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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经病院里的抑郁少女【四】

阳光不是很明媚,乌云也密布着,南栀就是在这个时候和那个邋遢的爷爷说上了话。

原来他叫夏老头,有一个女儿。

他说他的妻子因为生女儿时难产而死,所以他极宠这个女儿。

他是一个渔户,家里没有多少钱,以前和妻子一起颠沛流离,在海边定居,以卖鱼为生,生活并不富裕,后来妻子怀孕,不曾想妻子难产,孩子太大,妻子又缺乏运动,生产时呼天喊地的叫着:“好痛好痛!”“救救我的孩子!拜托你!救救我的孩子!”

他说他记得很深,医生让他进去见最后一面,她喊着他的名字说:“我爱你!”然后声音渐渐低落,他要凑近她到唇畔才能听清:“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妻子。”她的唇软软的,却很干燥,他说,她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耳朵,汗水滴落,她的手也滑落,耳边孩子的哭啼声比她的话还响,他猜,大概是些什么情话吧。

南栀没有说话,莫名想哭,那个邋遢的糟老头子浅笑着,仿佛酝酿久了的往事已是云烟,但他的泪水却渐渐溢满了他的眼睛,在他黝黑的脸上滑出两道清行。

他慌乱遮掩,急急地转身擦泪,再转过身,扯开话题:“哈哈哈,你们这种小孩子是不会懂的!那我跟你讲讲我的打鱼经历吧!”

南栀点头说好。

夏老头的声音苍老,低低沉沉的扩散到空气里,一切都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暴风雨的那一天。

那天的天气多变,即便是像夏老头这样多年打渔看天气的老道也失了算,暴风雨毫无预兆的来临,整个海面被吹得漾荡四起,海水不停地翻涌着,夏老头坐在一条破烂的小木船,老练地左拐右拐的。

“这鬼天气!”夏老头实在气急,恨恨的骂了一句:“这老天还让不让我们这种人过活了?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天气并没有好转,逐渐开始下起大雨,夏老头单薄的衬衣被打湿,虽然还没入冬,但是秋后的风也带着一股子的冷劲,尤其是这雨水还冰凉入骨!夏老头实在受不住,就打了个喷嚏,隐约间,他看到了一条鲸鱼!

鲸鱼身长十八米,宽七米。

夏老头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条还没长大的鲸鱼,等它长大了必然还要大!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夏老头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

家里还有个待产的妻子在等着他打渔赚钱,他绝计不能放过这条大鱼!

所以,即便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他也无所顾忌的选择拿生命去搏一搏!

他拿出了鱼叉,自觉这鱼叉过于小,杀伤力也不够,他刚想换个物件,就传来阵阵雷声:“轰隆隆!轰隆隆!”雷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在警告夏老头,不让他去猎捕那大鱼,夏老头也知道,一旦和大鱼对上,要么就是捕到,满载而归,要么就是,死在这海上,被大鱼吞吃入腹。

可他已经无路可逃了,他的妻子还怀着孩子,可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妻子那样煮饭的能手,也实在是无计可施!

他拿着更大的鱼叉,想要奋力扎下去,大鱼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行驶着破船,左拐右拐着,在浪潮里往来,终于被翻了船,他的破船翻了个身,打渔的物件和之前打的鱼全部落入海里,他想要去捡回来,打渔物件却已经沉入深海,那些被捕的鱼溜得比什么都快!

“嗨呀!”夏老头大吼一声,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况且这芝麻,他还没捡到!

他是打渔的,自然会游泳,他在海上浮浮沉沉的,绕着翻了的船转悠,他想将船翻过来,却怎么也翻不过来!他实在累极,全身都被海水泡得冰凉,四肢僵硬着,他想要奋力爬到船上,却使不上力,怎么也爬不上去,他在没入海水的那一刻,大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海水浸满,他的鼻子酸痛得让他想窒息,他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在想。

我的妻子,我的妻子还在家里等我呢!我,我不能死.........

夏老头醒来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好了,天边还残留着乌云,乌云被风卷的不成形,看起来倒也不错。

夏老头的嗓子里仿佛还有海水,搁得他生疼,他起身咳嗽,海水一溜地被他吐了出来,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大鱼的背上,坐在它的背上他才看清这是一条通体蓝色的大鱼,隐入海中真叫人难以寻找。

夏老头记得这大鱼之前明明是喜欢在海中游动,这次却驮着他露出背脊,想必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在海底生存把?

夏老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情挺复杂的。

这大鱼很有灵性,竟然将他驮到了离他家不远的地方,夏老头缓缓下来,他看见大鱼的眼睛是紫色的,带着一股稀奇的流光,他知道,这条大鱼一定不菲,它的价值也一定不菲!

但是它救了自己,他不想忘恩负义,可是一想起家中的妻子,和已经揭不开锅的事实,他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念头,这念头怎么也挥散不去。

不如,杀了这大鱼?!

大鱼虽通灵性却也生性单纯,它紫色的眼睛看着夏老头,然后娓娓地离去,夏老头却假装自己失足滑入水中,并不断扑腾,大鱼感受到水域的流动又游过来驮起他,将他送回岸上。

距离短了!又短了!

夏老头的内心咆哮着,激动充斥着他的大脑,只有那微不闻声的歉意和内疚被隐藏。

夏老头刚从大鱼身上下来,大鱼还没来得及游回海时,夏老头抓住大鱼巨大的尾巴往岸上奋力一拖,那大鱼仿佛没想到这人会恩将仇报,嘶吼着,想游进海,却已经被拖上岸。

失去了水,失去了活力,只能无力地在地上摇晃着,夏老头站在旁边笑得疯魔。

用手机码一章字,比用电脑多一倍时间啊!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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