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有直达南京的客车,可是我必须从杭州转乘客车才可以回到A市。
邹爸爸所乘的客车先出发,于是我送走邹爸爸后,便坐在候车大厅里,随便找了一本书来看。
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在看什么有趣的书?
我抬起头,便看见了邹倩。
“邹倩,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躲在你们的身后,远远地看着你们。我担心我爸找到我后,不让我在这里上班。所以才没露面。”
“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有没有听错?伯父很慈祥,也很关心你。你躲着不见!”
“我不是躲着我爸,而是我妈缠着我不放。我们在南京时,她就逼我,我知道她闹死闹活是假装出来的,但她是我妈妈,我不便戳穿她。只好让你受委屈。”
我听完她的解释,并没有认为她做的对。
我很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便仿佛感到心里有根脆弱的琴弦被触动,隐隐作痛。
我背起了行李包,走到邹倩面前,理了理飘在邹倩脸上的几缕长发,然后牵起邹倩的手,向车站外面走去。
我和邹倩都是爱读书的人,到了绍兴,便想起了鲁讯,于是我们便去了绍兴市越城区的鲁迅故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鲁迅手里拿着烟的巨幅人物画像,我们进入院内后又看了看百草堂和三味书屋。
我对这位文人很敬重,他的文章中隐藏着很深的含义,我读起来也特别过瘾。
我们找了个旅馆住下后,邹倩坐在我的身边说:“陈浩,说一说我们的未来,让我再梦境一回。”
我听完邹倩的话,并不轻松,想了一会说:“我们的第一步很难迈出去,因为我们被捆住手脚。也就是说,人们的旧思想很难抹去,你现在这种做法,你的家人己经不高兴,如果我们舍弃正式工这个人们心中铁饭碗工作,双方父母都会气得发疯的,我们判断出未来人们思想、生活的变化,他们是想不到的,就不会理解我们的做法,更谈不上接受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只有忍耐,现在讲婚姻自由不错,但旧思想的言论也能压死人,我们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双方父母,特别是你父母语论压力更大。我们只有等到我们组合成一个家时,便有了做事情的自由空间。”
“可是我己经离家出走了?”
“没关系,父母对子女不会有隔夜仇,就像我对你一样,你做出任何选择,我都不会生气。”
“不会吧!你有那么好?”
“我说的是真的,我早己被你感动了,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要经常给你爸妈写信,让他们慢慢地原谅你。开始也许他们对你很失望,但知道我们的恋爱己成事实时,他们也就习惯性地适应了。我再努力、努力。我相信他们会接受我的那一天。”
邹倩听完我的话便露出了笑脸。
十几天的奔波终于让我撑不住了,再次相逢得兴奋退却之后,我斜靠在床上和邹倩聊着聊着就疲倦地睡着了。在梦中我梦见邹倩不见了,醒来时邹倩真的不见了。
我一跃而起,甩掉裹在身上的被,迅速地打开门,冲出房间,在旅馆的走廊里大声地呼喊着:“邹倩,邹倩……”
旅馆走廊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头发湿漉漉的女孩。她快速地跑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陈浩,我在这,你没事吧!”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喃喃地说道。
接着又拍了拍砰砰直跳的胸口。
“没事,你去哪里了?”
邹倩在我的表情和举动中明白了许多,她细小的身体依偎在我的胸前小声地说:“陈浩,你放心,我不会离你而去的,永远都不会。”
我紧紧地拥着邹倩,慢慢地走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旅馆的门。
我们在房中尽情地热吻着,许久,我松开邹倩说:“你的头发为什么湿漉漉的?”
“看你急的,我要是再晚一会回来,你还不把整个旅馆的人都吵醒了。我不就去对面街道的澡堂里洗了个澡吗?”
我感觉到有些窘,真情在邹倩的面前流露得淋离尽致。
我凝视着邹倩,假装糊涂。
“我哪有的事,不就着急了一回,至于你那么说我吗?这都是你玩失踪造成的。”
“自己大呼小叫的,反而说我的不是,你一个大男人至于这样吗?”
我也感觉自己说得不对,向前走了几步便坐在了床上,紧闭双唇不再和邹倩争理。
片刻过后,邹倩便恢复了往常得平静,走到床边坐下说:“陈浩,你就在这里上班,不回去,好不好?”
“这可不行,你在这边上班是厂里安排的,所以是算工龄的。如果我私自过来会被厂里开除的。”
“厂里效益这么差,我看这工作不要也无所谓。”
“我们己经熬过五年了,再熬两三年,我们领了结婚证,属于厂里双职工,加起来应该有十六年工龄了,差不多可以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这样我们便拥有了属于我们的自由空间。”
“你认为厂里有这个能力吗?”
“我们拿着微薄的工资,就是为了将来有很好的福利,如果我现在放弃的话,我们将来会面临没有住的地方,我们毕竟还年轻,再熬几年也不碍事,多学点社会经验,将来成熟了发展也不迟。”我理智地说道。
“现在不是有人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吗?”
“不错,不过厂里要收很高的费用,只有较高收入的人才会有机会,我在这里打工办停薪留职手续不现实。”
“都是我一时任性,让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如果我不报名来这里工作,厂里恢复生产,我们便可以在一起,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厂里只是让你们多学点技术和经验,最多两三年便可以回去,毕竟厂里培养出来的技术人员,目的是为了让厂里更好地发展。”
我很多天都没有洗澡了,我向邹倩问了澡堂的地址。半小时后,我从澡堂回来打开了旅馆的门,只见邹倩斜靠在床上看着书,柔弱的灯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越发的迷人,我不免有些愣神,我关好了门,轻轻地走到邹倩的身边说:“不好意思,我还是超越不了自己,言情小说里的方法还是学不会。”说完我弯下腰从口袋中掏出戒指戴在邹倩的无名指上。
邹倩摸了摸我的手,抬起头红着脸凝视着我。
我坐在床边说:“戒指丢了可以买回来,如果我的心被你弄丢了,就无法再找回来。”
“你的心,我知道。无论我怎么丢,都丢不掉。”
软绵绵的春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我连忙跑过去关好窗,走到床前挨着邹倩在床上坐了下来。
邹倩凝视着我说:“我的包里有你用的小雨衣。”
我诧异地看了看邹倩。邹倩没等我说话便又说:“你每天口中说出的都是别人脑子中存在着旧思想,自己却越不过这一关”
我想反驳,但我却没有说话,我很清楚邹倩在心里和生理上都己经做好准备。我轻触着邹倩的唇,慢慢地深入进去………………
“陈浩,我的包里有小雨衣。”
“嗯!知道。”
………………
热情过后,我愧疚地说:“还适应吗?”
“还好!没有幻想中的神秘。”
“神秘,你好奇!”
“难道你不好奇。”
“那个……那个小雨衣。”
“你认为我在大学上学啊,我己经在社会工作五年了,这个大染缸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雨衣是郭兰兰劝我准备的,她说男人的自控能力差,又粗心大意,到时候吃亏的总是女人,她说她至今怀不上孩子,她和她老公不在一个城市工作,见面少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婚前的一次流产。”
我把怀里的邹倩搂紧了一点。
“那小雨衣从哪里弄来的。”
“宿友在计划生育部门领的。”
“你们女人结婚后比男人可开放得多。”
“这话说的不错,记好了,陈浩,我的下半辈子故事书己经盖上你的私章,你可给我写好了。”
我半天没接上话,只是应了一句:“哦!好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