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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神经病院里的抑郁少女【六】

杀大鱼的另有其人,他是一个卖猪肉的,长得很壮,杀起大鱼来毫不留情,唰唰两下就切开了大鱼的动脉,大鱼难耐的扭动着身子,血喷溅出来,却独独喷到了夏老头一个人,腥极的猩红,在他脸上滑下,他呆愣的看着大鱼紫色的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跑开了,他跑向那老婆婆那里,果不其然的发现自己的妻子在哭着喊痛,那老婆婆告诉他,她要生了。

他抱着妻子往医院跑,她的妻子疼到大喊时,他就说:“咬我,我不想听到你痛的叫声”妻子没有照做,只是咬着嘴唇,闷声痛哼。

他听得心疼,加快了步伐,将妻子送进手术室后,等了近三个小时。

小镇里的人朴素,没找到他,也有人将钱给老婆婆,老婆婆带钱而来,夏老头无心查看,拿着钱去交手术费。

坎坎交完手术费,夏老头一眼就知道有人没付钱,但现下定是找不到逃钱的人了,他也无心去找了,他现在整颗心都在妻子身上。

医生走了出来,看着他说:“准备后事把。”他不相信的冲进去,只看到大盆大盆的鲜血,出了一半的小孩,还有人拉着他让他穿个奇怪的东西。

他不肯穿,非要先去看妻子,那人只能说:“不穿会给孕妇带来细菌的!”他一下子就穿好了,他跑到妻子那里,听着妻子的话,眼泪不住的流,堂堂七尺男儿,他第一次在自己妻子面前哭成这个样子,妻子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给她擦着汗,告诉她:“我也爱你”

但是那滑落的手臂是那么的无力和显眼,他颤抖着抓起那只手,尽自己的所能将她捂热,他嘴里呢喃着,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到最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抱着妻子哭的泣不成声。

后来妻子被抬上抬架的时候,他不肯,非要抱着她,恍惚间,他看到一抹紫色。

他吓得放了手,妻子被抬上抬架,他却只看到你戴着口罩医生的眼睛,紫色,流溢着稀奇光芒的紫色,就像是那大鱼眼睛的紫色!

他像是疯了一样的扯着那人的衣服,嘴里高声喊着:“你是那条大鱼!你是那条大鱼!是你害死了我的妻子!是你!就是你!!”

旁边的人都拉开了他,告诉他这是他老婆的主治医生,不是什么大鱼。

他愤怒极了:“不!不!就是他!他就是那条大鱼!他就是杀人凶手!!”

旁人都说他疯了,只有那个主治医生招招手让人把刚生出来的女婴拿了过来,放到夏老头的手心里。

主治医生冲他笑笑,从头至尾一句话不说。

因为女婴还太小,应该呆在医院里,所以夏老头只能自己回去把鱼卖了,拿钱养女儿,还有给妻子办后事。

等他回去的那一瞬间,海啸爆发,海水淹没了整个村子,他却活了下来,被那个主治医生救了下来。

夏老头越发惊恐和确定,这医生就是那个大鱼!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那个医生冲着他笑,没有说话,因为他,不能说话。

夏老头冲他大喊,让它还他的妻子,那医生许是觉得吵杂,手一挥,他便说不了话了。

没过多久,夏老头的脑子里嗡嗡的响着,有这样的声音传来:“没错,我就是那条大鱼,那条救了你,却被你拖上岸,被你养在鱼塘里还被你卖了的大鱼!”

夏老头的猜测得到证实,却被他说得羞愧无比。

“我是灵鱼,听闻你杀生许多,便来瞧瞧你,想给你点惩罚,于是便有了那场暴风雨。”

“谁知你如此不听教,竟然还想捕我!太过胆大妄为,我特意离去,没想到你还寻寻觅觅!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的船翻!让你在海底,在鬼门关走一遭!最后却因祖训,必须救你,谁知道你还恩将仇报的将我拖上岸!”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吗?因为那残忍的侩子手割开了我的动脉,我的嗓子里都是血,我全身上下都是血!我疼得难耐,可我没有办法!只能盯着你!只能看着你!可你却跑了?是你害死了我!是你自私自利的害死了你的妻子!是你!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夏老头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摇头。

不是的!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不可能!!

那医生摘下口罩,纵横交错的伤疤还在滴血,他伸出手臂想去抓他,夏老头才看清他的手臂上都是被人咬过的痕迹,被切开的痕迹,到处缺一块少一块的。

夏老头吓蒙了,他看着医生,慌张地想跑,却怎么也跑不了。

那医生狞笑着:“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就你这样的!也配做人?真是恶心死我了!”

夏老头不知道做何感想,在那医生张着倾盆血口的时候,吓得颤抖。

却只听到:“你的妻子早就知道了,她的姥姥从来没告诉过她那样的故事,是我告诉她的,都是我告诉她的!”

然后那医生笑着伸回头:“我跟她说,要么你死,要么她死,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她去死!哈哈哈哈哈”他笑着,然后狰狞着:“所以,你这条狗命就给我留着把!忘恩负义的人类!虚伪!自私的人类!哈哈哈哈”

他笑着消失,地上留下点点水渍。

夏老头张了张嘴,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他想说好多话,他想说好多话啊!他失魂落魄地跪了下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说走就走?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怎么能一言不发就丢下我?你让我和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办?!”

他跪在地上,泪水一滴滴的滴落,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悲戚:“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全都怪我!”

他忽然朝天大喊:“我爱你啊!我真的很爱你啊!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让你受苦了!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们还要做夫妻!!”天渐渐黑了下来,山里的风刮得异常轻柔,仿佛有人躲在风里,藏在海上,悄悄的应了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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