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通知张帖了很多天,也没有人前来报名。
徐厂长也比较着急,也不停地询问此事。偶尔也露出不悦的表情。
这天,徐厂长一进我的办公室,便笑着说:“陈浩,这个工作难做了点,但也不至于连一个报名的人都没有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徐厂长还是忍不住地说:“这事不是你的错,只是大家的思想观念没有转变。”
我点了一支烟说:“这样的招聘条件,在上班的工人中很难接受,我们只能在下岗工人中去找,因为她们当中有不少因为生活作风问题才被放假,给这些人发通知,看她们当中有没有愿意来报名的,另外要给销售人员高额的奖金,最好拿提成,只要有人来应聘,就好办了。”
“哪你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徐厂长说完把椅子挪了挪。
“暂时没有。但你最好去和赵力铁商量一下,让林月柔前来报名,告诉他,我不会让他的女朋友吃亏的,我下班后,再和他说说?”我说道。
“倔驴能同意吗?”徐厂长说道。
“他不同意,是很正常的,你只要告知他就行了。”我说道。
“这样能行吗?”徐厂长抓了抓脑袋说道。
“你也知道,这件事难办,我也是试试看。”
“那好吧!”徐厂长说完便离开了。
下班后,我在寝室里独自一个人抽着烟,邹倩进门便说:“陈浩,工作不好做吧!”
“是。”
“要不要我帮你?”
“我正想着怎么和你开口呢!”
“徐厂长又在想歪点子?”
“是。”
“我报名,怎么样?”
“噢!我会同意吗?”
“你还跟我伪装,林月柔都说了,赵力铁还在生你气呢?”
“臭小子,我等了他半天了,原来是躲着我。”
“林月柔怎么对你说的。”
“你的不是,出卖朋友。”
“哦!你和她怎么说的。”
“说你没有,在帮她,帮她换了一个好工种。”
“那她呢?”
“噘着嘴。”
“你没有帮我劝劝她?”
“你说呢?”
“其实她答应了,也没用,不善言辞。”
“我可以带着她。”
“这么说,你不用和我商量了,直接同意了。”
“你不是早就想让我报名吗?”
“真有你的,猜透我的心思。”说完我便忍不住地笑了。
“我和林月柔商量好了!你们两个臭男人没用,借着做推销员的风,我们重找一个好男人。”
“林月柔被你说服了?”
“可是赵力铁想不开?”
“做得好!过来让我亲一口?”
“滚远点,又开始不尊重女性。”邹倩说完便回楼上去了。
晚上,我正在寝室里看书。
赵力铁回来了,嘴里含着酒气说:“臭小子,你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
“想不开?”
“你都知道这次招聘没人报名,你还跟徐厂长建议,让林月柔报名。”
“林月柔的意见呢?”
“她一个傻女人,知道什么?她只听邹倩的话。”
“你没有支持我的工作,没有劝说她。”
“没有。”
“那她怎么知道的?”
“徐厂长。”
“哦!”
“他见我生气,便直接跟林月柔说了。”
“这不很好吗?”
“好个屁,她那么老实,迟早被人骗?”
“那是你的看法,再说,邹倩不是挺机灵的吗?我让她俩去沿海一带和私人织布厂做,不就行了。”
“可是徐厂长的用意不是这个。”
“他的想法是用歪脑筋做销售,但推销员只要把产品推销出去,不就行了,他的目的是让产品销售出去,至于怎么销售,徐厂长的方法,在她俩的身上可以舍去,这次林月柔可是难得的机会,她俩做的可是有信用的工作,做好了,我俩的生活也会随着改观。”
“厂里的产品有的积压很多年了。”
“你说的对,这样的产品,徐厂长的招数不就好使了吗?”
“不懂?”
“他这种做销售的方法,属于拍苍蝇,拍一个死一个的那种,所以这次才招那些工作表现不好的人,你想想,这样的推销员能做得长久吗?真正有信誉的企业,厂里不会让她们插手的,等仓库里的旧货销售完了,她们也就回家了,这种没信用的人,厂家和她做过一回,也就拉倒了。”
“你们这样做,不也损害了自身企业的利益吗?”
“你说的没错,我们企业穷,为了盘活资金,没办法?要不,这样的产品哪能拿出来卖呢?现在我们用不正当手段对外卖,但价格比同类产品便宜很多,另外还给高额的回扣?”
“你这是在犯错误。”
“你说的对,如果不这样做,大家都得回家,这也是厂里遗留下来的问题,至于你说的道理,我懂,但这几千人没饭吃,谁来解决?我们不能总是饿着肚子讲清高,至于这次的债,以后想办法慢慢还吧!眼前是生存问题?如果厂里倒闭了,大家彻底没的玩。”
由于没有人报名,邹倩和林月柔便被及时调到销售科工作。
一个星期后,便有几名下岗女工前来打听,从她们的言语中,透露出来的顾虑是陪客户睡觉。
我听后便生气地说:“你们认为做销售只要陪睡就能搞定吗?不能?这是件智力活,要动脑子的,脑子不行,即使和客户睡觉,也是白搭,为什么要酒量大,就是客户喝迷糊了,你还清醒,在不知不觉中哄着客户签合同,与客户见面时要客气,让他们吃好,玩好!有留念感,这时才用你们自身的智慧,想出最好的办法,销售多年积压的产品,并不是让你们去献身,知道吗?你们快回去宣传一下,这是件为大家谋生存的好事情,不要想歪了,知道吗?不过,你们这几位,说实话,我一看就不行,虽然貌美,但不够机灵,玩不过那些高智商的人。”
我说完后,叽叽喳喳的声音便远去了,我的心里便开始骂自己,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但我仔细一想,这事不能马虎,没人报名,选不出推销员不要紧,但必须要认真对待。
徐厂长过来催促了很多次,我都没有答理他。
人是个说不清的动物,自从来了几位女工被拒绝后,报名的人便陆续地多了起来,我便承诺,只要被选中的,三个月试用期满,不能胜任这项工作的,可以在别的生产部分安排工作,以后无错误,不再下岗。此话一出,下岗的工人来的更多了,我便和徐厂长认真地选拔,专挑那些酒量大,能识人,能哄人,说话特别甜的人。
招聘工作完成后,便让这些人由老推销员带着,找一些信益不好的厂家下手。
贪欲的人,任何时候都不缺少,两个月过后,厂里积压的旧产品,基本上销售出去。
邹倩和林月柔的销售业绩最差,但她们了解到了沿海一带的先进设备的生产和管理经验,于是厂里便拿出来很大一部分资金,采购新设备。
由于徐厂长对这项工作的重视,我又是他信任的人,便兼管了设备安装的工作。
大家正在高兴的时候,上海的一个大厂找上门了,原因是我们的销售人员偷梁换柱。
我们买给这家客户价格并不高,但这家客户专挑资金困难的企业下手,以自己雄厚的资金,低价收入困难企业的产品,我们一般都不和这家企业做业务,只有资金转不动,才卖一部分产品给他们,因为这家客户付款比较及时。
这次推销员看清了他们货一拉走,及时付款的弱点,便在运输的途中,有同一个品牌的货车,事先运到商量好的休息点,在夜间等客户睡着时,更换汽车牌照,这样好的产品便拉了回来,差的产品便运到了上海的厂家。
上海的厂家喊交警前来核对车架号,发动机号,准确无误。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号牌在没装货之前,己经更换过一遍了。
在市里的高档饭店里,徐厂长的腿一直在哆嗦着。
饭吃到一半时,上海的黑脸副厂长的脸更黑了。
只见他放下杯子说:“我和你们厂做了很多次业务了,你们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法欺骗我。”
徐厂长没说话,只是用目光扫了我一眼,我便领会地说:“这是你的看法,我们卖给你们的产品和别的企业的价格是一样,你们给什么价,我们给什么货,没有错。”
“可是我们厂采购产品的价格,一直比市场低百分之十,你们不用这一招,我们也不会采购这么多产品?”黑脸厂长说道。
“哦!你们这次采购产品不是根据生产的需要,不过你要知道,我们的产品以同等价格己经销售一空了。如果你们不来买的话,别人也会抢着买,你们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不慌不忙地说道。
“能不能让价格下价百分之八,这样的话,我也能向厂里交待,要不,我这个副厂长就会被撤掉。”黑脸厂长小声地说道。
我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你代表厂里要求降价,绝对不行,至于私人感情……”
“代表我个人,向你们求个人情。”黑脸厂长打断我的话说道。
“这样也行,但我们厂资金确实困难,你必须帮我们一下。”我说道。
“行,只要能保住这个副厂长。”黑脸厂长点头哈腰地说道。
“你必须和我们订下三年的采购合同,至于价格,你们可以比别的厂家低百分之八,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每年付下产品百分之五十的定金。”我试探地说道。
“百分之三十,一次性付完全年的定金。”黑脸厂长说道。
“就这么定了。”徐厂长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