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章,宁翊也注视着宋殇公拱手又说道:“所以呀!我国的国君,很想借助大国的帮助啊!
并且我国与贵国一样,都跟郑国有仇呀!
所以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出兵,来教训郑国。”
宋殇公听后他淡淡的说道:“你在说什么呢?
寡人与郑国关系很好呀!
并没有什么嫌隙啊!
怎么能说跟你们一样与郑国有仇呢?
根本没有的事儿呀!”
宁翊又拱手说道:“请宋君摒退左右,我私下说给您听。”
殇公命令左右全部退下。
然后侧身问宁翊:“你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又要教我什么呢?”
宁翊表情凝重的对殇公说道:“敢问宋君,是谁传给你了君侯的位置?”
殇公答道:“得益于寡人的叔父穆公。”
宁翊立即说道:“常理说道:父死子继啊!
穆公仁义,有尧舜之心,(都是上古的贤明君主,他们都是把位置让给了道德高尚而又有能力的人,并没有传位给自己的儿子。)可是他的儿子并不这样想啊!
公子冯没有得到君位,可知他心里的那个恨啊!
他虽然身在郑国,可是他心心念念的还是宋国啊!
而且他与郑伯交情深厚,郑伯也想替他出头,如果公子冯借得了郑国的兵力来攻打宋国呢?
我想宋国的国民会感念穆公的仁厚,而不会忘记了他的儿子,国民也会迎接他的儿子的,到时候宋国恐怕会发生变故,那么宋君的国君位置将不保啊!
今天我来到了贵国,表面上看是我国的国君邀请贵国共同讨伐郑国,实际上是替宋君除去了心腹大患呀!
宋君如果下定了决心,那么加上我国的兵力,而且我国还联合了鲁国、陈国和蔡国,共五国兵力齐心合力,郑国的灭亡是指日可待啊!”
不能不说殇公是非常忌讳公子冯的,他听了宁翊的说辞,真是合了心意,马上答应出兵,联合袭击郑国。
大司马孔父嘉是前商朝殷汤王的后裔,他为人正直,做事光明磊落,知道了殇公听信了卫国使臣的蛊惑,要起兵联合讨伐郑国了,就急忙入宫来见殇公,恳求说道:“主公啊!卫国使臣的话怎么能听呢?如果郑伯他真是杀了自己的弟弟,囚禁了他的母亲是罪的话,那么州吁呢?他杀了自己的哥哥,窃国篡位,难道不是罪吗?请主公仔细的想明白啊!”
殇公心里有鬼,怎么能听别人的劝告呢?
他推托说,君无戏言,已经答应了宁翊。
他坚决不听大司马孔父嘉的劝谏,立即点兵兴师郑国了。
在说鲁国的公子翚,他贪财好利,收了卫国的很多宝贝,即使是现在的摄政鲁隐公反对,他也是一定要去的,所以他亲自带领大批人马出兵郑国了,陈国和蔡国也如约带着本国的兵马来到了郑国,他们齐聚郑国的东门外。
州吁是亲自带着将士押着粮草,来犒劳四国的兵士。
五国中,宋殇公的爵位最尊,所以大家推举他当盟主,号令五国。
卫国的上大夫石厚自请为先锋,五国联军共有兵车一千三百辆(一辆车标配四马三甲士七十二步兵),他们将郑国的东大门围得是水泄不通,形势非常严峻。
郑庄公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他问群臣现在该怎么办。
大家是你一言我一语,他说战你说和,纷纷不一。
庄公看着众大臣笑了笑说道:“大家不要惊慌,现在谈战与和都不是良策,为什么呢?
因为州吁刚刚篡位,他还没有得到卫国的民心,所以假装说与我国有旧怨,借了四国的兵力,其实是想立威以压众人。
再说鲁国的公子翚只是贪财而已,他拿了卫国的好处,擅自作主前来,事不由君啊!
陈国和蔡国么?
他们与郑国哪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所以没有必战的意义。
现在也只有宋国的殇公忌讳他们的公子冯在郑国,实心协助,真心想打。
我们就利用他的心意,将计就计,将公子冯移居长葛,宋国的兵马肯定也会跟着过去的。
到时候我们再让子封带领兵士五百,出东门单挑卫国,不许胜,只许败,而且是一路败逃。
州吁有了战胜了我们郑国的名声,他就满足了,当前他的国君的位置还没有安定下来,他不可能长久的留在军中,他归心似箭呀。
寡人听闻卫国的大夫石碏,非常的有忠心,不久的将来卫国可能会有变故,州吁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情再来祸害我们呀?”
不能不再叹一声郑伯的智商是多么的高啊!
他首先分析了五国各自出兵的动机和要达到的目的,认为需要对付的只有宋国和卫国二国家,然后提出两项退兵之策:
第一是将公子冯移居长葛,借此引开宋国的兵力;
第二是以诈败的形式,假装造成卫国战胜了的名声,促其速归。
郑庄公既没有真正出战,也没有乞和,他的两项决策轻而易举地瓦解了五国联军,解除了国家的危难。
他还料到了州吁执政的卫国肯定会有内变,后来卫国的石碏真的是大义灭亲了,他诱杀了州吁及其追随他的人,件件都如庄公所料啊!
郑庄公对五国联军的分析及其对付的策略,显示了他敏锐的洞察力和政治斗争的丰富经验。
还包括扶植了宋国内部的反对势力。
宋国前君主的儿子公子冯出逃到了郑国,宋国曾经为了这件事出兵讨伐,郑庄公对公子冯采取了保护措施,而且招待周到,宋国在以后的一次内乱中杀了宋殇公,宋国人迎立了公子冯为国君,公子冯临行前,泣拜在郑庄公的面前并表示,自己回国后:“当世为陪臣,不敢贰心”。
由此可见郑庄公的心思缜密。
众大臣听了庄公的分析,都高呼英明。
随后庄公命令瑕叔带领一队兵马护送公子冯迁居到了长葛,他又命人转告宋殇公:“贵国的公子冯逃难来到了我国,我国的主公仁义不忍加害,如今已命令他去了长葛,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宋殇公一听没有犹豫,立即带兵去了长葛。
鲁国、蔡国和陈国的将军们一看,宋殇公带兵去围攻长葛了,就想退兵回国了。
这时东门忽然大开,看见一队兵马从里面冲了出来,带队的正是公子吕,只见他骑着枣红大马来到了两军阵前,大喝一声:“卫国的将军,可愿意与我子封战上一战。”
鲁国、蔡国和陈国的将军一看,嗯!有戏,不走了,看戏,他们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石厚。
石厚一听叫阵,他也没有犹豫,拍马就来到了两军阵前,一拱手说道:“在下卫国石厚,领教了。”
公子吕是毫不含糊,口中的请字还没有说完,手中的黑色长戟已经快刺向了石厚的咽喉,石厚稍一躲闪,手握方天画戟,挡开了公子吕的黑色长戟,两人越战越勇,不相上下,几个回合后,这时只见公子吕突然倒拖着长戟向东门狂奔,石厚是双手举着他的方天画戟猛追啊!
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公子吕被门内的兵士接了进去,紧闭大门。
石厚大骂几句,命令卫国兵士将郑国东门外的稻子全部都割了,犒劳士兵,然后传令得胜回国。
卫国的将士们不能理解呀!这石厚将军才胜了一局,就说打胜了要回国,很多的将士还想挣军功呢!
所以他们都来找州吁请战说:“主公啊!不能退兵啊!请让我们打吧!现在我军的士气正旺,正好趁胜追击,一定能彻底打败郑国啊!”
州吁听了将士们的说辞,也不明白了,他赶忙召来石厚,拉住他说道:“怎么能回呢?不能回啊!还没有彻底打胜呢!不能回!”
石厚悄悄的对州吁说道:“屏退左右,臣告诉你。”
州吁立即喝退左右,石厚说道:“主公啊!郑国素来兵强马壮,而且好武,郑伯还是周王朝的卿士呢!今天就这样被我打败了,已经可以立威了,主公,你刚登大位,国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定下来,如果我们长久的呆在外面,恐怕国内会发生变故。”
州吁听了马上说道:“你说的太对了,是寡人没有考虑清楚,都怪寡人考虑不周呀!”
一会儿的功夫,鲁国、陈国和蔡国,就来祝贺卫国的胜利了,随后他们是相互告别,回了自己的国家。
从围攻郑国,到解散各自回国,总共用了五天的时间。
石厚觉得自己有功,打赢了郑国的大将,所以命令三军的将士,唱着凯旋的胜利之歌,簇拥着州吁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卫国。
州吁和石厚还没有高兴几天,就听见卫国的街市巷口到处传着唱歌谣:
一雄毙,一雄兴。
歌舞变刀兵,何时见太平?
恨无人兮诉洛京!
州吁听到了,又愁眉苦脸的对石厚说:“怎么办啊?国人还是不服我呀!”
石厚想了想说道:“要不然主公就召我老爸入朝吧!
我老爸以前位居上卿,那是德高望重啊!国人是非常的信服,主公与他商议,君主的位置肯定能坐稳?”
于是,州吁就派人去请石厚的父亲出山,共掌国政,派去的大臣带了白璧一双,白粟米五百壶。
不是送了五百个壶,是量了五百壶的白粟米。
向石厚的老父亲石碏问安,并请石碏入朝议政,石碏推说病情严重,无法担当国家的大任,并拒收了礼品。
州吁无奈的只好对石厚说:“老兄啊!你老爹不肯来呀!怎么办嘛?要不寡人亲自去请。”
石厚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吧!主公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得着我哪个老爸,还是我自己回家想办法吧!”
石厚亲自回家里,规规矩矩的给父亲行礼问安,并说了新君州吁是非常的敬慕父亲。
石碏还能不知道他的儿子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新主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石厚一听父亲终于接茬了,他那是心花怒放啊!
他兴奋的忙对父亲说道:“老爸呀!现在的卫国人心不稳啊!这样长久下去恐怕州吁的君位不保啊!求求老爸快给出个主意吧!”
石碏早想除掉这些个祸害,他就趁儿子请他参政之际,假意献计说:“新主即位,应该去朝觐周桓王,得到了桓王赐封的祭服,就可以取得合法的地位,这叫奉命继承国君的位置,只有这样国人才服帖。”?
石厚急切的说:“老爸说的对是对,可是如何才能去朝觐呢?总要通融通融吧!冒然的去周朝觐见周桓王,桓王一定会起疑心的。”
石碏一看儿子上钩了,他就慢慢的说道:“现在陈国的国君陈桓公非常的忠顺周桓王,而且桓王也很赏识他,桓公现在正受到周桓王的宠信呢!
况且现在我国和陈国的关系也很和睦,前一段时间又有借兵的缘分,你应该和新主一同去陈国,拜见陈桓公,请他代为请求求见周桓王,桓王就会见你们了,这有什么难的?”
求石碏的心理阴影,因为他对儿子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后果了,也意味着他已经抛弃了儿子石厚。
石厚听了是十分的高兴,他急忙赶到宫中,告诉了州吁,州吁是大喜过望啊!立即让人准备了金银玉帛等厚礼,希望陈桓公能顺利答应向周桓王通融。
于是石厚就跟随州吁来到了陈国。
石碏与陈国的大夫子针关系密切,相交甚厚,老人家就割破了手指写了一封血书,秘密派人告诉了大夫子针,请他将信转交陈桓公,信上说:
“外臣石碏百拜陈贤侯殿下:
卫国的地方太狭小了,上天降下灾祸,不幸发生了弑君的横祸,这件事情虽然是州吁做的,但是也是我的逆子贪图富贵协助而成的,他们是罪孽深重,这两个乱臣贼子不除,百姓实在难以安宁,我也是有负于先公啊!
但是现在我老头子已年过七十了,不能再做什么事了,今天这二人已经驱车前往了贵国,这实在是我的计谋,他们杀害了我国的君主,恳请陈君趁此机会除掉他们吧。
如果能顺利的除掉他们就是普天之下幸事,而不独独是我国的幸事。”
陈桓公看过信后,就问大夫子针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子针回答:“禀主公,在卫国发生这样恶劣的事情,就如同发生在了陈国,臣的感觉是一样的,今天他们来到了陈国,就是来送死的,不能放过他们。”要知后事,请看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