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凉,但心更冷……
漆画质地斑驳的木门,雨滴顺着冰凉的门沿流下,光怪陆离的湿漉漉的石青花板路,摆放着一双被淋湿的帆布鞋。
风雨交加的夜晚,尚在七月的雨季。六月的往昔随风飘舞遗失在昨夜的阴影,梦中忆起的陌生倒映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上若隐若现,花儿的芳香沁人心脾,墨青色的小石子毫无征兆的从天而落,在青色的湖面荡漾起一丝丝的涟漪。
夜深了,人困了,拨乱生物钟的晚睡人儿,眼神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迷茫,这说起来还是思维的病态。
从雪白的软绵绵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体由于短暂的不适应,开始不平衡的歪歪斜斜,但是最后还是在关键时刻找回了重心稳住了身体。
厚重的眼皮下的眸子掠过一丝慵懒,缓缓的瞥了眼窗沿边偷偷钻进来的光芒。梦冬冬感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仿佛灌了铅水一样很重,很重,重得犹如压在身上的重担那般,想要把我压垮。
呼……
重重的喘息一口气,梦东东在床下找到自己的拖鞋后,慢悠悠准备去洗漱。
卫生间内,白花花的壁纸如透明的水面一般光滑,刻着白色花纹的吊带桌的位置上,凌乱的牙刷和青色杯子扭扭歪歪依靠着墙面,水龙头由于没拧紧,滴滴答答的水滴欢快的唱着歌声流进黑暗的下水道。
在刚一进去卫生间的时候,梦冬冬看见门背后挂着的硕大镜子。
镜子里面,站着一个人:一头蓬松头发,眼睛带着血丝,目光黯淡无光,但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身上穿着一件吊带运动白色无袖衬衫,下身是一条不搭配的绿色裤衩——这一身装扮就是一个屌.丝。
“再见了。”紧盯着镜子呆呆的看了几秒后,梦冬冬咧开了嘴,莫名其妙的说完这句话后,眼睛投向了浴缸旁的坚韧小刀,然后伸手紧握无力的右手抓起刀子。
结束一个人的生命,需要多久。
两秒。
只要短暂的两秒时间,就可以躲进城市角落的阴影处,然后渐渐的随着晨曦的降临,和不起眼的影子一样,慢慢的消失无影无踪,宛如没有出现过。
看着由于割断了动脉,而血流如注的手腕位置,梦冬冬所感受的不是疼痛,是彻底告白前的释然,和一丝他所不理解的茫然。
再见了,为我辛苦一辈子的爸妈。
再见了,我所厌恶的繁华世界。
我,我……
一话未了,眼前的光线渐渐化成了一条细长的线条,终于经不住时间的磨损,逝去了。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