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凰和她手下的生死堂的魅纵然再强大,也敌不过对方十几万军队。封宸假传燕皇圣旨命太子监国,燕王与太子同理国事,并命令燕家军出战守城。燕家军现任统帅是站在燕王一派的,所以大军开拔的速度很快。从驻地进入晋阳城北城门仅仅用了不到八天。
即使到达的是燕家军一部分先遣部队,也给了太子极大的安全感,他不再日日夜不能寐。梁凰和她的手下还有祁安阳的人也成功守到燕家军到来。
所幸敌军领兵的不再是燕傲绝,燕家军杀敌时没有顾忌,让梁凰也感到一丝安心,她终于不用担心晋阳城守不住了。
只是,燕家军全部抵达晋阳城北城门外并安营扎寨的第二天早朝上,一位三朝元老突然拿出来一道圣旨,上面是燕皇亲笔手书,他驾崩后,传位于燕王南玘。
那日燕南玘依旧没有上朝,没有看到太子黑到可以滴出墨汁的脸色。太子不愿意,但是他也不蠢,燕傲绝此时就在城外虎视眈眈,若是城内再起内乱,这晋阳城,当真是要守不住了。
当晚便传出来燕皇驾崩的消息,子夜时分燕傲绝和陆行远亲自领兵十万开始攻城。当一脸苍白的还没登基的年轻的帝王亲自披上铠甲骑上战马决定带领燕家军迎战时,连太子心底都感到震撼和悲壮。
于是太子亦决定带兵迎战。他走之前对自己的妃子说道:“本宫的确不如晋王,也不如燕王。算计了多年,也不明白皇位对于本宫而言究竟是什么。还不如一个病秧子。”
梁凰,祁安阳还有魅六魅七一直站在城楼上,燕南玘离开之前告诉留守的兵将晋阳城交给梁凰。梁凰虽然不想让他出面,但是她也想不到办法再守这晋阳城十五天。
为首的叔侄带着身后燕家军五万精锐缓缓出了城门,与陆行远和燕傲绝正面相对,燕傲绝试图激怒太子:“我说燕傲风,你这个太子看来也就是一个摆设,父皇到底传位给一个处处不如你的病秧子了。”
太子没有发怒,而是哂笑道:“也许本宫是摆设,但是燕傲绝你别忘了,父皇连东宫太子这个摆设都不肯让你来当呢!”
燕傲绝冷笑:“你这个摆设,当的甘心情愿嘛!”太子还想还嘴,却被燕南玘阻止:“东宫太子,永远是东宫太子,即使本王登基为帝,他也是太子,若本王有一日驾鹤西去,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之人。这些,不劳晋王殿下挂心。”
陆行远拔剑出鞘,冷喝一声:“废什么话,杀!”
燕南玘眸中杀意渐起,他接过旁边副将递过来的剑,然后喊道:“杀!”
一场激战开始,梁凰站在城门上,面露悲伤。五万比十万,无论如何,伤亡必然小不了,而燕南玘又亲自出征,恐怕凶多吉少。
“魅六,”梁凰靠在城墙上,道:“马上通知宇文殇,让他必须保证燕王性命无忧。”
“是!”
鲜血,黄土,大风,尘沙,断肢,头颅,漫天喊打喊杀的声音,在梁凰眼前勾勒出一副巨大的画卷,苍凉悲壮,让人无端生起一股无奈和悲凉。
那一场战斗持续了两天一夜,陆行远和燕傲绝重伤,太子战死,燕南玘轻伤,陆行远十万兵马死伤七万,燕家军剩下仅仅两万人。
若不是宇文殇及时赶到替燕南玘挡了一剑,恐怕燕南玘也会重伤。
打扫战场用了三天,双方暂时都没有再开战的意愿,于是各自挂上免战牌。第四天早朝时,燕南玘正式登基为帝。
燕南玘日渐消瘦的身躯有些撑不起来那宽大华丽的龙袍,他慢慢走上龙椅前的台阶,然后转身向后坐在那象征着权力和尊贵的龙椅上,看向跪倒在殿下的一众官员,嗓音沉冷:“众卿平身。”
梁凰站在所有官员的后面,她并没有下跪,而是一直盯着燕南玘苍白的脸。她不明白,为什么燕南玘要登基,他当年就说过,宁死都不愿再染指朝堂之事,而且他明明知道她相助魏云烈要夺这天下,她也曾听魏云烈提过燕南玘说不会阻止,就算没有燕家军她守不住晋阳城一个月,他也不必登基为帝,彻底与她和魏云烈为敌。
散朝的时候,梁凰被青竹和青木拦下,然后跟随他二人来到了一处冷宫。
青竹两人离开,梁凰走进冷宫里边,看见身着龙袍的燕南玘。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燕南玘走近她,在她耳边道:“用你,换这燕国,换碧海尘的解药,换逍遥谷和西川永世安宁,小凰儿,你觉得如何?”
梁凰猛地抬眸看他:“燕国自有他魏云烈亲自来夺,解碧海尘,我也找到了办法,至于逍遥谷和西川永世安宁,也是他魏云烈来保证,而不是你。”
“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登基,我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燕南玘,这燕国,我和魏云烈是要定了,至于其他,不用你费心。”
她转身离去,燕南玘站在原地,眸中溢满哀伤,他轻声呢喃,“原来到最后你也不接受我的爱,小凰儿,你真的变了。”
他捂住胸口,将马上要溢出口的咳嗽声压下去,化作几声闷哼,他不想让梁凰怜悯他。她恨他,也比她怜悯他让他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