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疯疯癫癫地跑掉,去找酒喝,一溜烟就没了人影,吴忌等三人如何叫都叫不住,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老乞丐没一点前辈高人的风范,真不知道一身本事怎么来的。
杨玄都把老乞丐的身影送出他的视线之外,转而对那在演武场的那些军士下令道。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违令者斩!”
“诺!”一众军士齐声应诺。
吴忌对杨玄都一抱拳道,“多谢玄都兄。”
“吴忌兄弟别这么客气,若没有你,想我杨玄都今日也没有这般机缘。”杨玄都摆手大笑,之后又一脸肃然地告诫吴忌。
“不过吴忌兄弟可要小心,燕无敌前辈的仇敌不知多少,若你的身份暴露,只怕是福不是祸。”
“我明白的。”吴忌闻言,面色也有些凝重。
燕无敌为魏武女帝半生南征北战,夺城灭国,不知经历多少无义战,为魏武奠定一统天下的根基,却也背负上无数骂名,不知多少人想要取其人头,可惜没那个能耐。
不过吴忌的出现,却让那些可能到了报仇的希望。假如老乞丐的仇人就是燕无敌,吴忌早已命丧黄泉。
吴忌想到此处,背后不自觉地冒出冷汗,不得不为日后打算。
三人纷纷离开演武场。
吴忌,杨玄都回去休养,关潼也闲着无事,就陪着他二人。
转眼入夜,杨玄都安排了筵席特地招待老乞丐这个老师,可四下不见老乞丐的踪影,正要派人去寻找,就有人来报那老乞丐偷了酒跑没见了。
杨玄都想到疯疯癫癫地跑去找酒的老乞丐,无奈苦笑,吩咐他们如果老乞丐再去寻酒,尽管让老乞丐拿就是了,无需过问。
“诺!”来报之人退下。
席间就只有吴忌,关潼,杨玄都三人,三人面面相窥。
“关潼,我们这老师到底什么来头?”杨玄都问道。
“我也不知啊。”关潼摇头苦笑,“我们行至夹山关前的荒村被老师拦下,非要我们将他带出三关……”
关潼将老乞丐之事的前前后后给清清楚楚地讲了一遍,杨玄都听后也啧啧称奇。
“以老师的本事,可以轻易强渡三关,为什么非要跟着你们渡过三关?何况还是为了报仇。”杨玄都满腹的疑惑。
“待我到了莫陵,一定要去问问父亲。”关潼说道。
吴忌一人,独自在旁饮酒。
关潼,杨玄说罢,也陪着吴忌饮酒。
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在席上睡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太阳刚刚破晓,吴忌等三人的酒劲还未过,老乞丐抱着个酒坛就走进了大堂,看到倒在地上沉沉睡去的三人,摇头叹道。
“现在这些年轻人哦,酒量都还不如我们这些老人家了。”
老乞丐说完,灌了一口酒,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忽而闪到吴忌三人的身前,又是三道虚影留下,这三道虚影好像同时出的脚,把吴忌三人踹飞出了大堂,摔在地上。
“哪个不想活的!“
“敢偷袭本将军,给我死来!”
这一摔,把三人摔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酒劲都摔退了。三人纷纷站了起来,目露凶光,好像噬人的猛兽。
却见老乞丐喝着酒,晃晃悠悠地从大堂内走了出来,看到狼狈不堪的吴忌三人哈哈大笑。
“老师。”关潼,杨玄都顿时收起凶性,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突然变得温顺如绵羊一般,给老乞丐行师礼。
吴忌见到来者是老乞丐,也只是哼了哼。
“跟我去演武场。”老乞丐地从三个人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却在吴忌的身前一顿,瞅了吴忌一眼,“你也来。”
话说四人一齐到了演武场,杨玄都将演武场内的训练军士,纷纷调走,让人拉到关外实练去了。
偌大的演武场,此时空空荡荡,只有老乞丐,吴忌,关潼,杨玄都四人,风一吹过,演武场中呼呼作响,伴随层层黄沙飞舞。
吴忌三人都把兵刃带上,老乞丐一一打量过,好像在他眼中,都是一坨废铁。而杨玄都那共重三百斤的一对擂鼓瓮金锤,更是一坨超大号的废铁。
“你们三人,虽然练的兵器各有不同,但是都以力量见长。吴小子的剑法,力大势沉,那一招流星式充分利用了力之反震的道理,不过太过稚嫩,遇上真正的高手,可没有这样的机会·。”老乞丐一边喝酒,一边说。
“杨徒弟的力量是你们三人之中最大的,就算放眼天下,也难有与之匹敌者,单凭这把力气,就能在江湖之中算得一流,但是最多算一只猛虎,遇上一个老猎手,连板命的机会都没有。”
“关徒弟就是三人之中最弱的,连关家的祖传刀法都没练到家,也没什么好说的。”
老乞丐一一点评,吴忌,关潼知道他的本事,心中虽然不服气,但是却相信老乞丐如此说,定然有他的道理。
而杨玄都虽然听关潼讲了老乞丐的本事,但也只是昨日瞧见了老乞丐的神力,心中颇不服气。
“老师,虽然你很厉害,但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杨玄都皱着眉道,有些不信老乞丐的话。
“那你来试试?”老乞丐喝了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头朝杨玄都勾了勾。
“那老师可要小心了。”杨玄都拿起一把金锤,抡起一阵狂风,就要挥向老乞丐。
老乞丐却只是用了一根手指头就把杨玄都的金锤给挡住,任由杨玄都用尽浑身力气,青筋已经暴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再进不得分毫。
而老乞丐的另一只手托着酒坛,还在往胃里灌酒,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杨玄都无奈地撤下金锤,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算是认同了老乞丐的话。
“这叫以点破面。”老乞丐哼道。
“请老师教我。”杨玄都提着金锤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再狠狠地瞪了在一旁发笑的吴忌,关潼二人一人一眼。
“给你讲了老师的本事,你非是不信啦。”关潼挖苦道。
“连自己家刀法都练不好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挖苦别人。”杨玄都此言一出,关潼的面色一黑。
“都给我闭嘴,这是听你们讲,还是我老人家讲啊。”老乞丐大手一挥,关潼,杨玄都立马闭嘴不言。
只见老乞丐居然从身上的破烂衣服里,掏出一块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字的锦帛,就扔给了杨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