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仙山代表团在天剑山停留了三天,以增强两派之间的感情。期间,风平带着长琴和卫东华观看了天剑山的奇异风景,然后就九州修仙界的现状和未来交换了意见。双方甚是投缘,制定了两派在未来事物中坚持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基本方针。
在这三天里,无人看管的朱成碧像发疯似的,每天都到破剑峰来缠着李献仙与自己战斗,而且从清晨打到晚上。这是纯粹的个人间的战斗,不带任何门派色彩,所以双方毫无顾忌,战斗得酣畅淋漓。三天内,他们一共交手28次,而胜负则是一半一半。
“哈哈,好久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在第29次交手时,朱成碧高兴地说,同时催动九把飞剑对李献仙的叹息之墙狂轰滥炸。
“大姐,你是很久没有遇到像我这样耐打的靶子吧?”李献仙无奈地说,同时输出法力,支撑着摇摇晃晃的叹息之墙。
就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李献仙看到月尘梦站在一旁,正转身要走,便中止战斗,高兴地朝她喊道:
“尘梦,找我有事吗?”
月尘梦抿起嘴,摇摇头,眼神中有些失落,接着,转过身,低头离去。
李献仙觉得今天的月尘梦怪怪的,便想追过去。可刚要抬步,就听到朱成碧如是说:
“尘梦师妹,要不我们比一场吧?”
“好啊,”还不待李献仙反应过来,月尘梦就转过身来,兴奋地答道。
李献仙并不希望月尘梦在朱成碧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但是见到月尘梦兴奋的神情,又不忍心反对了。
二人持剑而立,神情严肃,目光如炬。
一个回合后,一阵剑光如流星雨一般从天划过,紧接着,朱成碧的九把飞剑纷纷掉落,再接着,她哭泣着跑开了。
对这戏剧化的一幕李献仙有些无法理解,直到月尘梦来到他的身边,不高兴地说:“以后不要和她比剑了”,李献仙才恍然大悟,想道:
“这姑娘,莫非是吃醋了?!”
想到这里,李献仙是又惊讶,又喜悦。他惊讶的是一向执着剑道的月尘梦竟然会动了凡心,喜悦的是自己五年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与此同时,他的心头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忧虑——对月尘梦前途的忧虑:若她与我在一起,那她不就背离仙道之路了吗?
如果是在5年前,他不会有这种顾虑。那时,他为了追求月尘梦来到天剑山,若那时月尘梦对他也有意思,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带她远走高飞。可是如今他在天剑山已有5年,对门派有着深厚的感情,月尘梦作为天剑山未来的希望,他怎能随意带她离开。尤其是这5年,他明白了月尘梦对仙道有多么执着,他不确定她是否会为了自己放弃仙道,即便她愿意放弃,那她以后会后悔吗?比起永远无法和月尘梦在一起,李献仙更害怕的是月尘梦将来对与自己在一起的选择感到后悔。想到这里,他不禁害怕起来。
所以,对于月尘梦的感情流露,李献仙倒不知所措起来。此时,他只是下意识地回答:“喔,好的。”
每当有困惑时,李献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师傅王影,毕竟古书上曾说: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所以告别了月尘梦后,李献仙立刻去找王影。
“师傅,师傅…”李献仙冲进王影的房间,喊道。
“少年,我看你神色慌张,脚步踉跄,有何难言之隐,速速道来。”王影一边喝着茶,一边打趣地说道。
“我想知道,一个修士动了凡心以后,还能够得道飞升吗?”
“噗呲…”王影将入嘴的茶喷了一地,然后笑逐颜开地说:“你已经拿下尘梦了?”
在听了李献仙对方才事情的讲述后,王影笑得更开心了,接着说:
“不愧是我破剑峰的真传,这么快就拿下天剑峰了。不过为师还是要批评你,这九州历史都白学了?修士动了凡心后,想要飞升天界,可谓难上加难。不过呢,也不是毫无可能。比如那个宝塔大仙,就是在凡间生育三子后才飞升仙界的。还有那黄粱一梦的东华帝君,年轻时也迷醉于人间的七情六欲,但是看破红尘后,仍然飞升天界了。还有天帝张百忍,位于仙人之首,还不是有家有室的……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
“那如果尘梦动了凡心,无法成仙,对天剑山是不是莫大的损失?”李献仙又问。
“损失嘛,自然是有的,”王影说:”一个门派要培养出一个仙人并不容易,而且尘梦还是千年一遇的剑道奇才,若能飞升天界,在天界也不会是平庸之辈。但是,天剑山又不是什么专制独裁的门派,会充分尊重每个弟子的选择。而且若她真因为爱情放弃仙道,她也仍然是我天剑山的弟子,仍然可以对九州大陆有所贡献。所以啊,关键还是看她自己的选择。”
这番话让李献仙豁然开朗。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仙界当真那么好么?”
王影哈哈一笑。
“傻徒弟,平时看起来蛮灵光的,怎么遇到感情问题就笨头笨脑的呢?对于凡夫俗子而言,仙人无所不能,万寿无疆,自然是很好。可是若我问你,你愿意放弃人间的一切飞升成仙吗?你肯定是不愿意。所以说,仙界好不好,是因人而异的。尘梦这孩子与众不同,她的心思我猜不透,所以只能你自己去揣摩了。”
此时李献仙陷入了沉思。他想到月尘梦一心修仙,岂会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半途而废,所以他并没有足够的把握让自己相信月尘梦会因为他放弃仙道。而他也不想强迫月尘梦作出选择,因为他觉得强迫她二中选一,无论结果如何,日后她都可能后悔。
“就让一切随缘吧。”良久,他才自言自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