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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苦果拍卖行

听着维斯顿的建议,菲利普觉得那根魔杖真的能值50金币吗?在维斯顿一阵吹捧带解说的介绍下,菲利普真心感觉到魔具师世界的高深莫测,果然,魔具师才是魔法师忠实的好朋友啊,一个赚钱,一个花钱,二者若能兼顾,则事无不成矣。

不过见维斯顿这么推崇那根原木魔杖,菲利普的脑瓜子也跟着活泛起来,他决定制作一批原木魔杖,一部分卖给维斯顿,一部分再拿到学院外的拍卖行拍卖去。想到就去做,明日恰逢六日一休的教廷礼拜日,维斯顿这家伙在礼拜日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去倒买倒卖,借机赚点维持生计和日后材料的金币,而且一出去就是一天,要到很晚才会回来,菲利普放心地坐在寝室内,拿出放在衣柜里的木工工具和松木,那根松木用掉了非常小的一部分,三根魔杖都被他用最边缘的部分制作。

从早上一直忙活到正午,随着他的熟练度不断提升,魔杖的制作速度已经压缩到了一小时一根,菲利普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直忙活到傍晚,才将工具和剩下的一半松木收起,他看着桌上放着的八根一模一样的魔杖,找来簸箕扫把将木屑清理掉,仔细地打扫让人不容易看出这里发生过什么,他取出两根原木魔杖放在维斯顿的桌上,将剩下的魔杖用一块粗布包好,揣进了宽大的法袍内。

“菲利普,你上哪儿去?”

菲利普在门口碰到了忙碌了一天的维斯顿,他冲维斯顿笑笑,说:

“东西我放在你的桌上了,我出去一趟,准备一些魔法材料,要知道下个月就是旺季了,到时候魔法材料肯定要涨价。”

“嗯,你说的不错,没想到你还有几分经商头脑的嘛。”

菲利普和维斯顿告别后,一瘸一拐地朝着学院外唯一的拍卖行走去。

学生的钱可比那些刁钻世故的职业者们好赚多了,沧海学院外的苦果拍卖行,是海兰德公国四大连锁拍卖行之一,同时也是价格最公道,信誉最好的拍卖行。其他的三家---橡树、金盏花、龙隼拍卖行都走的高端贵族路线,只有苦果是比较亲民的,所以苦果的连锁店遍布公国各个乡镇,但代价也非常明显,在贵族的眼中,苦果拍卖行的东西都是次品,其营业额虽然超过了三家的总和,利润却连任何一家的半数都达不到。

苦果拍卖行的东家是公国北境浓雾郡的尼克斯家族,尼克斯家族并非功勋贵族,靠着经商爬上去的人也不可能与那些军功贵族们抗衡,挂了一个子爵头衔的尼克斯家族主要的经历都放在了商业上,靠着每年向公国纳税和进贡,他们的生意在公国范围内是越做越大,不过由于家族信奉的传统经商原则,他们的财富地位尚且算不上公国一流,更别提富得流油了。

尼克斯家族在公国的历史非常悠长,自从公国诞生之日起便存在了,据说尼克斯的祖先在公国第一任大公南征北战的时候就结识了大公,当时吃了败仗的大公为了躲避海拉尔的追兵,只能换了农人的衣服躲进了尼克斯家族的菜窖里,尼克斯家族的族长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准了大公这只潜力股,倾尽家财帮助大公重新募兵,尽管在军事上没有什么贡献,但却是实打实的雪中送炭之举,所以即便是商人,在战后也得了一个世袭罔替的子爵封号。

要论富有,尼克斯家族也许排不上号,但若论与公国宗室的关系,尼克斯家族绝对是杠杠的。所以即便尼克斯家族生意铺满了公国大大小小的乡镇,营业额大的让人垂涎欲滴,也无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菲利普慢慢地爬上了苦果拍卖行的台阶,门口的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看着这个身披学徒法袍的瘸子走过来,并没有伸手阻拦,苦果拍卖行,来者都是客,不论高低贵贱,只要能给拍卖行带来利润就行。

一进入拍卖行,菲利普就感受到了这里热闹的气氛,由于沧海郡地处公国和海拉尔的边境区域,走私的黑商、赶趟的护卫、流窜的跨国逃犯、现役的士兵、野外探险的冒险者、执行任务的佣兵、杀手、探子,时不时都会出现在郡内,而沧海学院由于地处滩头堡和金山镇之间,横亘在海拉尔前往公国的必经之路上,前后二八不靠,就让这里成了理所当然的中转站和大宗物资集散地,所以别看外面都是学院的学生,隔了两条街的市场大道上便是形形色色来自各国的流动人口。

菲利普从宽敞的大厅内走过,大厅行色各异的人等都投过来关注的目光,许多无法在市场上获得满意交易物资的人都会来到拍卖行,就算这里的价格贵一点,拍卖行还要抽佣,但是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

“你好,请问你。。。。。。”

在导购台负责接待的女人习惯性地抬起了头,公式化的笑脸突然僵住了,她看着菲利普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没来由地在脸颊上挂上了一抹红晕。

好俊俏的男人啊,如果不是雪白脖子上的喉结,差点就把他错认为女人了?

“请问你是要参加拍卖还是要进行寄售?”

“寄售。”

“哦,那请走这边。”

女人指了指身旁的一扇门,门上印着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鉴定室”。女人看着菲利普高一脚底一脚地推门而入,心中一阵哀怨,为什么会是个瘸子?看来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绝世的容颜,却夺走了他的一条腿。

菲利普走进去,里面是一条长廊,两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美女剑士一左一右地立在门口,她们的职业素养比外面的女人要高多了,看到菲利普进来只是在眼神中闪过一丝亮色,其中一人从旁边搁书的高架台上翻开书页,抽出魔瓶中的鹅毛笔,问道:

“请问先生寄卖的是什么物品。。。。。。或者可以直接出示物品。。。。。。”

“魔杖。”

美女剑士脸上立刻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

“请问是原作品还是转手作品。”

菲利普当然不会傻乎乎地承认自己魔具师的身份,在得到是转手作品的信息后,美女剑士在登记簿上用娟秀的字体写下了菲利普的名字,并带着他前往魔法用品鉴定室。菲利普走进一间有些空旷的房间,这个房间没有窗户,所以大白天的还是点着四盏魔法灯,只见一个白发老头正坐在桌边翻看着一本骑士小说,听到推门声,老头抬起头来瞅了菲利普一眼,指了指桌边的另一张椅子说:

“请坐吧,小伙子。”

菲利普做到椅子上,从法袍里掏出了包裹,一层层地摊开,六根原木魔杖立刻出现在老头的眼中,原本还念念不忘其骑士小说情节的老头随着第一根魔杖出现的时候,就放下了右手的小说,等到六根一模一样的原木魔杖在魔法灯的照耀下全部出现的时候,老头立刻站了起来,从百纳袋一样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水晶镜片,他将镜片夹在右眼上,紧闭左眼,左手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猫眼石短杖,轻飘飘地做了几个手势,念了一段简短的咒语,短杖尖端的猫眼石就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白光照射在六根魔杖上,那夸张到传奇级别的十二圈儿持杖纹和放魔纹,那满杖的增幅法阵,那刁钻到利用松木最后一处可用之地的共鸣纹路,还有最极端的二重储能槽,老头越看越心惊,这是什么人的作品,把一根低级松木搞出艺术家的雕刻手法和大魔具师的魔纹刻画,不是浪费吗?

老头看向菲利普的眼神多了一丝激动:

“请问先生,这是这是从哪里转手过来的?”

菲利普眉头一皱,他觉得老头不应该问他底细,既然说明了是转手作品,就不应当去追究原作品的作者,老头看到菲利普的脸色,也知道自己犯了行内大忌,连忙道歉道:

“您看啊,这一色同款六魔杖,虽然只是最低级的松木魔杖,但是它的做工和魔纹刻画都超过了同时期许多魔具师行家,所以。。。。。。先生能否稍等片刻,我必须请我的同僚一起过来共同鉴定,以免出现因为私人原因的鉴定误差?”

“嗯。”

菲利普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原木魔杖到底能鉴定出个什么鬼来,不过人家既然低声下气地要求了,年纪又这么大,也不方便拒绝,当下点了点头,坐在位置上,老头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过了半晌后,老头再归来,后面跟着一个同样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只不过这个老头身上穿着一件法袍,不像他,穿着百衲衣,就跟个工匠一样。

“这位是我的同僚九段魔法士安道尔,他的鉴定级别是沧海郡地区最高的!”

老头向菲利普介绍道,菲利普客气地站起来点头致意,矍铄的安道尔脸上带着一抹兴奋的神色,刚才老伙计硬生生把自己从原作品鉴定室拉过来,在路上已经把六根旷古烁今的松木魔杖的情况给自己介绍了,叫他来就是为了做实验。

“这位先生,我能够用你的魔杖做个小小的试验吗?”

“当然可以。”

安道尔念着咒语,做着手势给自己的双手施展了一个净化术,然后轻轻地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捻起了一根魔杖的尾部,等到他握住了魔杖的持杖纹时,一股舒服的贴手感立刻传到了他的手心上。

安道尔捏着魔杖,施展了一个通用法术照明术,只见魔杖的顶端蹦出了一个小光团,原本以为也就这样了,不过光团在三人的注视中不断扩大,很快就把周围的魔法灯亮度给压制下去,整个黑屋子里立刻如同白昼,安道尔的瞳孔急速放大,神色凝重地看向天花板上还在朝外扩展的白光,他立刻切断了魔力供给,整间屋子又恢复了先前的亮度。

安道尔双手小心翼翼地把魔杖放回原处,揉了揉眼睛,镇重地对旁边的老头说:

“魔力增幅类松木魔杖,增幅效果达到了三倍以上,四倍以下,不过很可惜,是松木材质,施法次数恐怕不会超过二十次。”

然后他转头,带着一丝热切对菲利普说:

“先生,能否告知这位大魔具师大人的相关信息?我们拍卖行可以支付一笔不菲的中介费给先生。”

“我是从别人手里转手买来的,至于他的原作者,我真的不认识。”

安道尔笑着坐在菲利普对面,一脸不相信地说:

“先生就不要说笑了,刚才我一上手就察觉到了大魔具师大人的残留印迹,试问除了大魔具师本人,或者大魔具师大人所信任的人,谁会把六根新鲜出炉的魔杖带过来卖给我们呢?”

“。。。。。。”

菲利普一阵语塞,他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层,竟然被人家看出了其中的机关,失算啊。

“怎么,你们拒绝寄售吗?”

“当然不是,既然先生不愿意透露大魔具师大人的信息,那就算了,我们拍卖行会第一时间安排六根魔杖的售卖,先生你现在就可以去七号拍卖室,那里正在进行魔法用品的拍卖,我相信,你的六根魔杖很快就会拍出去。”

安道尔微笑着递过来一张魔法卡片,上面用魔纹雕刻着一颗干瘪的苦果。

“嗯。”

接过卡片,菲利普也不多做停留,在二人的视线中走出了房间。

“安道尔,会不会他就是大魔。。。。。。”

安道尔伸手制止了老头的询问,眉头紧皱地自语道:

“不可能,年纪太轻,指头上没有老茧,不过看他的法袍印记应该是学院的学生,这么说来,那位大魔具师应该就隐藏在学院当中,真是可怕啊,什么时候,沧海学院里出了一个如此天才的大魔具师?”

“需要对他。。。。。”

安道尔接着摆手,他摇头道:

“不用,既然是学院的学生对我们来说就没有秘密可言,不要贸然行事得罪了他背后的那位大魔具师大人,要知道,魔具师的脾气都非常古怪,更何况是拥有如此巧夺天工技术的大魔具师,我可不希望因为咱们的莽撞就毁了一个有巨大潜在利益的大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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