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豪饮一碗，这白大人自然也不遑多让：“清伶姑娘如此豪爽，这扇子我自然应还给你。”
说着他便摸出那把白扇子来，一推便推到了我面前来。
我一笑：“白大人，不如我送你四个字如何？”
想来之前我那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这白是赭虽然有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我用手指蘸了些酒，在这木头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了四个字：“白某是猪。”
白大人脸都黑了。
他看起来小肚鸡肠，要依我平时怂包的性子，见着他应该绕着走才是。所以我这是借着酒力。
四个字在桌上很快便挥发了，我放下几枚铜钱便要走——我可不想再跟这白大人扯出什么缘分来。
这刚刚一站起来，我便觉得脑袋发晕有些站不稳。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米酒的酒力，虽然喝的时候没大感觉，这后劲还挺猛的。我感觉自己身体左摇右摆，便软趴趴地坐在了凳子上。
一阵尴尬。
我想了又想，觉得如果沈少爷和赵小姐喜结连理，我自然不能赖账跑路，一百两还是得还。之前画春宫这途径感觉有希望，只是怕这知县大人阻挠。
于是我晕着脑子开始跟白大人交涉起来：“白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以后我赚的利润跟你分成怎么样？”
我说的自然是春宫。
白大人脸色似乎一缓，他听得出来，可是非要装傻。他问道：“怎么说？”
我说：“利润五五分怎么样？”
我还想这白大人罩着我，所以开的自然是良心价。
白大人轻轻抿了一口酒，似乎并不感兴趣：“清伶姑娘既跟沈公子两情相悦，又何须抛头露面做营生呢？”
我的头还是晕得团团转：“兴趣爱好丢不得。”
我用力睁了睁眼睛，还是只觉困意袭来：“白大人，你看怎么样？”
“我看怎么样不重要，清伶姑娘既是沈公子的心爱之人，这事情让沈公子开口的话，我才得考虑考虑。”白是赭说道。
这送来的钱，应该不要白不要，可是这白大人找些借口跟我推脱，自然是嫌弃钱不够了。
于是我做出了让步：“四六，我四你六。白大人我还得还债，求别再压榨了！”
白大人微微睁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即眼神一抬也不知道在看谁。我虽然意识清醒，但是晕晕乎乎的，这脑袋也别不过去，便还是痴痴傻傻地坐在这。结果白是赭先开口了。
他说：“沈公子，好巧。”
沈少爷？想来是跟赵小姐谈完了风花雪月，想上街来找找我，看我是不是负债跑路了。
我连头都懒得回，却听见沈陆笑盈盈地说道：“白大人，好巧。”
估计这沈陆也见着我摇头晃脑，一见桌上空荡荡的酒碗，他想来猜出来我已豪饮一碗。他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我嫌弃地往白是赭那边靠了靠。
一见这沈陆满面笑容**明媚，耀眼得不得了。他自然将我嫌弃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只是他不以为意。
他叫了老板来，在我的碗里又参满了酒来。
沈陆将酒推到我面前来，他对我露出一个笑容来，靠近我来在我耳边耳语道：“小清伶，若你把这碗酒给喝掉，那我便免你一两银子。”
这划算！一两银子约等于一千文钱，我画一幅春宫才十文别人都嫌贵。
我眼睛一亮，拿起碗来便再一饮而尽。
还好，感觉还挺得住。
沈陆看了我一眼，还没待他说话，我便自己招呼老板再来倒了一碗酒。这醉醺醺的，感觉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我嬉皮笑脸地说道：“再一碗再减一两。”
沈少爷轻点头算是默认。
为了让债多减一点，我拼着老命扛着意志，足足再喝了四碗酒，才打着饱嗝趴在桌子上没了意识。
也不知道在我烂醉昏睡期间，这二位大爷到底交流了一些什么。我被憋醒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沈陆扛着回了寿仁堂。我脸绯红，烫人得很，感觉脑子轻飘飘，连身子都支不起来。
我浑身酒气，被沈少爷嫌弃地扔在床上。我吃力地睁着眼睛，舌头打结地说道：“沈……少爷沈，我……我可免了五两的债，你得……得记着啊。”
我眼前的沈少爷，只看得见他脸上一片迷蒙的五官。
他的声音渺远：“小清伶，你为何会跟白大人一起喝酒。”
我痴痴一笑：“缘分。”迷蒙地记起白大人还了我扇子，便随处抓了抓，结果除了被子什么也抓不到。
感觉沈陆的声音冷淡了许多：“小清伶，你在找这个么？”
模模糊糊的沈陆走了过来，递了一样东西给我。我一摸，是扇子。
也是把白扇子，我脑子疼得很，缓缓将扇骨打开，只看见上面映着四个大字——
沈陆很棒。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皱着眉头看了沈陆一眼，但是眼前这个人影散漫，我什么都瞧不清。
沈少爷走到我床前坐下来，不知是不是喝醉，总觉的他脸色有些发黑。
他和个赵小姐谈得风生水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于是我撇撇嘴巴嫌弃地说道：“你……你和赵小姐……不是挺好的嘛。怎……怎么不多谈谈，便……便上街来抓我还债了。”
“嗯……”沈陆略一沉吟，开口说道，“所以你是因为赵小姐不开心？”
“对啊！”我愤愤说道，“看你们如火如荼如胶似漆如丧考妣……”
我胡言乱语。
沈陆的手过来，掰正了我的脸，却听见他轻轻笑了：“小清伶，这是吃味了啊。”
“屁！”我晃晃脑袋想甩开他的手，结果把自己脑子摇得更像一滩浆糊了。
隐隐约约看着沈陆的脸，觉得只看见他的笑：“小清伶，瞧着你这样子好可爱，我偏偏不把计划告诉你。”
又是调，戏。
我心中蹦出一团无名火来，扯着他的衣裳，便软绵绵地将他拉到了我旁边来。我好不容易支起身子，将他推到了床上去。这沈少爷倒是配合，自然也软绵绵地躺到了床上去。
虽说是借着酒力，但我心里清楚得很，是我色（心既起。
我顺势翻到了沈陆身上去，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我还是醉得看不清他的脸。
只听见他笑盈盈地说道：“小清伶，你想干什么。”
我还觉得脸上烫人得很，我骑在他身上没脸没皮地说道：“我想上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