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府书房。梁凰听着宇文殇说着昨晚刚刚发生的事情,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宁欢派你来做什么?”
宇文殇和阿瑶都是项宁欢的直系属下。阿瑶是梁凰派来监视太子也为了保护太子的人,但宇文殇突然出现出乎梁凰意料。
“欢公子派我来送天心丹。”
梁凰沉默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项宁欢比谁都了解她,几乎知道她所有心事。
宇文殇把两个密封的银瓶放到梁凰面前的桌案上,“公子,这里是天心丹。每瓶二十颗。可在危急时刻保命。”
“我知道了。”
宇文殇又从所带的行囊中拿出一个用黄色锦缎包裹的盒子,放到桌案上,“欢公子还让属下把这个交给公子,他说,这个可能对公子有帮助。”
梁凰抬头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缓缓揭开黄色锦布,里面是一个银色的盒子,四四方方,没有过多的花纹,盖和身由铰链相连,梁凰一看便知道是什么,“素面盝顶?他怎么找到的?”
阿瑶也是微惊,“这就是放舍利子的八重宝函的第六重素面盝顶?”
宇文殇道:“属下不知欢公子是如何寻得素面盝顶的,欢公子只告诉属下这个东西对公子有用。”
梁凰点头,抚摸着素面盝顶的顶部,“我知道他想让我做什么了。真是棋高一招啊,不愧是欢公子。”
阿瑶有些好奇,“这里面,真的有佛骨舍利么?”梁凰异常坚定地摇头,笑的诡异,“这里面装的,不该是舍利子,应该是陆行远私制的玉玺。”
宇文殇和阿瑶明白了她的意思,梁凰重新把素面盝顶用锦缎包好,看着宇文殇:“我身边的人暂时都走不开,你替我跑一趟宜州吧。我会让杜景玉在三十天之后向燕皇呈上陆行远一案调查结果,所以,你只有三十天时间。若三十天以后事不成,你也必须把陆行远那枚玉玺装进素面盝顶里。”
“属下明白!”
“去吧。”
梁凰看着宇文殇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阿瑶唤她,“公子?”
“你在太子府已暴露身份,不必回去了,换张脸去找杜景玉,务必保护他,他要是出什么事,你就不用回来了。”
阿瑶明白事情严重性,严肃的点头“属下明白!”然后离去。
午时,兰夙和萧三娘准时赶到。三娘想看素面盝顶到底长什么样子,却被告知已经被宇文殇带走了,不由得一阵失望,“唉,早知道应该早点来的!”
兰夙坐下,端起茶碗轻呡,“燕皇的宝库里八重宝函已收集了七重,就差这一个素面盝顶,陆行远手里有盝顶而隐瞒不上交是其罪一,必然引起燕皇更大的猜忌,里面藏着私制玉玺是其罪二,可以直接定他谋逆大罪。”他摇摇头,“这样狠的一局,果然是他项大公子的作风。”
梁凰握着一个锦囊,淡道,“这一场局,只有你们两个,我和宁欢,还有宇文殇和阿瑶知道,勿要走漏风声。”“属下明白!”
“魅六魅九已经到了,”梁凰抬眸,直直地盯着兰夙,“六百魅,一百入城守住逍遥府,其余五百,驻扎城外。兰夙,你想办法,让那一百魅入城。”
兰夙点头,“是。”
梁凰又看向萧三娘,“至于三娘你,密切关注燕傲绝动向,他敢买凶刺杀太子,已经是剑走偏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的注意力还没转向逍遥府,我们却要早做打算,至于太子,生死勿论,不必再管。”
“是。”
梁凰微微阖眸,揉揉发痛的眉心,“一定要保护好杜景玉,他,绝对不能死。还有,西川和逍遥谷,是我,也将是你们,最后的底线,明白吗?”
兰夙和萧三娘正色道:“是,属下遵命。”
三娘先一步离去,兰夙犹豫着不想走,梁凰有些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公子,”兰夙的声音有些颤抖,“公子可知道世间可还有佛骨曼陀罗?”
梁凰一怔,旋即笑了,“我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你不必急,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多谢公子,属下告退。”兰夙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于是赶忙离开怕露出破绽,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会有一种不忍的感觉,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种感觉叫心疼。无关情爱的心疼。
太子府。太子闭门不出已有三日,自己遭遇刺杀的事他并没有上报,因为他知道,即便上报了,也拿燕傲绝无可奈何。还不如他自己想办法动手解决。
他知道那天救他的那个逍遥靖雪安排的舞姬不光是为了保护他,还是监视他,但他也知道,如果不是那个舞姬,他也许早已毙命。所以,他怨不起逍遥靖雪来。于是,他把这些仇恨,全部转嫁到了燕傲绝身上。
太子叫来几个心腹,问道:“燕傲绝最近都做了什么?”
其中一个黑脸的男人道:“禀太子,据探子回报,晋王这些天一直在秘密地见一些人,有皇陵附近的地方官员,也有陆氏族人,也有江湖中人。”
“他可有联系过燕家军内部将领?!”
另一个男人道:“军队各大将领有他们独特的联系方式,我们的人查不到。不过,军中的探子曾说,副帅唐杰曾在帐中待了整整三天。”
太子剑眉紧蹙,“燕傲绝怕是要。。”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太子又道:“我们手里不过五千禁军,如何与燕家军相抗衡?”
“宜州离晋阳最近,那里还有陆行远的十万兵马,再加上燕家军,足可以踏平京城。”太子摇头,“怕是败局已定了。”
“殿下,您何不去问问逍遥公子,他神机妙算,应该有办法。”
太子隐隐感觉陆行远一事与逍遥靖雪脱不了关系,如果逍遥靖雪真的在对付陆行远,那么于他将是极其有利,他当即决定前往逍遥府去见逍遥靖雪。
逍遥府庭院中,梁凰在树下闲坐,手里端着史书,太子进来时便看见了她。
“公子,”太子叫她,想继续说,却被梁凰打断,“我知道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是为了陆行远的事吧!”
“公子神算。”
梁凰的眼睛片刻不曾离开手中史书,“是我差人做的,殿下不必怀疑。”
“怪不得,若不是公子,谁还有这样的手笔。”太子叹道,“只是,本宫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公子,”
“请说。”
太子问道:“燕傲绝手中有燕家军,有陆行远的十万兵马,而本宫只有五千禁军,若他谋逆攻城,本宫没有半点胜算。公子以为,本宫当如何?”
梁凰忽然看向他,“殿下,陆行远的十万兵马,马上就不是他的了,而燕家军,也早就不在晋王掌控之中了,纵使他晋王能联系燕家军中统领,可是他无名无份,怎么可能调动燕家军?!再说,燕家军是北燕一国军力象征,若是随晋王谋反,便永远被扣上谋反夺位的罪名,若殿下是军中兵将,当如何选择呢?”
“公子是否清楚燕傲绝对燕家军的影响?”太子急道:“有他在,几乎可以不用兵符就调动整个燕家军!!”
梁凰的声音陡然转冷,“殿下若不信我,就请离开吧。”
太子的音调低了下来,“公子,请公子理解,本宫实在是心急如焚啊!”梁凰叹了口气,才道:“我只敢保证,即便燕家军真的随晋王谋反,这晋阳城也可以抵挡数月,足够皇上和殿下在各地抽调援兵。”
梁凰当然敢保证,西川三十万铁骑,还有三十万烈家军,足可以与燕家军和陆行远的十万兵马抗衡,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让西川出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