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小饭馆位于一个小镇上,镇上的人不多,但过往的来客却很多,特别是经往西北之地的人为大多数。
小镇地理位置好,但地形不是很好,不适合做大路。小饭馆的生意不像往常那么好,但老板早就知道了这里过往的规矩,所以也不愁眉,倒是很得意在一边打着算盘。
女孩很认真的擦桌子,微弯腰拾起抹布,青春期的说法虽未知道,但此时圆润而大的屁股这么一翘,看得老板的口水都流了下来,他越发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宝,再过一两年……老板自己已经准备开始入手了。
此时后院的门一打开,老板娘扭着那水桶腰,翘着个眉毛,看到这么一幕,那抹着红色的嘴唇直接歪了,一步走上来,手掐着老板的耳朵,直接对着女孩破口大骂:“还不快进去,小黑狐狸!哼!气死我了。”
女孩头发不是很长,那是她特地剪的,为的就是少挨点骂。好像听见又好像听不见老板娘的骂声,脸上鲜有表情的她一个转身,想要拿起脏碗退到后院,怎料到竟直接一个不小心摔到傍边桌子上,惹得桌子和客人一身脏。
碗碟碎烂的声音就像那鞭炮落地的“哔哩吧啦”声音,直接就要点燃巨大的炸药桶。老板娘整个眼睛感觉都要凸出来,左手竟狠狠在老板的手上掐了一把,将那惋惜的表情直接变得狰狞。
女孩受到惊吓,乌黑的脸上自然没有露出鱼白,只是那眼睛水而亮了一下后,竟婉转的有种碧波荡漾的感觉,看得人心都随着一起了。
店里,受惊的客人看着下方,面色不好,老板娘左右手扶着腰,像个大白鹅一般仰着脖子,嘴角竟丝丝的笑容,老板怨恨的眼睛在背后看着大白鹅,自己捂着手臂。
一个大下午的,天气有些潮,大家个也要忙来忙去,而此时小饭馆的门槛发出依然令人厌烦的声音,两个官爷转了一下缸腰,右手把在刀上,一脸神气的走进小饭馆。
“诶呦,两位官爷,今儿个吃什么呀?”老板娘右手好像拿着个帕子一直摇啊摇,两三步就走到了两位官爷身边。老板一脸笑容的看着两位官爷,女孩早就用那粗衣裹着那烂碗碟走到后院,客人突然低着头吃着东西,半句话也没说过,怕是吃了个晦气早些走好。
而这一切都在官爷走进来时就得到了完美的改变。好像成了一种常态,那么顺其自然而滴水不漏。
“照常,不过酒就换成茶好,最近要洗洗胃。”其中一位直接寻了个好位置坐下。令一位看着周边:“今天得了命令,看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一张纸上画着这么个小美人,画中自然是李珊珊。
女孩刚要迈进后院的脚停了一下后,速度加快的进入了后院。
“诶呦,这小丫头倒是乖巧,”老板娘细细看了几眼,略惋惜道:“倒是没见过,咋了?犯了大事?”
官爷将刀横在一旁:“找了到赏银不会少,她自然活不了。镇上外来人多,查是实在难查,听说你店里最近来了个小黑丫头,叫出来看看。”老板娘轻声应道:“好嘞,我这就去叫来,这丫头骚得很。”“诶呦,这么一说,”两个官爷几乎同时出口道:“那倒更想看看了。”
老板娘入了后院,掐了女孩的手臂道:“待会小心点,要不然被那两个官爷带走,那我不是吃了大亏。”这话一出,女孩险些不稳摔倒,脚如灌了铅一样难以行走,她害怕了。
“来了。”老板娘依然笑吟吟,后面跟着过来的自然是女孩,女孩的头埋得很低。
女孩头发乱七八糟的,脸更是黑得不靠谱,双手都捏了紧。官爷有些蹙眉,伸手很是认真的捏着女孩的脸,左看了右看,表情非常严肃。手上好像来了劲,越捏越舒服般,将女孩的脸都捏肿了,最后他大声道:“真的,你先下去吧。”女孩心一松,站起来快步的离开了。
真的指的就是女孩的脸是真的,没有易容。官爷的手不停地揉了揉,右手夹着饭菜,津津有味的吃下去。
“呼……”女孩刚入了后院竟一下子坐在地上,深深呼了口气,身子骨都软了,还好她的辛苦没有白费。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刚才的经历,心里的压力都到了顶点,这是一种发自身体的颤抖。女孩的脸很久才抬起来,想着应该得离开了。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一个个男人的嘴脸都一样令人这么恶心,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而自己这只小黑羊居然落到狼群中。而此时一只早就忍不住的狼一直在看着她,那自然就是老板。
西南之地往西有一悬崖,悬崖边沿上有一种草,名为黑草。黑草的汁液能够很快浸染进皮肤里,使得皮肤变得黑黑的,且很伤皮肤。再加上太阳的爆晒,成了今天的小黑女孩。
她很累,但还是要走,方向变了,变成了南方。
她想到了她唯一的亲人。
他还好吗?
想着想着,
眼泪就只能噙着。
她要保护弟弟,所以她要绕个大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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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绿草弥香。
在南方,柳叶青绿。
还在书院小心而严肃的木子果自然不知道北方的情况,但书院外的人们早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使得整个惊河县都因为那两张纸显得这般严肃而严谨。
妙笔生花朵朵开,
千变万化芸众生。
在十八年前,曾经有位年轻的男子名震大夏,他的妆容术堪称大夏第一,这名头更是震慑到周边的人,可就在他风华正盛的时候,他隐退了,从此再鲜有人与他相见。
大师兄跟了老师二十年,也就是说大师兄比老师的年纪还大。
木子果行走在大街上,脚步一重一轻,双眼看着前方,又好像看着天空飘动的云,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街墙依然还粘贴着通缉令,贩卖的吆喝声,行人的吵闹声,讨价还价的不满声,小孩的哭泣声,令人心动的笑声……这条街上什么都有,但在他的耳边好似什么都没有……
他就像一个很普通的小帅孩一样走在路上,但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
于行人间走过,
踩着那小小的水洼,溅起水花,
春天的叶子落下,又重新长了出来。
他走着走着,伫立在那里,仰头看着,他没看到天空,但看到了黑色牌匾的四个黑字。他重新走进了书院,重新去了解书院。
九廊曲径,古亭古味,莲犹抱琵琶半遮面,人若饮美酒心相印。
“你回来了。”景贤先生半坐在地面上,泡了壶茶,很平静的问道。
木子果恭敬答道:“是的,弟子回来了。”
“你知道了么?”景贤先生将茶壶里的水倒入了杯子,闻了闻,很是陶醉。
“知道了。”木子果抓紧右手,很认真道。
“人常说小孩子总是要想小孩子的事情,大人就要思考大人的事情。你同意吗?”景贤先生再问道,一手轻取茶杯,微微一饮,露出一副享受的姿态。
“这个……”李业愣住了,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景贤先生笑呵呵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凛然:“木子果。”
“明日起开始去找你三师兄学习。”先生道。
“是。”木子果答了声后,就不再说话。
……
“姐姐!”木子果看着窗外,看着夜空。想到了姐姐,想到了许多,他突然自言自语道:“我想要保护姐姐。”
昨日,“你想做什么?”先生问道。
“我不知道。”木子果道。
景贤先生道:“明日你去街上看看,再回答这个问题。”
今日,他一下子明白了。
南方,他看着夜空,北方,她看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