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一听云轻,便激动了:“你是说,云轻长老他要帮我检查身体?”
“我只说,是云轻师叔吩咐的,又没说给你检查身体的,就是云轻师叔。”旋复一语打消她的念头,继而转身就说,“抓紧时间跟我来吧。”
花不语本有犹豫,可在几番催促之下,只好跟了过去。
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路上,花不语开始忐忑起来。这个什么师兄,昨天一早还拿了十筐衣服,到浣洗房来刁难她。现在又说什么带她检查身体,不会是骗她的幌子吧?万一把她拉到无人之地,直接给她剖腹挖肠了地检查……
花不语脑袋里直胡思乱想。直至旋复领着她,走进一匾牌标注“丹药房”的殿阁内。只见一浑身药香味的师姐,上前问道:“此人就是云轻师叔嘱托,要好好检查其身体健康与否的,那个凡人?”
听得这话,花不语方才安心。旋复紧接就回:“是的,香橼师姐。”
那叫香橼的师姐,一身红白衣裙,艳丽之中不免透着清雅。紧接,抬手一道绿光投在她身上,花不语只觉一清爽气流,在体内流窜。
“血脉平缓,气息畅通,且无妖气侵体迹象,此人健康的很。”香橼落手收术便道。
“确定并无异常?”旋复皱眉,似有不放心。花不语看着着实奇怪,她身体是否安恙,关他什么事?
香橼坚定地回答:“确定,无异常。”
然旋复还是追问:“体质上的特别,也没有么?比如,偏冷性还是偏热性?”
“均无。”香橼回复依旧。
花不语只看那旋复的表情,好像巴不得,她有什么不治之症一样。不过,说到不治之症,花不语蓦地想起自己的怪病。
沧澜山乃修仙之地,她此番来的目的之中,其一就是,看能不能找到治自己怪病的方法。以前,忘尘山下得郎中都说她脉象正常,现在,这个修为貌似颇高,且专门研究医药的师姐,也是同样的答复。难道自己得的,真是回天乏术的奇症?
旋复失望而归,花不语亦愁眉不展。
东方欲晓,旭日临窗。
准备去浣洗房的花不语,才刚出门,就被若烟挡了住。花不语知这位师姐脾气不好,就先问候了一句:“若烟师姐,这么一大早的,有何事呀?”
“上霞执掌让我来告诉你,今日起,你就不用去浣洗房了。”
花不语惊诧:“不去浣洗房,那我去哪儿啊?”
若烟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惜花宫。”
“惜花宫?那是什么地方?”花不语更是疑惑。自己明明在浣洗房干得好好的,怎就突然换了个差事?
“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若烟不耐烦地一转身,无奈花不语,也只好闷声跟了上去。
去往惜花宫的路,似乎有些远,绕了沧澜山的广场,近有半圈。紧接,若烟带她辗转向一片空地,只瞧前方引出一条架至空中的云桥。花不语停住脚步,就往上望。
一座建筑接云梯尽头,悬浮空中,并有汩汩泉水,从两侧倾泻而下。此番之景,在她刚入山门时便见过,貌似这沧澜山有好几处,类似这样的地方。花不语继而问道:“这就是惜花宫?”
“问东问西的,上来不就知道了!”若烟回头只怒,便是催促。
花不语嘟起嘴,又只好噤了声。
细长的云梯走上去,只觉地面之物与自己越离越远,仿若整个身体都处于了半空中,俯身往下望,只将沧澜山下之景,一览无穷。可是,待花不语走到云梯之尽头时,入一宽敞之地,见到的却尽是枯树败花。
枯叶宛若一只只萧索的枯叶蝶,飘落不尽,本应姹紫嫣红的花朵,也犹如香消玉殒的美人儿,垂败枯黄。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空气中无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与沧澜山的四季常春风格极其违和。不知是物事的荒废,还是一种悲伤的久久不散。
凄凉而塑造的宁静,只被脚印踩在落叶上的碎碎响声,稍稍打破。花不语轻慢着步伐,似是怕踩疼落叶,心中有种莫名的伤感。再抬头去望面前的殿阁,蛛网尘灰直教其,萧条破落。字迹已暗淡的匾牌上,直写着--惜花宫。
花不语瞬时两眼迷茫了。这地方看上去,已是荒废很久,可为何还要让她来?
接而,跟着若烟,便进到殿阁内。更加萧索的场景,只见一个与她相同衣着的女弟子,瘫坐在地上,手拿一个烛台,瑟瑟发抖,且恐慌地左顾右盼。
直至若烟捂了捂鼻,上前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她立马一副宛若解脱,且不敢置信的模样,继而欣喜若狂地疯笑起来:“呵呵,呵呵,终于要离开这种鬼地方了!”然后,甩下手中烛台,便跑了出去。
见此幕的花不语,突然有些害怕:“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让我来?”
“当然是让你来打扫的。”若烟轻蔑地说道,并用双眸打量着周围,也开始有些惶然。
花不语只瞧这殿内,灰尘满满,陈旧不堪,根本无一丝被打扫过的痕迹,不由生起疑惑。然还没问,若烟又补充说:“不过,虽然名义上如此,但你并不需要把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甚至你完全可以不打扫。只要你一直留在这儿,即可。”
这让花不语更迷惑了。既然不需打扫,干嘛还要让人留在这儿?可未等她问,若烟就已经转身要走。望着若烟渐远的背影,花不语就急忙叫喊住:“那个,若烟师姐!我要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啊?”
若烟停步,回眸望她一眼:“我有说,让你离开这惜花宫了么?”
“什么?”花不语不明白。不让她离开惜花宫?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她终身守在这鬼地方?可她并未犯什么错啊。花不语追出殿外就问若烟。
若烟却是回她:“除非,你能让这里恢复如初,不然就一直待在这儿吧!”
一面让她不需要打扫,一面又说,将这里恢复如初才可出去。花不语终是不解,这到底是何用意?她只干眼瞧着,若烟无情着身影,抛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