没有急着去擦眼泪,而是捏在手心里。
“屈文博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写信了。”
“没事!也许他这段时间比较忙,才没有给你回信。”邹倩说道。
“对!屈文博是有知识的人,思想比较进步,他不会扔下你不管。”林月柔也劝说道。
“我不是担心他抛弃我,而是担心他会有危险?”柳晓华哽咽地说道。
“屈文博怎么啦?”赵力铁问道。
柳晓华答道:“他在半个月前的信中说,他这次要做一笔大生意,能挣几十万,但风险太大,他说思念我,做完这一笔便回来。”
“你这个蠢女人,为什么不劝说他,他迟早会死在你的手上。你……”赵力铁大声地吼道。
我连忙捂着赵力铁的嘴,拉着他走到病房外。
“赵力铁,你这是干什么?柳晓华还没完全康复呢?”
“屈文博真是个傻瓜,挣钱不能悠着点,需要这么着急吗?”
“你现在说这个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只有赶紧想办法?”
“他在南方,我们又人生地不熟,去了也等于没去?”
“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你就这么悲观,做人真失败!”
“这么说,你有好办法了。”
“没有,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抬杠上,赶紧去找个公用电话亭,给屈文博打个电话,问清楚情况再说。”
“对啊!”赵力铁说完拍了一下脑袋。
我们飞快地跑到了邮电所,赵力铁便拿起电话,拨通了屈文博的大哥大。
“怎么样,有人接吗?”
“没有?”
“让我听听?”我说完便抢过赵力铁手中的电话。
等我把电话放在耳边,只听见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我便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屈文博的大哥大。
这次终于有人接了,但只说了几句:“打什么打,他已经废了,在看守所里。”
“怎么样?”赵力铁问道。
“他出事了?”
“什么事?”
“不知道,对方没说,便挂断了。”
“再打过去?”
“不用了,他们不会再接了。”
农历1995年的除夕。
我和赵力铁乘上了开往汉口的客轮,因为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客轮上只有几位乘客,冷冷清清。
我们看着信封上的地址,不知道怎么办?这一夜,我们基本上在烟雾中渡过。虽然船上有可口的饭菜,但我们嚼起来没味,吞起来难咽。
大年初一的下午,我们到了武汉,只见家家户户的门上都帖上了春联,我这才想起,我们是在船上过了春节。
街上的门店全都关门了,于是我们只好嚼着方便面,换乘着公交车。
深夜,我们终于坐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火车上的乘客依旧稀少,没有了嘈杂声,越发的使人悲观。
我们到了广州后,又转乘了好几趟的车,才找到了信封上写的地址,某个城乡结合部,这地方给我的印象是挣钱第一,环境第二,到处都是乱堆的垃圾,和内地的温差也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