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厅与他家的冷清恰恰相反,喧闹异常。但他就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现在已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对他的尖叫没有一丝表情。他还沉浸在那句不真实的话里“余洛死了”。他越走越慢,脚步越来越沉重,感觉有东西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死了吗?余洛死了吗?她昨晚还在与我通电话,她还说要揍我…
到了停尸房,余洛的妈妈昨晚已经哭晕了,在病房里。现在就剩余洁双手抱膝,坐在冰铁的椅子上,脸埋在胳膊里,她就坐在那张床边,整个停尸房里,阴冷,安静,一切诡异的让人窒息。一张张铁架床,盖着白色的纱布。
依尚向着余洁走去,余洁听到脚步声,惊恐的抬起头来,看见是依尚,惊恐的脸立刻又哭了起来“依尚,依尚,我姐她死了,我姐她死了,唔~我再也没有姐姐了!唔,唔~~”余洁双眼红肿,脸上全是泪疾,她从铁椅上半站起来,双手抱住依尚的肩,一个劲哭。
依尚声音有些哽咽“余洁,我…我…!”他已经不知道整么安慰她了,只是将她放回椅子上,轻声说道“余洁,我想一人陪陪你姐姐。”余洁抽噎的点了点头,穿上鞋,走了。
依尚手有些发抖的揭开了纱布,看见了那张熟悉的没有血色的脸,那个人前所未有的沉静,她就只像是睡着了一样,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睁开那双灵动的眼,放肆地笑“依尚,又不是老子死了,你丧什么脸!”余洛苍白精致的脸上出现了水滴,一滴,两滴,三滴…依尚哭了。
依尚触碰着那个如冰块一样的人,一点温度也没有,那个人一句也没抱怨。
依尚以前一直对死没什么概念,就连当初他父亲死时,也没明白什么特殊的感觉,只觉得再也见不到那个个人了。现在,他感觉像失去了一切,空空的。依尚坐到椅子上,盯着两边床中间的走道,那头灯光越来越暗,恍惚之间,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天走道,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背对着他,一直走,一直走…“余洛…不要离开
依尚轻轻地念着,如果他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会与余洛闹脾气,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回来,可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最重要的已经失去了,永远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