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说:“喂,宋初慈,你是关傻了吗?就不知道借鉴人家爬窗户这个事吗?”
我苦着脸道:“我又没有长辫子。”
苏荷静了一会,下了结论:“果然是关傻了。我的意思是,你看,你的房间虽然在二楼,但你家院子里这颗歪脖子大树的枝桠刚好伸到阳台,且生得还算粗壮,虽然你最近胖了不少,但也还在能承受你体重的范围内,你完全可以翻窗出去。”
将她的话在脑中过滤了番,我瞬间就从病入膏肓的患者进入到了女神经病的角色,一跃而起,将毫无防备的苏荷扑倒在床,往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把:“苏荷,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苏荷嫌弃地推开我,用手背擦着脸道:“离我远点。”
隔天苏荷就和兰西借着温习功课的借口,陪我在树上爬上爬下了多次,这棵树长得很懂事,枝繁叶茂的,枝桠宽度和坡度都很人性化,唯一让我感到无奈的是,从这棵树下来到院子后,还得从铁门之间的缝隙穿过去,才真正算得上逃出外面的世界。
当年我正是身体茁壮发育时期,饭量很大,身材其实是有点纵向发展的,为了能顺利进出铁门,我默默减了不少饭量和零食,苏荷就常说,我能扼杀掉像球靠拢的悲惨青春期,保持如今的白骨精身材其实要谢谢这个铁门。
当然了,我的胸前十年如一日没有波澜也是在当初发育时期拜铁门所赐。
但,老祖宗不是常说,有得必有失,在这个问题上,我表示看得很开。
上了大学后,我就再也没干过翘家这档子事。
歪脖子大树和铁门一时间没了用武之地,我私以为它们一定很孤单。如今,能与它们再次亲密接触,着实是件令人倍感怀念的事。
但环顾了一下四周,无边的夜色下,树影叠重的别墅背后,修剪齐平的杂草上挂着夜露,连只夜巡的虫都没有,此刻我的境地,实在不适合怀旧。
我脱下外套,好不容易从铁门外钻进来,胸口已是一阵痛感。初冬的夜,虽然不比隆冬的凛冽,但吹在身上依然湿冷。夜风呼呼灌进衣领袖口,那感觉,就像吞下整整一罐薄荷糖,让胸口的痛更加明显。
万籁俱静中,我抱着双臂在歪脖子树下观望了会,握着拳头深吸了口气,抱着树干开始往上爬。
爬树这一行,我生疏了好几年,所以现在爬起来并不是那么利索,有几次脚底打滑还差点掉下去,所幸的是,歪脖子树并没有为难我这个老朋友,花费了些时间后,我便靠近了窗户,轻轻一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