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年轻人站在我的不远处,他满脸的愉悦,一副欠揍的姿态显露在脸上。“都死了,还找死。”穿西装的年轻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说我死了?”我虽然知道,但是当从他人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感觉晴天霹雳。
“赵成,别那样悲伤,死亡是很美的一件事情,我们那里甚至也有饭店、电影院、汽车。人间有什么,我们那里就有什么。”白衣人自信满满的说道,眼中尽是得意。
“那里有夏小沫吗?”我心灰意冷,竟然问出了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夏小沫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西装男耸耸肩。我的心情本已经跌入低谷,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拿我寻开心,这让我的气愤难以遏制,一拳挥来,朝那张嚣张的脸上直奔而去。没想到的是,那人根本看都没看我一眼,一把将我手抓住,几乎是瞬间,我的身体就动弹不得。
“光天使,纵然你有几下子,但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引导天使,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完后,他慢慢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则被定在那里,动弹不得。天际传来一声那个人的声音:“光天使,我给你些时间,做完你的事情跟我回天使之都复命。你想找我,心中祈祷便可。我是时间劼。”这就是天使的形态吗?我脑中已经彻底奔溃了,只是一天的时间,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意外车祸、无辜身亡、与天使邂逅,只是短短的一天。
凭着记忆,我在那条熟悉的街道走着,街上人很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看到我,他们走的都很快,正如这座大城市的节奏一般,永远是那么的快,我恍若幽灵般在这个已经不属于我的城市里穿梭,车站旁边的咖啡店里依旧播放着那首悠悠的《那现年》,我驻足很久,听着缓慢的节奏,心里却是异样的沉重。
街角右转,我来到了欣欣面馆,欣欣面馆依旧是那样的陈列,玻璃方桌,红色的木凳,每个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紫金花瓶,里面插着粉色的牡丹花,正值下午,店里面客人很稀少,只有极少数在这边等车的人,悠悠的喝着茗茶。
店里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退休干部,为人和蔼可亲,还有一个正值芳龄的女儿,两个人共同经营着这家店。这里是我和小沫认识的地方。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星期天中午,当我因为周末加班满腔怨言的来到这家店时,正是面店生意火爆的时候,周围都挤满了人,甚至一个方桌上挤着四五个人,我环顾四周一圈,终究还是找不到一张空着的桌子,我饿极了,这家小店的鸡丝面很好吃,这也是我每次中午饭必来的原因。
老板迎了上来,“小伙子,来吃面啊!”我冲着他呵呵笑了笑,无奈的点点头。“这样吧,那边6号桌只坐着一个人,你们两人要么将就一下。”
我豪爽的的点点头,因为饿极了,所以我也不会摆谱,况且这边老板真不错,每次过来吃饭都感觉特别愉悦。当我快步来到这边的时候,我当时愣住了。
坐着的竟然是个女生,阳光下她那一头海藻般浓密的头发微微下垂,眼睛像海水一般清澈,透过那双眼睛我似乎能够看到到广阔无垠的湛蓝大海。
她挽起耳边垂落的散发,微微笑语:“坐吧!今天这里人多,你就将就一下喽”
“不将就”当我说出这话时,才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上了嘴巴。脸涨得通红,耳朵像是在高温中淬炼的钢铁,红的冒烟。那女孩儿抿嘴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老板,肉丝……面”近距离我才更加看清了女孩儿的容颜,她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看了她一眼,我已心乱如麻,轻轻摇晃脑袋,想要将这些甩掉,可是自己却如同着了魔一般,不能自拔。“你——没事吧。”她的碧眼中闪着奇异的神色,看着我这个陌生人。我拼命的点着头,一刹那我自己都觉得是个傻子。
良久,我们始终保持着这样的沉默,“面来了”老板满脸红晕,显然是喝了点小酒,身上还弥漫着重重的酒气。我一把抢过他端来的面,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狮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显然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
她看着我吃面的样子,脸上红晕变浓,终于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我咧着嘴,羞愧的摸摸脑袋,赶忙将自己嘴边残余的汤汁儿用餐巾纸擦干净。
“你好,我叫夏沫。你呢?”
“我赵成,赵匡胤的赵,成功的成。”
打开话匣子,我们两个开始攀谈起来,从电视剧聊到电影,从电影聊到音乐。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将一碗面吃完,我发誓这是我吃面吃的最慢的一次。她转身去结账,我一把拦住她,“不行,初次见面,我怎么能让女生帮我付账呢?”
她看我如此较真儿,摇摇头笑着坐下了。我结了账,正准备和这个美女说再见。忽然她叫住了我,“赵成,明天在这里我请你吃饭。”我转头狡黠的笑了笑“明天我可不吃鸡丝面了,怕你负担不起。”
正如她所说,第二天中午,她已经在这家面馆早早等我了,远远地我就看到她了,清澈明亮的瞳眸,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宛若海洋上的美人鱼。“老板,我要一碗……”我的话音未落,只见她向老板招招手“两碗鸡丝面”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猜出了我要吃鸡丝面,我坐下后,慢慢托起下巴,沉思许久“今天我怎么突然不想吃鸡丝面了。”
她佯怒道:“那不行,昨天吃的什么,今天就必须吃什么。这是等价交易”她的明眸中闪着动人的光点,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今生如果能和她在这小小的店铺中吃一辈子面,那该多好。
我们依旧每天在这个小店内相遇,可是她的精神显然不如以前好,总是不住的望着窗外,那幽幽的眸子里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怎么了小沫?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乐乐”我乐呵呵的问道。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父母让我结婚?”我正吃着东西,猛然间听到“结婚”二字,着急说话,滚烫的面汤直接呛到了气管里,我咳嗽了半晌,“和谁结婚?你和谁结婚?”我瞬间瞪大的双眼几乎吓了她一跳。
半晌,她忽然问我:“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呢,你会怎么告诉她?”她的眼睛里跳跃的晶莹,仿佛天际的流星在我心中划过。“我会请她来到欣欣面馆,来一碗热腾腾的鸡丝面,然后她吃面,我喝汤。我会与她在拉萨的高原雪地上拍下最美的风景。我会找一个小屋,让她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她做饭我洗碗。我会……”
她的眼中满是惊愕,忽然郑重的问道:“你难道就不打算给她买lv包,让她过最豪华的日子?难道你不会给她最闪亮的戒指,让她成为众人中的焦点。”
我轻轻摇摇头“只要她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包括我的生命。”她眼睛红红的跑了出去,只剩下我孤独的在店里发呆,那天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漫长,仿佛相隔几个世纪。
最后,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小沫终于成为了我的恋人,而那些曾经的誓言,仿佛也变得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