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村里的那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大鼓从遥远的大杨树下传来了悠悠的鼓声,那个声音传到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族中年老的长者听着这鼓声陷入了沉思,而年轻的一辈则是不明所以。
“好久都不曾听到过这响起的鼓声了,是什么时候听过了呢?老不死的,你还记得吗?”曾今在大杨树下下棋的胡荼儿称之为伯爷爷的俩老头正凑在一起下棋,听到这声音,更年老的那个发问道。
较为年轻的那个哼道:“什么时候?还不是你这老家伙刚学下棋输给老子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死不承认自己输了!嘿!我就奇了怪了,明明就是一个四五岁的大人儿了,还非得不承认自己输了!真是不可理喻!”
年老者气道:“好你个狐狸!明明就是你耍赖,还说我?那时候你把棋子儿藏起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到了,非得我揭你老底儿是不?”
“二哥”,被称之为狐狸的老者老脸通红,“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狐狸,我是胡里,不是狐狸!”
“哼”胡老二不理他,抓起一枚棋子放到棋盘上,转了个话题,”你说老太爷是想做啥?“
”还能做啥?当然是堵他们的嘴了!这群没用的兔崽子,就会窝里反,除了对付自己人儿,就什么都不会干了。“胡里骂道,执起棋子轻轻的破了自家二哥挡自己路的棋子。
胡老二,全名是胡思,看着棋盘,”胡氏迟早会被这些害群之马给毁了!“
在他的心里,也不知道他说的害群之马是指谁呢?是胡老太爷还是胡狗子?又或者是胡荼儿?
胡里转着眼珠子,道:”要不咱去看看?“
胡思摸着棋子道:”去不去结果不都一样吗?“
胡里暗骂自家二哥没情趣。胡思笑骂道:”都一把年纪了,要老小子要啥情趣?“
胡里道:”反正我是要去的,天天跟你下棋太无聊了,我才不管呢!荼儿说了,有志不在年高,我可不老,我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热爱与热情。“说完,”哧溜“一声儿,溜得影子一下就没了。
胡思看着自家弟弟那老顽童的样子,笑了笑,望着村里大杨树的方向,又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之中。
胡老太爷带着胡荼儿一家站到大杨树底下,看着匆匆赶来的村里人,冲身旁身为族长的大儿子胡盛点了点头。
胡盛走到杨树底下的高台之上,对着胡家村的人道:”今天族里商定了敲响村里的大鼓,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解决这段时间以来在村里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你们私底下都在谣传胡言胡三哥家的孙女儿胡荼儿不是人,是妖怪,她会害了我们村里的人儿,那么现在,我们族里决定召集大伙儿来说说看怎么解决这些事儿。都说抓贼抓赃,抓奸拿双!那么你们谁来告诉我,是谁!是谁看到了胡荼儿不是人而是妖的?你们站出来,说说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在哪儿看到的?那时候她在干啥?让胡三哥听听看究竟是咋回事儿!“
听着族长这一长长问话,胡家村人都默默的不作声,有些是怕,不敢动,而有一些则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声不吭的站着,也不看高台上的族长胡盛。
”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往常不是话很多吗?怎么现在哑巴了?一句话都不会说?连屁也不会放一个了?“胡盛怒气冲冲的道。这群专拖后腿的王八蛋,只会窝里反,把胡氏家族的族规都记哪儿去了?家族子弟苦肉相亲,不得以言论相伤。他们呢?专门儿坏自家的名声,真的是让人恨不得抽他们几巴掌,再踹上几脚。胡盛这样想想还挺解气的。
”族长,我们也不知道这留言是哪儿来的,它就传的越来越厉害了,我们也是害怕不是?“村里的一个妇人轻声说道:”而且我们家家户户的都有孩子,怎么会不担心?“看到胡盛瞪了她一眼,又吓得缩回了身子,躲到自家相公身后。
村里的人儿听到这话纷纷附和,”对啊对啊,我们家的娃子还这么小,那些妖魔鬼怪的,他们怎么能受的住吓啊?“
胡盛看着激动的村里人,怒喝道:”你们家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荼儿还是个姑娘家,你们说她是那些东西,那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啊?你们这人,真是,只想到自己,只会谣传,荼儿是大宝从山上带回来的,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要是荼儿不是荼儿,大宝还会把她往村里带?再说了,大宝那时候儿一个人上山,也没人知道他是往山里去的,荼儿是妖怪的话,咋不把他吃了,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回来呢?“
大宝一直听着族长爷爷在那里说着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他说话的意思,现在终于知道是啥意思了,原来他们是在说姐姐是妖怪,他们是要赶姐姐走吗?这可不行啊!大宝急忙忙的道:”族长爷爷,姐姐不是妖怪,她是大宝的姐姐,是大宝的姐姐!“
村里的孩子大一点的怕家里的人骂他们,都不敢吱声儿,看到大宝说话了,而且大人们也没有说他,一些和胡荼儿玩儿的来的也拼命的说胡荼儿不是妖怪,是他们的朋友,尤其是小老虎儿、小胖还有胡小花几个小家伙,都激动的拽着拳头,看着族长。
一时间,村里的大人也都争议不休,有些说胡荼儿是妖怪,有些就说是那些说闲话的人妒忌人家的福泽,编瞎话。一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胡盛看着他们在那儿吵吵嚷嚷的,头都大了,刚好一瞥,就看到自家弟弟小狐狸正悠闲躲在角落里的看着他们干仗呢!好小子,你倒是送上门儿来了。大踏步的走到胡里藏身的地方,揪着他的领子道:”你给我说几句话!别老是跟你二哥一样躲后面看戏,这群兔崽子吵得我都快要烦死了。“
”好处呢?“胡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大哥。
胡盛瞪了他一眼,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想着敲他的竹杠,”你嫂子那里刚好收了一副上好的棋盘,回去给你!“其实那本就是他老婆准备送给胡里的,现在刚好拿来顶上。
”好,其实,不用我出声儿,你可以这样.......“胡里凑到自家大哥耳旁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胡里说完,道:”咋样?“
胡盛看了他一眼,老狐狸!
来到胡老太爷跟前,低声说了一番话,胡老太爷点了点头。胡盛又走回高台上,刚刚大家伙儿吵得激烈,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在做什么,当然这群人里不包括胡狗子,他可是看到胡盛在和胡里谈完话后,又走到胡老太爷那里谈了一会儿的,”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胡狗子暗想。
胡盛大喊一声:”安静!“
原本嘈杂的人群静了下来,看着胡盛。
胡盛清了清嗓子,看了眼站在人群里的胡里,胡里冲他点了点头,便道:”既然你们都没法子证明胡荼儿这丫头不是人,也不能说出是谁传出的谣言,那我看今天就这么算了,等哪天你们有证据了,咱们再来对峙一番!“说完看着村民们就再也不发一句话了。
“族长,你不会因为她是你们的嫡枝就偏袒她吧?我们村里的可大都是姓胡的,我们也是胡家人,你可不能偏心,你要证明,我们可以给你证明啊”。胡狗子看着村民因为族长的话,有点安静下来,似乎是在考虑胡盛的话,急急忙忙的又对着胡盛喊道。
胡盛瞪了他一眼:“胡狗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你不就是在这里想让大家都对荼儿有偏见吗?行!那你说!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胡荼儿是妖怪?”胡盛红着眼睛怒视胡狗子。他奶奶的,他快忍不住了,老爹为什么要自己当族长?他也要像二弟五弟一样快活的过日子啊!下下棋钓钓大鱼的日子多快活不是,非得他当族长,不当还不行,不当的话就会被老子踹死。可是你看看这些王八羔子是人能管的吗?天天不是撩猫就是逗儿狗的,这次倒好,惹到自家人头上了。
”这……“胡狗子又被胡老太爷之前的话给噎了一下,“这不是为难我吗?族长唉!我哪儿来的证据啊?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急的!这不大家都不开口,我就只好做这个丑人儿开这个人儿,不过,我是没证据,但是我们可以去找证据不是?”
胡盛冷冷的看着他,鸟都不鸟他一声儿,又看了看村民们,看了他爹一眼,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奈的叹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了!行,你们说吧!想怎么做?”
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和胡狗子是一伙的几个村民们商量了一会儿,有了结论,胡狗子道:“不如,我们去请隔壁村的何仙姑过来看看?”
胡老爷子闻言,惊慌失措的看着胡盛,仿佛以为他听错了一般。胡盛愧疚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胡盛点了点头,速速的吩咐族中的几个小伙子去隔壁村请何仙姑。