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当日怜才意,既是今时种树心。
龙木接受了神尼的《太阴真经》以后,当晚就兴奋得睡不着觉,整整看了一个晚上。天朦朦胧胧亮才睡着了,直到晌午才醒来,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就往大堂里跑去,看见神尼正在专心一致的默念着经文。自己也不敢打扰,静静地闪到了一边也盘坐了起来。不一会,阿柯也进来了,见到龙木竟然也学师傅静坐,差点没笑了出来。她招了招手,龙木会意的走了出去,一直跟阿柯走到了他们初遇的小河边,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放着一个篮子,阿柯从篮子里取出一件古代的白色袍子,龙木看了看,也没等阿柯说话,自己倒不客气的问道:“这新衣服送我的吗?”阿柯说道:“是啊!不喜欢吗”“不是不喜欢啦,但穿这种衣服出去会给人笑掉大牙的。”说完自己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阿柯嘟着嘴冷笑道:“呵呵,你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我就保证一定给人笑死。”
龙木这时想起昨天在城里发生的事,心情变得又沉默了起来:“是啊!在我的时代,就一定没人笑话我的,我好想家啊!我妈妈一定担心死了。”阿柯知道他又想起了不幸的遭遇,忙开解道:“不要紧啦!既来之则安之,这是你说的嘛。来试试衣服合不合身,我今天一早特意为你去城里买的啊。”
龙木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蹑手蹑脚的穿上这件奇怪的衣服,顺便到河边洗刷了一番。“啊,好舒服啊。”走到阿柯身边得意的说道:“好看吧?”“好看”阿柯笑着说:“是衣服好看,我可没说人也好看喔。”说着说着两人就象小孩一样追逐着嬉戏了起来……
庵堂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木鱼声,阿柯忙说道:“走,师傅颂完经了,!我们回去吧。”两人走进大堂,神尼就把阿柯今天练功的功课交代了下来,并示意她到前面的小山丘练习。而自己就带着龙木走到后堂开始帮龙木修炼起了《太阴真经》。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每天龙木都起得很早跟阿柯一起赶市集,回来就修炼太阴真经,有时间和阿柯也会在河边逗留互相切戳一下武功,从中学了不少武功,什么犀牛望月啦,飞檐绘彩啦,羚羊挂角,仙鹤梳翎等等等等。虽然可能算不上什么高深招数,但龙木小试牛刀倒也开心的不得了。日子甭提有多写意。
另一方面,我们的小宝他也如鱼得水一般的开心,入了天地会成了陈进南的徒弟。由于他是最亲近清皇帝康熙的人,大家都对他寄予厚望,还破格任命他为青木堂新香主。即日便为韦小宝打理好回京的事宜。
韦小宝问明路径,催马驰回北京城。韦小宝一路之上,早已想好了一大片谎话,如何给强人捉去,跟著众奸党如何设了灵位祭奠,为了等一个首脑人物,却暂不杀他,将他绑在一间黑房之中,他又如何在半夜里磨断手上所绑绳索,杀了看守的人,逃了出来,如何在草丛中躲避追骑,如何偷得马匹,绕道而归,在康熙面前说得绘声绘影,生动之至。
康熙听得津津有味,连连拍他肩头,赞道:“小桂子,真有你的。”又道:“这番可真辛苦了。”
韦小宝道:“皇上,鳌拜这些奸党,势力也真不小。奴才逃出来时,记明了路径,咱们马上带兵去捉,好不好?”
康熙喜道:“妙极!你快去叫索额图带领三千兵马,随你去捉拿。”
韦小宝退了出来,命人去通知索额图。索额图听说小桂子给鳌拜手下人捉去,心想宫中少了个大援,正在发愁,突然得悉小桂子逃归,登时精神大振,忙带领人马,和韦小宝捕拿馀党。行到半路,康熙差人将韦小宝的玉花骢赶著送来。韦小宝骑上名驹,左顾右盼,得意非凡。
到得天地会聚会之所,自然早已人影不见。索额图下令搜索,不久便在菜园中将鳌拜的首级和尸身掘了出来,又找到一块“大清少保一等超武公鳌拜大人之灵位”的灵牌,几幅吊唁鳌拜的挽联,自然都是陈近南故意留下的。
韦小宝和索额图回到北京,将灵牌、挽联等物呈上康熙,韦小宝神色间倒颇似立了一件大功。康熙奖勉几句,吩咐葬了鳌拜的尸身,命两人继续小心查察。
韦小宝嘴里连声答应,脸上忠诚勤奋,肚中暗暗好笑。
过了三天,韦小宝禀明康熙,要出去访查鳌拜余党,径自到东城甜水井胡同来。
离胡同口十来丈处停着一副馄饨担子,卖馄饨的见到韦小宝,拿起下馄饨的长竹筷,在盛钱的竹筒上托托的敲了三下,停了一停,敲了两下,又敲了三下。隔着数丈处,有人挑了担子在卖青萝卜,那人用削萝卜的刀子在扁担上也这般敲击。韦小宝料想是天地会传讯之法,随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进了胡同,来到漆黑大门的一座屋子前。门口蹲着三人,正用石灰粉刷墙壁,见到韦小宝后点了点头,石灰刀在墙上敲击数下,大门便即开了。
韦小宝走进院子,进了大厅,见陈进南已坐在厅中,立即上前磕头。陈近南甚是喜欢,说道:“你来得早,再好也没有了。我本来想多耽几天,传你功夫,但昨天接到讯息,福建有件大事要我赶到料理。这次我只能停留一天。”韦小宝心中一喜:“你没空多传我功夫,将来我练得不好,那是你的事,可不能怪我。”脸上却尽是失望之色。
陈近南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来,说道:“这是本门修习内功的基本法门,你每日自行用功。”打开册子,每一页上都绘有人像,当下将修习内功的法门和口诀传授了。
韦小宝一时之间也未能全盘领悟,只是用心记忆。
陈近南花了两个多时辰,将这套内功授完,说道:“本门功夫以正心诚意为先。你这人心猿意马,和本门功夫格格不入,练起来加倍艰难,须得特别用功才是。你牢牢记住,倘若练得心意烦躁,头晕眼花,便不可再练,须待静了下来,收拾杂念,再从头练起,否则会有重大危险。”韦小宝答应了,双手接过册子,放入怀中。
陈近南又细问海天富所授武功的详情,待韦小宝连说带比的一一说完,陈近南沉吟道:“这些功夫,你也早知道是假的,当真遇到敌人,半点也不管用。我只是奇怪,怎地鞑子皇太后传授给鞑子小皇帝的武功,却也是假的。”韦小宝道:“老**不是小皇帝的亲娘,而且……而且老**不是好人,是个大大的坏人。”心想老**陷害小皇帝的母亲等等情由,牵连太过重大,对师父也不能说,何况此事跟师父毫不相干。
陈近南点点头,跟着查问海天富的为人和行事,只觉这老太监的所作所为之中,充满了诡秘。韦小宝说了一些,突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陈近南温言问道:“小宝,怎么啦?”韦小宝抽抽噎噎的将海天富在汤中暗下毒药的事说了,最后泣道:“师父,我这毒是解不了啦。
陈近南沉思一阵,细心搭他脉搏,又详询他小腹疼痛的情状,伸指在他小腹四周穴道上或轻或重的按捺,沉吟半晌,说道:“不用怕!海天富的毒药,或许世上当真无药可解,但我可用内力将毒逼了出来。”韦小宝大喜,连说:“多谢师父!”
陈近南领他到卧室之中,命他躺在床上,左手按他胸口“膻中穴”,右手按住他背脊“大椎穴”。过得片刻,韦小宝只觉两股热气缓缓向下游走,全身说不出的舒服,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睡梦之中,突觉腹中说不出的疼痛,“啊哟”一声,醒了过来,叫道:“师父,我……我要拉屎!”陈近南带他到茅房门口。韦小宝刚解开裤子,稀屎便已直喷,但觉腥臭难当,口中跟着大呕。
韦小宝回到卧室,双腿酸软,几难站直。陈近南微笑道:“好啦,你中的毒已去了十之**,余下来的也不打紧。我这里有十二粒解毒灵丹,你分十二天服下,余毒就可驱除干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韦小宝。韦小宝接了,好生感激,说道:“师父,这药丸你自己还有没有?你都给了我,要是你自己中毒……”陈近南微微一笑,说道:“人家想下我的毒,也没这么容易。”
眼见天色已晚,陈近南命人开饭来,和韦小宝同食。韦小宝见只有四碗寻常菜肴,心想:“师父是大英雄,却吃得这等马虎。”他既知身上剧毒已解,心怀大畅,吃饭和替师父装饭之时,脸上笑咪咪地,甚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