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被班主任叫去没过多久,丁辰也被叫到办公室去,一起挨骂,罪名是她跟唐尧因秀恩爱破坏了公共次序。
这让丁辰更是恼怒三分,当着老师的面,又不能发作,只能用手使劲地掐着唐尧的手臂,往死里整治。唐尧则是被掐得脸都绿了,仍是要正正经经地站在老师面前,接受批评。
正当丁辰看着班主任吐沫星子准备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便见于子墨拿着一叠作业本进到办公室中,丁辰好似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急忙地调整好站姿,一改之前困顿的状态。
只是眼睛像是八条腿的章鱼,粘在于子墨的身上,一刻不曾离去。
于子墨悠悠抬头,便见丁辰痴痴地看着他,眸中的亮色一览无余。
唐尧看到于子墨,先是皱眉,而后偷偷地牵扯着丁辰地衣袖,询问道,“我怎么觉得他很眼熟?”
丁辰没有回话,只看着于子墨把作业本放在办公桌上,与他们班班主任聊着什么,师生交谈甚欢。
“是不是上次电影院的那个小子?”唐尧原先低小的声音被提高了几分,愣是打断了班主任的滔滔不绝。
班主任顿了几秒,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看到年级第一的于子墨,对着两人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别看了。”
见两人没有反应,班主任又耐心地提高了音量,“别看了~”
可能是音量没把控好,只见办公室里全部师生都楞楞地看过来,包括于子墨。
丁辰也是被班主任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这才抽离看向于子墨的视线,茫然无措地面对班主任面饼一样的大脸。
“人家于子墨几次月考都是年纪第一,就你们两个脑子竟是情情爱爱的东西,能不能学学人家,专注着学习?”班主任拿过桌上的水一连喝了几口,掩去成为视线靶心的尴尬。
丁辰转动着黑溜溜的大眼,想为自己辩驳,人家于子墨不全是认真学习好不好,他有跟她玩亲亲好吗?
显然于子墨也是听到了十六班班主任对他的高度评价,见丁辰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眉角微微抽动。
一回到教室,丁辰就冲到唐尧的座位上,逮到什么摔什么,老虎不发挥,当她病猫不成?一时十六班兵兵邦邦的声响甚是带感。
不过她丁辰也不是野蛮的人,只摔了唐高富帅一地的课本,一部手机,一台平板电脑,便决意收手,做人不能太过分。
唐尧盯着自己被摔得面目全非的新手机,如丧考妣,特么的女生都这么野蛮吗?
丁辰回到公寓,第一时间寻找于子墨的身影,见她的男孩果然又坐在电脑前忙碌着,便找了位置坐下。
于子墨像是没看到她一样,专注地盯着电脑。丁辰也没打扰他,只拿出作业本,自己安安静静地学习。
许久,于子墨才推掉桌上的键盘,起身走进厨房。丁辰转动着笔,挣扎了许久,才悠悠地跟着走到厨房。
“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丁辰捏着一根青菜,故作漫不经心。
于子墨偏头看了她一眼,扯开鸡肉的保鲜膜,放在水中冲洗,“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丁辰被于子墨这么一问,反倒不知说什么,一时僵硬地站在原地,死命地拧着那根青菜。
“你觉得我该问什么?”
丁辰抬头,凝视着自己跟前的男孩,眉眼俊秀勾人,鼻梁高挺如峰,看着他浅浅的呼吸,丁辰的心跳在慢慢加快。
“……问我跟他什么关系,或者为什么成了情侣……”丁辰手不自觉地牵住于子墨的衣角,好似那样,才能稳住心底的慌乱,若是他不信她?若是他嘲讽她?若是……
“你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成了情侣?”于子墨随即把丁辰的话变成问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这两个问题,丁辰早已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次,只是当触上于子墨深悠的眼眸,计划好的台词又变得凌乱。
丁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以为玩得特别好的男生女生就能被叫做一对,那会跟唐尧玩得挺好,自然而然的就被大家称之为情侣,于是就是现在这样。”
于子墨没有接话,只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得丁辰全身哪都不自在,才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他问,“那现在知道了?”
丁辰先是一愣,而后马上腾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注视着自己的脚尖,点点头。
怎么办?心似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的。
丁辰持续几天没给唐尧脸色,唐尧自然也不敢触她霉头,没了两个冤家路窄的吵闹,十六班最近安静了不少。
下午的体育课上,丁辰跟江美美吃着冰淇淋坐在树下乘凉,江美美偷偷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说,凑到丁辰的面前。
丁辰不耐烦地推到一边,谁要看这个?无聊!却见江美美神秘兮兮地弯笑着大眼,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暧昧,这才再次拿着小说仔细观看。
过了一会儿,只见丁辰细嫩的小脸竟是红了,更有红得发紫的迹象。
“哈哈,怎么样?没看过吧!”江美美指着丁辰的脸捧腹大笑,原来以为丁辰最多会害羞一下,却不知竟能让丁辰的脸学着人家猴屁股红了。
丁辰把书扔给江美美,咬了一口冰淇淋,眼神飘忽。不是,她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和于子墨带入了,只把书中那个妖冶魅惑的男主更换成他,丁辰顿感一阵口干舌燥……
竟然可以……
见江美美仍在嘚瑟,丁辰红着脸瞪了她一眼,跑回了教室,江美美大嘴在身后叫嚷,她只假装听不到。
只是刚回到教室,一下午不见踪迹的唐尧,突然走进教室,表情严肃地看向丁辰。体育课还没有下课,此刻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人,他不会是要杀人灭口?为他死去的手机报血海深仇?丁辰暗道。
“你心情不太好?”
唐尧仍是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丁辰好似审视犯人一般。
丁辰恼怒,“说话!”
唐尧这才把一份资料扔在丁辰的桌子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丁辰,好似丁辰是一个多么荒唐的存在,“你包养那个小白脸?”
当丁辰视线定格在资料上那个俊秀的男孩,表情一僵。
“嗯?说说,你包养那个小白脸有什么目的?”唐尧扯过一抹轻笑,那天在办公室里看到于子墨,便让人简单的调查他的相关信息,却不想竟有这么精彩的幕后。
“嘭!”丁辰身前的课桌椅被狠狠地推倒在地,连带着课桌里的课本都哗哗地落了一地,丁辰死死地瞪着唐尧,犹如一匹捍卫幼崽的母狼,“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你给我闭嘴!闭嘴!”
唐尧一愣,从未见过丁辰如此恼怒,即便他恶作剧地将两人亲密的相片贴满了整个公告栏,也不见她的眼中带着如此清晰的狠厉。
“你倒是说说你图那小白脸什么?别告诉我是出于同情心。”唐尧并未因为丁辰的恼怒而偃旗息鼓,反而似被丁辰这般在意的神情刺激了一般,粗重的桑音又加重了几分,“是长相?身体?成绩?还是什么更隐匿的原因……”
更隐匿的原因……更隐匿的原因……
丁辰只感到自己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唐尧再说下去,便能触及到那血淋淋的真相,不!她不要!
脑子一片混乱,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她的男孩憎恨欲绝的目光,丁辰猛烈地呼吸,只疯狂地扑到唐尧的身上,犹如疯子一样撕咬狂打。
“丁辰!你这个疯子……”唐尧被丁辰骑坐在身上,一身体面的着装此刻被撕扯得狼狈不堪,唐尧顾不上这些,只能努力的钳制丁辰狂乱的魔爪,“妈的,你有完没完!”
这是有多在乎,才会如此疯狂……唐尧眼中幽深的光隐隐消散,直至一片黯然。
阳光被云层遮掩,原是明丽的亮光渐渐暗沉,窗外同学们的欢声笑语悠悠传来,好似美好的梦,悠然安逸。然而教室里缠扭在一块的两人,一个狠绝的攻击,一个抵死地防守,直蹭的地板格外程亮。
等班上的同学各自回了教室,便见自己班的教室犹如土匪进村,一片狼藉,当看到地上扭打的两人,又一阵惊心肉跳。
最后,丁辰在班上同学合力的阻挠下,才不甘地从唐尧身上离开,脸上以及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即使这些伤大多数是她自己不小心打对的。
丁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份资料塞到怀里,似怕被人看到一般,小心的避开所有人好奇的探视,遮掩得不留一丝缝隙。
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下午放学铃声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胖子和几个跟丁辰好的同学,便在十六班门口转转悠悠。等丁辰一出去,立即被圆圈围绕,直让丁辰有些恍惚。
公寓里,白炽灯光将室内每一个角落点亮,室内的物品错落有致,灯光下丁辰与于子墨微弱的影子弥漫着温馨而又暧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