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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里哭声

吴迪隔壁住着的人是玛蒂,抽泣声肯定是这个小女孩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因何而哭。吴迪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了墙边,抬手敲了敲木墙。

为了节省木料,矿区的木屋都是一个挨着一个,两个木屋同用一面木墙,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有些地方还会有小小的缝隙。

“玛蒂,你没事吧?”吴迪贴着木墙问道。

隔壁屋的玛蒂说了些什么,可是囫囵不清,听不大清楚。吴迪只好匆匆收好了屋里的东西,抓起了挂在墙上的黑色死神,背着这把枪出了屋,敲开了玛蒂的房门。

玛蒂满脸都是泪水,娇嫩的脸蛋梨花带雨,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在她的手上,握着一张被火烧得残缺的相片,相片上是老卡特一家人的全家福。

照相机早在十九世纪中期就已经很成熟了,现在更是到了风靡全球的地步,各地都有照相馆。

这张全家福照片烧毁了将近两成,还有很大一部分被熏黑了,变得很难辨认。当初银牙一把火烧了老卡特一家人的农场,吴迪勉强抢救出了这么一张照片,之后一直给玛蒂带在身上,留着睹物思人。

玛蒂几乎每次看这张相片,都会刺伤心里最脆弱的部分,痛得流出眼泪。

这就是丧亲之痛!

成年人都很难承受这种痛苦,更何况玛蒂这种孩子。

“唉。”吴迪轻叹一声,帮玛蒂擦了擦眼泪,拉着小女孩坐到了木床上。他最不会的就是哄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玛蒂好,只能尽量说一些安慰的话。

玛蒂哭够了,渐渐停止了哭泣,用手抚摸着相片。火烧掉了她姐姐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了半边身子,以及一张残破的笑容。

“姐姐被烧掉了……”玛蒂摩挲着照片上的残缺处,眼睛又湿起来。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照片修补技术,除非有完整的底片,否则照片毁了就是毁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迪看着那残缺的相片,联想到自己的业余爱好,忽然灵机一动,问道:“玛蒂,你把这张照片借给我好不好?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把照片还给你,到时候再给你一个小惊喜。”

“小惊喜?”玛蒂诧异了。

“具体是什么惊喜,暂时先保密,提前告诉你就不叫惊喜了。总之你先把照片借给我就是了。”吴迪将照片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番,确认了一下做这件事的难度,心中多了几分把握。

玛蒂一个人住觉得很孤单,求吴迪给她讲了几个故事,这才沉沉睡去。

吴迪站起身来,弄灭了煤油灯,蹑手蹑脚的出了屋,把门给反锁上了,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带着这么一个小女孩在身边,会增加许多的麻烦,可吴迪丝毫不觉得玛蒂是个累赘,人与人互相照顾,互相依存,这才是完整的生活。他只有玛蒂这么一个亲人,玛蒂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就好像两条相濡以沫的小鱼。

回到屋里,吴迪并没有直接熄灯睡觉,而是将一张崭新的白纸铺在了桌子上,重新取出了铅笔,开始根据照片上的布局勾勒线条。他埋首于桌前,一直勾勾画画到深夜,后来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此后的几天里,吴迪白天苦练血色风车,累了就躲在屋子里画画,偶尔在伤疤上涂涂祛疤灵液,日子过得很简单,也很充实。

在绘画方面,他只是个半吊子,画了几次都失败了,只能重新起笔,务求能够将一张相对完美的作品送给玛蒂。

学习枪斗技方面,也不算太顺利,他能够把血色风车一连串的动作耍出来,但只是徒具其型,少了一些内在的东西,威力也强差人意。熟练掌握一门枪斗技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小册子上的记载不是很详细,笔者遗漏了数个对于初学者很重要的细节,增加了学习难度。

祛疤方面倒是非常顺利,祛疤灵液效果奇佳,才涂抹了几天,那些小伤疤就统统脱落了,露出了崭新的肌肤。

……

这天下午,吴迪照例练习血色风车,练了十几次才停下,累得气喘吁吁。他擦了把汗水,环顾四周的景色,放松身心。当转过头来观看不远处的悬崖峭壁时,他发现矿洞附近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名东方男子,还算年轻,顶多比吴迪年长几岁,长着东方人特有的脸孔,黄皮肤,黑眼睛,头发剪得较短,显得很精神。他不是很高,可是身体看起来很结实,衣服下面隐约可以看到一点肌肉块。

吴迪大吃一惊,他在矿区里呆了几天,但是一直没有去关注矿洞里的工人,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里竟然有黄种人矿工。

这个时期的美国有着大量的外来移民,各种肤色的人齐聚一堂,黄种人当然也不少,在美国西部看到黄种人并不算什么太过稀奇的事情。像是吴迪这种混血儿,才是真的少之又少。

吴迪看着那黄皮肤矿工,顿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当即抬手挥了两下,跟矿工打招呼。

黄皮肤矿工先是一愣,接着也伸出了手,晃了晃。

吴迪本想跑上去,跟这名矿工好好聊聊,可是矿洞里忽然响起了铃声,示意矿工们开始工作。黄皮肤矿工听到铃声,立即扭身进入了矿洞。吴迪不方便去打搅人家的工作,只能打消了上去套近乎的念头,等待下次机会。

在这种地方遇到黄种人,实在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

……

当天晚上,吴迪的木屋中。

“哈哈,大功告成!”

吴迪发出一声欢呼,将临摹照片的完成品举了起来,借助着煤油灯的灯光仔细观看。这幅画是他的心血之作,画得极其认真,尽可能的复制出了照片中的每一个细节。

至于照片被烧毁的部分,就只能依靠脑补来创作了,好在吴迪之前在老卡特家里呆过一年,对玛蒂的姐姐有一定的印象,勉强能够补足缺失的部分。

这幅画从整体来看,与照片的相似度至少有百分之八十,如果单看脸部,相似度会更高,应该能够让玛蒂满意了。

“可惜这里是荒山野岭,也找不到什么能够装裱相片的地方,不能把这张画装裱起来,长时间保存。”吴迪自言自语。

他将这份“惊喜”卷了起来,来到了玛蒂的门前,敲响了房门。小女孩打开门后,他将“惊喜”递了过去。

玛蒂接过画卷,打了开来,看清楚画中的内容后,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下子定住了,直勾勾的看着手中的画,尤其是看着姐姐那部分。

“我就是个业余的,画得不是很好,你就凑活着看看吧。”吴迪笑了笑,在这方面很是谦虚。

玛蒂没有应声,仍在看着手中的画,小小的心中思潮起伏,从这幅画中追忆到了有关亲人的种种记忆,同时也感受到了吴迪的心意。她此时极度感激吴迪这个礼物,甚至激动得说不出话了。这一幅薄薄的画,在她心目中的价值超过万元、十万元、百万元!

“谢谢!”玛蒂终于憋出了这个词,飞扑到了吴迪身上,将脸贴了上去,从眼中溢出的泪水,湿润了吴迪的裤子。

“没什么,只是小事一桩,你喜欢就好。”吴迪见玛蒂如此激动,心里也很高兴,觉得这几天的时间没有白费。他伸出手来,轻轻放在玛蒂的头上,揉了两下。

玛蒂牢牢抱住吴迪不放,用脑袋来回磨蹭着,就好像是在跟哥哥撒娇。

起初吴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猛然间发现玛蒂蹭的位置似乎不大好,恰好是他的裤裆……

“咳咳,好了,快松开吧。”吴迪尴尬的咳了两声,轻轻推开了小女孩。

……

与此同时,石头之王矿区的一间大木屋内。

“砰!”

一声闷响,鲍里斯那带着黑色拳套的拳头,重重轰击在金牙的脸上,这张脸随之扭曲,一颗牙齿带着血水从嘴中滑落,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鲍里斯撤回右拳,左拳随之轰出,就好像巨大的石块似的,轰在了金牙的另一边脸,把金牙打得不成人样,要多惨,有多惨。

此时的金牙被挂在了绳子上,就好像一个人体沙包。与他一同被挂起来的,还有报丧乌鸦。两人都被打得很惨,浑身都是拳击造成的伤口。

地上落了许多两人的血,在血泊之中,还躺着一只被撕成碎片的黑色乌鸦。这只乌鸦可是报丧乌鸦饲养了多年的宠物,是他最为珍爱的小伙伴。

两名强盗受了这么多的折磨,眼中却没有半点恨意,剩下的只有因为折磨过度所带来的麻木。两人的眼睛已经失去了聚焦,变得涣散迷离。

“记住,世上有一种人叫做鲍里斯,千万别惹他生气。”鲍里斯说完,又是一拳轰出,重重轰击在金牙的肚子上,打得金牙喷了口血水。

血水喷在了鲍里斯脸上,他却浑不在意。

周围有着许多鲍里斯的手下,这些人默默看着这一幕,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们两个听着,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佩斯矿区新来的混血儿杀死。听说他已经获得了佩斯家族买来的黑色死神,成了佩斯家族的走狗。我希望这条走狗变成死狗。”

鲍里斯说着摘下了染血的拳击手套,毫不留情的抓起金牙的头发,好似恶魔般问道:“告诉我,你们两个能不能办到这件事?”

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决定生死。

金牙那已经麻木的脑袋,靠着有限的思维,操控着嘴巴轻吐出了一个词:“我能。”

“很好。”鲍里斯松开了手,“带他们两个去疗伤,再让他们休息几天,等他们恢复好之后,再让他们去对付佩斯家族的那条走狗。看吧。这就是我为人处世公平的一面,从不会逼着手下带着伤去战斗。”

周围的枪手纷纷应是,像是拖死狗那样,把金牙两人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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