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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亡命天涯

茫茫平原,一望无际。放眼望去,看不到半点人烟,到处都是肆无忌惮的野草,偶尔还能看到野牛、野马一类的野生动物在垂头吃草。

吴迪孤身一人骑着马,手握着缰绳,驰骋在荒野之中。他正在向东前进,因为晨风镇就在东边。跟这片天高地远的环境比起来,他显得如此渺小。

赶路的这些天里,他经常会想起之前的决斗以及银牙的死。穿越之前,他是个老实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动手杀人。这本应该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可是当他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没觉得有什么难的。只能说他当时已经被仇恨与愤怒冲昏了头,顾不上那么多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枪杀银牙,吴迪只觉得快意,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在这片目无法纪的土地上,像是银牙这种亡命徒还有很多,怀有妇人之仁的人是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有一就有二,这很可能不是最后一次。若是有人再次威胁到他以及玛蒂的安危,必将成为下一个枪下亡魂!

又过了数日,吴迪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晨风镇。在荒野中赶路是非常辛苦的,他明显比出发时憔悴了一些,好在双眼依然炯炯有神。

晨风镇跟红土镇一样,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子而已,因为水源、土质肥沃等等原因,吸引了一部分人在此定居。这个世界的美国西部土地辽阔,东部人口密度低,开展西进运动是大势所趋,美国政府曾经**过许多的政策来推动西进运动,其中最为主要的就要属宅地法了。

所谓的宅地法,就是将西部的土地无偿的送给平民,只要平民在某块西部的土地上连续耕种五年,那么这块地就永久的属于他了。死去的老卡特一家,就是因为这种政策而来到西部的,遗憾的是将生命与鲜血永久的留在了这片土地,没能获得善终。

吴迪骑着马来到了玛蒂的伯父家门前,翻身下了马,将马拴在了木杆上,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人是玛蒂的伯父,眉目间与老卡特有三分相似,年龄要更大一些,有很多的白头发,甚至眉毛都有点白了。

玛蒂的伯父一见是吴迪来了,皱起了眉头,语气不善的说:“你这个卡特家的工人怎么又来了?”

在他看来,吴迪只是表弟家里的一个工人而已,他从没有把吴迪当回事。

吴迪没有在意这种态度,回答道:“我替老卡特一家报了仇,想过来通知你跟玛蒂一声,你们应该知道这个好消息。”

“你替他们一家人报了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杀了那个歹徒?”

“是的,我找到他,然后杀了他,做了这件本该是由警察来做的事情。”

玛蒂的伯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这种表情很快转变成为了怀疑,他狐疑道:“我听说那个叫银牙的十分厉害,你一个工人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你该不会是在撒谎骗我吧?如果你想用这种谎言骗取我们一家人的酬金,最好打消这种心思,我们是不会上当的!”

任何人都不喜欢被当成骗子,吴迪也不例外,他没有想到玛蒂的伯父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念在老卡特一家人的份儿上,不想跟面前的老家伙计较。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吴迪将手伸向腰间的枪套,用手指挑开了盖子,将烈火手·枪拔了出来,在玛蒂的伯父眼前晃了晃,“这是银牙使用的烈火手·枪,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应该知道他经常使用这个系列的手·枪。我杀了他,拿走了他的枪。请不要怀疑这把枪的真实性,如果我撒谎,没必要下这么大的本钱,买烈火这么贵的手·枪来骗你。”

玛蒂的伯父看着那带有火焰图案的手·枪,傻眼了,吞吞吐吐了一阵子,像是认错的小孩子那样低声说:“对、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真没想到,你一个工人竟然能够杀死银牙那种歹徒。”

“我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吴迪顿了顿,“现在,你可以让我进屋了么?我想亲口将这个消息告诉玛蒂,希望这个消息能抚慰她那幼小心灵上的伤口。”

“哦,这是当然。”玛蒂的伯父,连忙侧过身,让开了一条道路。

吴迪进了屋,在屋里看到了玛蒂的伯母,向这名老妇人问起了玛蒂的住处。老夫妇将他带到了玛蒂的房间。阔别多日,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这位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

玛蒂正站在窗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她身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稚嫩雪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迷离涣散而又空洞。她就好像一个失去了灵魂与朝气的孩子,让人莫名心痛。

吴迪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数秒,玛蒂自己转过了头,望向了站在门口的吴迪,双眼有了湿润的迹象。

“伍迪哥哥……我在前天参加了父母还有姐姐的葬礼。”玛蒂流着热泪,一步步走向门口。

“很抱歉,我回来的晚了点,没能赶上这场葬礼。”吴迪迎了上去,“但是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替你的父母以及姐姐报了仇,杀了那个长着银牙的男人。这一切都过去了,希望你死去的家人能够得到安息。”

玛蒂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高兴,反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了吴迪的怀里。

吴迪抚摸着小女孩柔顺而又漆黑的短发,搜肠刮肚的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过了一会儿,他单膝蹲了下来,捧住了玛蒂那满是泪痕的小脸,柔声说:“玛蒂,你得学会坚强起来。我就要走了,以后你得留在这里跟伯父伯母生活,他们会照顾你的。这里……不缺工人,我是不可能留下来陪你的,希望你能明白。”

“你要离开我?”玛蒂红着眼睛哭问道。

“是的。”吴迪狠狠心,说出了这个词。

“不,我只有你一个亲近的人了,要是你也丢下我不管,叫我怎么生活?”

“你的伯父伯母也是你的亲人。”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前两天我听到他们私下里偷偷说什么吗?他们想把我卖掉!他们想把我卖给有钱人!”玛蒂情急之下喊得非常大声。

吴迪的眉毛皱了起来,心里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玛蒂的伯父伯母会做出这种事。

老夫妇就站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玛蒂的伯父连忙冲进来辩解道:“你、你可别听一个小孩子瞎说,我们是她的长辈,怎么会做出这种没良心的事情。”

吴迪侧过头,凝视着这对老夫妇,尤其是看着这两人的眼睛,想要分辨出这两人说的是真是假。

“我才没有瞎说,当时我是趴在门上听的,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两个商量要把我卖了,还说我至少能卖一千美元,甚至更多!我说的话全是实话,如果我撒谎,就让我被枪打死,被火烧死,被水淹死!”玛蒂声嘶力竭的大喊,生怕吴迪不相信她,丢下她一个人不管。

玛蒂是个小美人胚子,长得非常标致,任谁都看得出来她长大后会成为大美女。这样一个小女孩,是值一千美元的。

双方各执一词,吴迪选择了相信玛蒂,他不认为玛蒂能编出这样一个谎话。

很多时候,孩子比大人更可信。

看着吴迪那愈加冰寒的表情,玛蒂的伯父急了,颤抖着说:“那是玛蒂听错了,我们夫妇说的并不是把她卖了,只是说过两年等她长大之后,找个有钱人将她嫁出去,让她过上好一点的日子。把她卖了跟把她嫁出去,这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我们真的……”

“好了!”吴迪断喝一声,不愿再听玛蒂的伯父解释下去了。

也许玛蒂的伯父当时确实只是说要把玛蒂嫁出去,并不是把玛蒂卖掉,但也足以证明了这对老夫妇心里只认钱,根本没考虑玛蒂现在的处境,而是将她当成了一件奇货可居的货物!

吴迪绝不可能将孤苦无依的玛蒂留给这种人。

“玛蒂,我们走!从今以后,就让我们两个一起亡命天涯!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有我歇脚的地方,就有你歇脚的地方。我会代替你死去的父母,好好照顾你看,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说完这些,吴迪一把拉住玛蒂的手,大步走向门口,一秒也不想再多呆了。

“她可是我的侄女,你一个外人怎么能把她带走!快点放手,不然我可要……”玛蒂的伯父不干了,大声嚷嚷了起来,紧跟在吴迪背后。

吴迪来了火气,飞速的摘下背后的霰弹枪,将18.5mm口径的枪口对准了玛蒂伯父的脑门,问道:“不然你想怎样?”

玛蒂的伯父吓傻了,连忙退后两步,再也不敢阻拦吴迪,连连摆手道:“没、没什么,你请随意好了,玛蒂有一些衣服在我这里,你可以顺便带走。我家里还有点钱,你的路费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些……求你了,别开枪,冲动是魔鬼。”

这个老家伙口风改的倒是够快。

这些衣物玛蒂应该用得上,吴迪缓缓放下了霰弹枪,让玛蒂的伯父把这些衣服统统包好,装进了一个袋子里。他背着袋子,牵着玛蒂的手走了出去。

他刚才一时冲动,说出了要带玛蒂亡命天涯的话,可他心里明白,带着这么一个小女孩闯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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