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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苹果被抢回,韩飞羽被赵大胖骑在地上,一顿猛揍。脸上青红一片,嘴角被打出了血。最后,韩飞羽抓起了地上的石头,砸在赵大胖的身上,赶跑了他。

当韩飞羽浑身是伤,将苹果递到齐嫣的身前时。齐嫣没有伸手去接,定定地望着他,心中感动不已。

从此以后,他,便成了她脚踩七彩祥云的英雄,成了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齐嫣站在书桌之前,正回忆往事。身后的房门被人打开,韩飞羽的父亲韩忠轻轻走了进来。齐嫣听见声响,连忙低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去。

韩父向齐嫣望了一眼,见她容颜秀美,眉目如画,神情却极为凄楚,睫毛轻颤,还依旧挂着没有擦干的泪水。他暗暗叹了口气,而后与齐嫣并肩而站,转头向前方墙上悬挂着的相框望去。

相框里,韩飞羽的身影从婴孩到少年,最后成年,丰神俊逸,英姿挺拔。二十几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瞬间,都浓缩在了一起,然后,汹涌澎拜、涌入韩父的脑海,让他悲痛不已。

老泪在他的眼中闪耀,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辛苦养大,寄与了深切厚望的孩子,最后却沦为阶下囚,被人们嘲笑、诟病,更让人痛苦的呢?

齐嫣和韩忠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尽皆无语。黯淡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在屋内墙角拖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父慈爱怜悯的目光,终于从爱子相框之上移了开去。他缓缓转过头,对身旁的齐嫣柔声道:“齐嫣,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什么?”齐嫣正思绪万千,一时没有听清楚韩父的话语,她抬头,疑惑问道。

韩父望着齐嫣,神色慈祥而又温和,犹如望着自己的子女一般:“齐嫣,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因为韩飞羽而耽误了你。趁着现在还年轻,你还是赶紧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吧。忘了韩飞羽吧,他能够与你相恋,是他的福气。”

这一次,齐嫣听明白了韩父的意思。他的话语,犹如刀剑一般,一下子便戳开了齐嫣心中掩埋着的无尽伤痛。齐嫣痛苦不已,身体也忍不住一阵阵颤抖,仿佛在下一刻,便会泪雨倾盆。

“不,韩叔叔,飞羽他是因为我才坐十年牢的。他待我如此情深义重,我又怎么能够忘恩负义离开他?”

韩忠神情悲悯地望着齐嫣,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孩子,我知道你跟飞羽有过海誓山盟,你们彼此深爱着对方。飞羽,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尽管如此,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飞羽伤心落泪,整日生活在痛苦之中。”

齐嫣闻言,泪如泉涌,不住从眼中滑落:“叔叔是在责怪我让飞羽受了牢狱之灾,不能奉养二老,从而记恨于我吗?”

韩飞羽,牢狱之灾,犹如一根尖针,狠狠地刺痛着韩忠的心。他的眼角抽搐了下,神情愈加的悲痛,却仍旧闭着眼,摇了摇头。

“飞羽为了你坐牢,为情,是他愿意这么做。为义,也是他应该如此做。我身为他的父亲,自然是支持他的抉择,又怎么会因此而仇恨你呢?再说,这八年来,你代替飞羽如此地照顾我和他的母亲,悉事备至,我们早已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欢喜得很呢。”

齐嫣流着泪,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般无助。她神情激动:“既然如此,叔叔为何还要强自劝齐嫣离开?”

韩父摇头,眼角亦有泪水滴落。他神情疲惫,语气十分沧桑:“不是我执意让你离开,而是因为你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即将过去。如果你此时仍然得不到好的归宿,那么以后剩下的人生又将是何等的凄凉?”

“我不怕,就算是孤独终老,我此生也非韩飞羽不嫁。”齐嫣贝齿紧咬,神情决绝而又坚定。

韩父望着她,叹了口气。脸上尽是伤感:“孩子,你为何要如此的固执?你应该知道,让你离开,并不是我的意愿,而是飞羽的原话。”

“什么?”设想终究成真,齐嫣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如被五雷轰顶一般,震惊不已,心痛不已,心碎如割。

眼前的世界,摇摇晃晃,瞬间变得模糊。渐行渐远中,久已消逝的往事却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一道铁门,隔断两道人影。无情而又冷漠。让世界从此变得灰暗而又压抑。少年在铁门那一头,微低着头,神情悲伤,却又冷漠。少女在铁门这一头,悲痛欲绝。

他的话语,犹如寒冰,终于响起——齐嫣,我爱你。对不起,我们分手吧。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来找我。

滴血的话语,字字如刀,穿越八年时光而来,再一次将齐嫣击得粉碎。齐嫣再也忍不住,伏身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韩叔叔,你知道的,今生今世,除了飞羽,我的心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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