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管家希金斯进入中央客厅,作为宫殿区内最大的房间,壮观程度还是让艾拓吃惊不已,装饰陈设古朴华贵却又不是那种极尽奢华的堆砌,显示出宫殿主人和设计者不凡的品味。
能够在奢侈和不落俗套之间取得完美的平衡点是衡量一个家族是否有底蕴的直接标准,在艾拓原来所在社会的欧洲,这类家族被称为老钱(oldmoney)。
不过现在不是赞叹建筑品味的时候,第一次在用餐时被召见来的艾拓,心中不免有点忐忑。
艾德·斯韦尔和凡尔莎·斯韦尔两人表情和蔼的招呼艾拓坐下。
此时中央客厅内有七人,站立在门口的管家,其余六人围着白色大理石长圆桌,凡尔莎·斯韦尔坐在靠内的圆边位置,那是一家之主的位置,艾德·斯韦尔坐在靠外的圆边位置,而西娅一个坐在桌子的一个直边,另外一男一女则坐在西娅的对面直边上。
今天的西娅自然不是初次见面的那身轻铠甲装束,而是穿着一件典雅的礼服,因为客厅四周点燃了火把的缘故,室内的温度得以保持在舒适的常温。
艾拓把外套挂在大门口的木质衣架上,随后坐在桌子的最后一个位置,也就是西娅的旁边。
“我是斯韦尔夫妇的专属厨师艾拓,有什么能帮到各位的吗?”至今为止,艾拓并没有见过这种正式的场面,只能用自己认为最得体的措辞来回答。
西娅掩口笑道:“你们别看他一副老实正经的样子,一本正经说起笑话来,其实非常搞笑。”
靠,这个西娅现在一副淑女样子,之前指着刑具审问自己时根本完全是那个人!艾拓如此想着,不过脸上却只是微笑点头。那个根本不是笑话!
凡尔莎老太太也附和的说道:“你们知道他第一次请我吃饭的时候那个样子吗?”随后收起笑容,做出一副板着的脸,模仿艾拓不情愿的苦瓜脸样子。
桌上那个陌生男子笑道:“凡尔莎女伯爵还是那么风趣,刚才您的表情变化差点让我以为是幻术。”
凡尔莎:“如果我施了幻术,莎儿肯定看穿了,是不是啊。”说着便朝小女孩看去。
那个叫莎儿的小女孩微笑的摇头:“论幻术的造诣,肯定还是凡尔莎奶奶更厉害。”
“好了好了都厉害,”艾德摆摆手示意寒暄的已经够多了,随后转向艾拓说道:“请你过来,其实是他们两个的主意。”
那名华服男子躬身点头致意:“我叫帕尔卡·莱茵策,这是小妹莎儿·莱茵策,邀请您的确是我妹妹要求的。”这名叫帕尔卡的男子尽管举止极尽礼仪,在面对艾拓时却不苟言笑。从艾拓看来,差不多算个低配版基努·里维斯。
“他们两位是莱茵策家族的继承人,艾拓,你要尽可能好好配合他们。”凡尔莎指示道,似乎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召唤艾拓的理由。
一边明眸皓齿,清丽水灵的金发小女孩身着丝质长裙站起躬身行礼,18岁左右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微笑,非常乖巧听话的样子。站起身行礼时带出一股沁人的体香,隐约间能看到白色的长筒袜。
“那直接说要求我做什么吧?”艾拓此时没有了刚才那种献媚的样子,在与同龄人交流中,艾拓向来没有这种阶级观念,尊敬斯韦尔夫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方是两位和蔼的长者,毕竟艾拓是生长在平等社会的现代人,所以此时不卑不亢的直接问道。
“我们......”帕尔卡正要开口。
“我要和你合作在贵族圈,推广你的饮食!”妹妹莎儿打断道。
帕尔卡点了点头,艾拓隐约觉得妹妹的话语权似乎更大,起先惊讶了一会,转而反应过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莎儿,虽然我不能阻止你,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成功可能太小了。”帕尔卡冷声说道。
“怎么会,艾德爷爷和凡尔莎奶奶对这些东西都甘之如饴,其他人当然也不是问题。”莎儿用翘起的小嘴唇表示抗议。
“他们两位开明,不代表其他的赫根教会成员会接受,再说皇室也不一定批准呢。”帕尔卡试图用多种不同角度来说服妹妹。
“以我和第三王女的关系,皇室那边不成问题,教会的老古董们爱接受不接受,从来不在我的考虑之内。”莎儿不再看帕尔卡,转而看着斯韦尔老夫妇,似乎在寻求赞同。
原本只是兄妹俩的内部意见矛盾,斯韦尔夫妇并不打算站位,所以全程只是在其中圆场打哈哈。
帕尔卡最后说道:“能否成功,最重要的是执行者的能力,对于这位艾拓兄弟,恕我直言,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本事!”显然帕尔卡为了否决莎儿的意见,虽然没有明说,言语中的深意明显是以艾拓的难民身份来质疑。
艾拓原来只是因为帕尔卡的礼貌而存在的一丝好感,此时也消失殆尽,正想着如何辩驳,莎儿立刻开了口。
“你觉得一个能做出如此丰盛的美味佳肴的人,他的能力会不够吗,况且还有我的支持。”莎儿的口气坚定庄重,和她那清亮婉转的少女声极不协调,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当莎儿说完这番话,斯韦尔夫妇齐齐点头,艾德笑着说道:“我们至少可以肯定他做菜方面的能力肯定没问题。”
艾德这个老家伙的回答实在高明,既在主观上支持了莎儿,却也就点到为止,只是肯定了艾拓的厨艺。
西娅自始至终并不发一言,只在这时微微点了点头。
受到众人肯定的艾拓底气更足,恭敬有礼,神色自信的看着帕尔卡和莎儿。
其实艾拓也没有搞清楚莎儿的计划以及要求的什么能力,只不过被帕尔卡质疑贬低了一番,心里暗暗不爽。
迎着艾拓从容的神色,莎儿笑盈盈的微微点头,随后又看了眼帕尔卡,秋波流转间既有对艾拓的满意之色,又有对他哥哥的嘲弄之色。
面对在场众人的“众叛亲离”,帕尔卡强自镇定道:“一个...平民居然值得莎儿如此看重,可别到时候出了洋相,拖累了莎儿。”
显然帕尔卡是要说“一个难民”,话将出口,才改口平民,艾拓虽然知道,也没多想,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难民,只是思考着莎儿刚才谈话。
凡尔莎老太太示意帕尔卡坐下,随后对艾拓说道:“既然莎儿如此信任你,不如给莎儿介绍下你们国家的饮食吧。”
虽然斯韦尔夫妇一直享用着艾拓的手艺,不过也没有过多的了解,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同意,帕尔卡也没反对。
艾拓随后便站在帕尔卡和莎儿之间,把各种菜肴的做法,食材的选择,营养和功效都娓娓道来,很多对于艾拓来说平常的饮食知识,却让众人赞叹不已,本来艾拓就是个十足的甜党,菜肴的味道大多偏甜,口味非常适合现在这个入冬的天气。
在艾拓介绍的过程中,众人发现除了手艺了得,口才也相当伶俐,穿插其中的小幽默博得众人的好感。尤其是莎儿,在和艾拓的聊天互动中尤其活跃,一双扑腾扑腾的大眼在艾拓和桌上的菜肴间来回顾盼,交谈间对艾拓愈加满意。
这一番介绍,连艾拓都被自己的口才给饿到了,其他五人听着介绍,更是胃口大开。
陪众人用餐完毕,正思考着要不要询问莎儿所说的推广计划,莎儿一脸满足的说道:“我和哥哥在这里住上三天,之后再启程回去,到时候要带艾拓一起去帮忙策划,凡尔莎奶奶您看一两周时间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莎儿的要求我什么时候不答应了?”凡尔莎和蔼的回道,艾德在一边也微笑着点头。
艾拓找了个空隙说道:“我那个助手诺伊尔学的很快,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他锻炼下。”
晚宴结束,众人各自散去,大都乘兴而归,只有帕尔卡板着个黑脸跟着莎儿离开。
回到宿舍,艾拓已经没有精力回答诺伊尔的疑问,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