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些熟悉,我顿了顿,定睛仔细一看,那刺目的红头发,正是阮文毓。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混蛋嫌打骚扰电话不够,居然想出装鬼这招来报复我,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往他小腿上狠狠踹了过去:“你这个变态!大半夜在我家门口搞什么!”
他抱着腿一边跳一边嚷道:“我听见有人唱歌才上来的。”
我又是一愣,气焰突然小了大半:“不是你拿录音机放的?故意吓我的?”
“不是啊。”他委屈道,眼睛突然看向我身后,表情突然变得惶恐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宋、宋初慈,你的肩膀上有个……”
“啊——”没等他说完,我一个箭步就整个跳到他身上,手脚并用地紧紧扣在他身上。
“我的腰!”
“啊——”
“我的耳朵!”
“啊——”
“宋初慈,你闭嘴!”
“啊——”
“是我骗你的,你肩膀上什么都没有!”
“那唱歌是怎么回事!”
“是我唱的。”
“你少唬我,那明明是个女声!”
“我会唱女声!”
“……”
我终于都闭上了嘴,头向后仰,狐疑地看着他:“我不信,你……你再唱一次。”
他斜睨了我半晌,薄唇一张,方才梦里婉转的歌声就流淌了出来:“奈何客里,光阴虚费。”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现在信了?”他上下晃了晃眼,说,“你可不可以先合上你的嘴,从我身上下来。”
我这才发现我还挂在他身上,脸一红,连忙跳了下来,可我想了想,又抬脚往他下半身踹去:“你还是男人吗!居然来阴的。”
他这次早有防备,轻松地躲过我的攻击。
“我不是男人。”他耸耸肩,勾起嘴角,“我是个大、男、孩。”
我简直要吐血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把牙咬得咯吱发响:“你狠!”转身就要往屋里走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干吗?想单挑?”我恶狠狠地回头瞪他,对他比了比紧握的拳头。
他笑笑:“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不如我请你喝酒吧。”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不会是想灌醉我,然后趁机……”
“打住!”他举起手在我面前画了个叉叉,“我的眼睛又没有长在脚底上。”
看我有发飙的征兆,他立马补充道:“只是有些烦心事,想找个人一起喝酒罢了。”
我默不作声地抽回手,走进屋里,一把关上门,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又打开门,冲正低头往楼下走的他喊:“姓阮的!说好你请的,我就不带钱了。”
他蓦然转过头来,对我咧嘴笑了笑:“好啊。”
苏荷这个没文化的小妞曾说过一句既文艺又实在的话:“人这一辈子最可悲的就是,当你想找个人喝酒时,却枉然发现身边竟没有一个朋友,那是何其之惨啊!”
今夜的阮文毓大约就是这个可悲的情况,他得有多惨才找上我这个“仇人”喝酒,而且还喝得满眼通红。
我托着腮,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看着阮文毓闷头喝酒的样子,满心都是对他的怜悯。
看他这种不要命的喝法,不外乎两种情况,职场失意,情场失恋。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是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